那位流氓見木清璃如此囂張,一把將木清璃面前的酒杯打掉,扯着脖子吼道:“你是聾了嗎?少給老爺擺譜,給我個痛快話,打傷了我大哥,你們休想就這麼過去,痛快點站起來,別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木清璃擡頭看了一眼對方,雖然木清璃是坐着,對方是站着,但是高大挺拔的身軀,竟然與對方平視,再木清璃冷酷的目光下,那人竟然嚇得向後退了一步。
這個時候那人身後的兩個人也紛紛走過來,拿着木清璃扔出去的酒杯,碰的一聲摔在木清璃的面前,大聲道:“臭小子別以爲有兩下子就耀武揚威,英雄救美,我告訴你,再這京城的東頭是我們的天下,你們如果想走出這個院子,得問問我們莊二哥。”
此事的莊二早已疼的臉色煞白,腿上血流不止,眼看就要暈厥過去了,但是聽到同伴的話,竟然硬生生的睜開了眼睛,氣息微弱的對木清璃吼道:“別想給老子逃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木清璃淡淡的看了莊二一眼,眸子中滿是不屑。
“誰說我要走了,我還沒吃完,我看要走的是你們吧?”
蒼瀾淵繼續喝着自己的酒,對發生的事情不理不會,他是大榮王朝的太子爺,這羣地痞流氓根本就沒有資格讓他開口。
木清璃早就想插手,這件事交由他最好不過。
木清璃穩健,眼中充滿了高貴和不屑,老王頭彷彿看到了救世主般,小步竄到木清璃的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這位公子,請您給我們做主啊,我這飯館只是小本經營,實在經不起他們這般鬧騰,而且我們雖然出身貧賤,但是我這閨女也是親生的,是我的心頭肉,我是絕對不會讓她嫁給這羣人的,兩位公子,替我們做主啊。”
木清璃看着老王頭,對他道:“你請先起來,你放心,今日我若不在這裡,發生的這些事我倒不會說插手,但是我在這裡了,這件事我就管定了。”
老王頭又磕了兩個響頭,就被小丘扶了起來,小丘看了一眼蒼瀾淵和木清璃,低頭對老王頭道:“爹爹你先起來吧,這兩位公子既然開口,就不會坐視不理,我們把門關了,今天就不再營業了。”
“站住,我說過讓你們走了嗎?”那莊二身邊的瘦子冷哼一聲,指着木清璃冷冷的道:“小子,你最好看清楚了,我們是誰,再這東頭哪有人不知道我們莊二爺的名字,你想英雄救美最好先打聽打聽你要得罪的人是誰。”
木清璃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羊肉,不鹹不淡的問:“我就得罪你了又能怎麼樣吧?”
“怎麼樣?信不信,我今兒就要你一雙手?”
瘦子見恐嚇嚇不倒木清璃,當下尋來切肉的刀,對着木清璃的頭就要比劃,刀還沒落下,小丘就攔在了木清璃的面前,面對對方的刀子毫不懼怕。
“你要殺,殺我,跟這位公子沒有關係,不過我奉勸你最好手氣刀子,如果真的鬧出了人命,就算是莊二也保不住你,這件事原本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你先動起了刀,最後進大牢的人就是你,你可想好了。”
小丘雖然長得又瘦又小,此刻卻像個女金剛般擋在木清璃的面前,第一次被女人保護,木清璃哭笑不得,但是心中又覺得異常的溫暖,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小丘,發現這位姑娘除了擁有傾國傾城的容貌,還有一副倔強的脾氣,有氣是那抿起的嘴角。
瘦子聽見小丘的話一時間愣住了,似乎短時間內無法理解小丘話中的含義。
趁此空擋,小丘再次說道:“莊二強搶民女,你們幫忙,民女最後被莊二得去了,你們能得到什麼?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你們跟着莊二有什麼好處?”
那瘦子猶豫了一下,眼睛不自覺的瞥了一眼身後的莊二,對小丘道:“小妮子,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挑撥我們哥兒幾個的關係,我今兒就不怕你了,我就砍了你了又能怎麼樣?”
“來啊,你砍啊砍啊,砍死我了,莊二回家抱老婆,你被打入天牢,被老鼠蟲子咬,被獄卒鞭打用刑,這就是你要的後果,那你就砍死我啊?”
