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這時,孝元帝披着披風連忙趕了過來,看着眼前的情景,一直都不敢相信的孝元帝看到眼前的一幕,便直直的靠在門框上,想不到堅持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挺過這一口氣,還是去世了。
薛皇后早已經是淚流滿面,突然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太過突然,雖然他們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的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們仍舊是接受不了的。
可是看到蒼瀾淵現在這個樣子,更加是心疼不已,想不到他們的孩子才那麼點大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然而蒼瀾淵堅持了這麼久,都快有一個月的時間,想不到就這樣一命嗚呼了,現在連唯一的牽掛都沒有了,那接下來蒼瀾淵該怎麼辦呢?
聽到消息的緋月和瑤琴公主都紛紛趕來了,緋月看到木清洢躺在牀上再也沒有了氣息,竟然是說不出來的心痛,頃刻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瑤琴公主似乎對這些事情好像早已經是意料之中了一樣,並沒有太多的變化,更多的卻是嘴角的那抹冷笑,可是害怕被其他人發現便早早就將那抹冷笑隱藏了過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對木清洢的心痛和傷心。
房間裡面的人誰都沒有說話,連太醫都是跟之前一樣一直跪在原地,蒼瀾淵背對着所有人走到木清洢的牀邊,這是他傾盡一生愛過的女人,可是爲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待他們兩個,讓他們從此陰陽兩隔,他們還要好多的路沒有走,還沒有一起白頭到老,他還沒有帶她去看這世間最美麗的風景,還沒有看着他們的孩子長大,可是爲什麼?老天要開這麼大的玩笑,讓他最心愛的女人就這樣離開了自己。
蒼瀾淵的右手因爲方纔用力的砸着桌子早已經是血肉模糊了,可是他似乎一點知覺都沒有的樣子,雙手握着木清洢的手,眼角是抑制不住的淚花,順着臉頰流在他們的手上,蒼瀾淵輕聲對木清洢說道:“清洢,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當時沒有保護好你,沒有及時發現你的不對勁,如果我早些發現的話,你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清洢,對不起。”
說完,蒼瀾淵早已經失聲痛哭了起來,不知道是已經動情了還是怎麼了,孝元帝看着牀上自己一直都很喜愛的兒媳,也居然潸然淚下了。
這時,木正霖、木清璃等人匆匆忙忙的從將軍府趕了過來,看着這一切,木正霖的雙腿竟然在打顫,木清璃急忙的攙扶着木正霖,以防木正霖會突然摔倒。
兩個人走到木清洢的牀邊,看着木清洢臉色發白的,手漸漸冰冷的木清洢,現在的他們除了痛苦竟然一點話都說不出來了。
千祈禱萬保佑,還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兒離開人世,木正霖雙手顫抖的握住木清洢冰涼的雙手,眼淚不停的在眼眶裡打轉,到了嘴邊的話可是怎麼都說不出來,過了好半晌,才哽咽的說道:“清洢啊,以前都是爹爹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你,你千萬不要怨爹爹!可是!你怎麼就這樣離開爹爹了呢。”
說完,木正霖早已經哭得不像樣子了,一點都看不出來自己竟是一位鎮國將軍,在他們所有人面前的只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去世時的心痛和憐惜,只是一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慘故事。
直到發喪的之際,蒼瀾淵都不願意放開木清洢,一直抱着木清洢的屍體久久不能從現實中走出來,一直在木清洢昏迷時照顧着她的蒼瀾淵,全當心理安撫的說道:“清洢只