瘦子咬着牙,提着刀,比劃着:“少墨跡,我砍了。”
小丘也不怕,甚至把脖子最脆弱的地方露出給對方看:“砍啊砍啊,你最好一刀砍死我,反正我也活夠了,每天被你們這羣流氓調戲,整日提心吊膽,我也活夠了,你砍死我了我也就解脫了。”
老王頭見自己的閨女說這話,突然老淚衆橫,輕聲的呼喚了一聲:“小丘,是爹爹讓你受委屈了。”
見爹爹流淚,小丘也忍不住留下了兩行清淚,原本就是傾國傾城的容貌,配上這兩行清淚,更是楚楚可憐,讓人怦然心動。
眼睛中雖然留着淚,但是臉上的倔強卻不減,咬着牙對瘦子吼道:“你還等什麼,快點砍死我,咱們地府見,反正你砍死我了,你也離死不遠了。”
瘦子原本只是想嚇唬嚇唬木清璃,沒想到小丘居然如此倔強,再加上小丘的話,瘦子回想起自己自從跟隨了莊二,田不更了,家不回了,媳婦要跑,老爹要跟他分家。
除了跟着莊二能耀武揚威之外,真的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如今再鬧出人命,被打入天牢,家怎麼辦?孩子怎麼辦?
想到這裡瘦子突然一咬牙,扔下刀子,扭頭說了句:“老子不幹了。”
不等莊二回過神就走了出去,等莊二再喊他時,瘦子連頭都沒回。
另外兩個人面面相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莊二氣的對兩個人吼道:“你們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塊給我教訓他們。”
小丘說出那番話時,兩個人也在身邊,他們也在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爲,他們雖然不像瘦子已經娶親,但是年齡已經過了雙十,整日跟着莊二混吃混喝,做莊二的打手,每天面對莊二的耀武揚威,連起媳婦都沒找到。
同村的同伴們大多已經娶妻生子,雖然更着幾畝田地,日子過的清貧,但是一家老小倒也過得樂呵,可是他們,跟着莊二什麼都沒混到,如果哪天莊二倒臺了,他們或許也就跟着進了天牢。
想到這裡,兩個人暗暗地點了點頭,其中年齡較大的那個人對莊二說:“莊二爺,不好意思了,今兒天色有些晚了,我們哥兒倆要回去了,下個月就是十五,我這兩天得找點活賺點錢,回家看看去,這幾天就不去看你了,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不理莊二的叫罵,轉身離開了。
羊肉館的其他客人已經被老王頭清了出去,只剩下了蒼瀾淵木清璃等人,如今莊二隻剩下他一個人,被木清璃打斷的腿還留着鮮血。
孤立無羣的莊二有些傻了,叫罵的聲音也越來越弱。
老王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莊二,已經漸漸進入了暈厥,擔心的道:“他不會死在這裡吧?”
木清璃喝了一口酒說:“只是斷了條腿,死不了。”
老王頭還是有些擔心,血跡已經漸漸變成黑紅色,對木清璃詢問道:“那還是先給他找個大夫包紮一下吧。”
木清璃點點頭,道:“找個大夫過來吧,順路再去官府報官。”
“報官?”
老王頭愣住了,看着倒在地上的莊二突然有些心虛,他們是平民百姓,無權無貴,如果再爭吵時官府的人在場還好說,現在莊二的同夥已經離開了,而莊二又斷了一條腿,莊二又跟官府的人有些交情,如果報官,官府到底會站在哪一方還說不定。
老王頭瞥了一眼木清璃和蒼瀾淵,兩個人的裝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或許是什麼達官貴人也說不定,如果真是那就是他們老王家三生有幸,如果不是,官府將罪名壓在他的頭上,他們老王家這一脈也就終止了。
看了一眼小丘,老王頭心一橫,如果沒有人給他做主,他跟小丘在這京城也活不下去了,怎麼都是死,就拼一把。
“我這就去報官,兩位公子可以在此爲我們作證嗎?”
木清璃大手一揮,從腰間拿出了一個令牌遞給老王頭,對他說:“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你拿着這個交給官府,他們會馬上隨你前來。”
老王頭接過令牌,上面寫着一個木字,看見這個字老王頭眼睛一亮,看着木清璃,不敢相信的問道:“這位公子可是木將軍府上的人?”
木清璃道:“在下木清璃,木正霖正是家父。”
老王頭彷彿見了天王老子般,一副驚愕的模樣,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連給木清璃跪了三個響頭:“木將軍,今日老夫算是見到青天了,您終於給我們做主了。”
木清璃對老王頭道:“不必多謝了,快去找官府人過來吧。”
老王頭摸了一把激動的流出來的眼淚,連忙說:“我這就去這就去,請木將軍稍等。”
老王頭跑出去後,小丘給莊二餵了口水,確保他不會昏死過去,隨後小丘又給蒼瀾淵和木清璃熱了壺酒。
木清璃接過酒,對小丘說:“你不必多禮,過去休息下吧,等官府的人來了,你將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我保證你不會出事。”
小丘大大方方的向木清璃行了一個禮,再這京城中,誰人不知木將軍府,當年的木正霖,今日的木清璃,都是驍勇善戰的能手,大榮王朝百年的基業只要有他們木家再,就能夠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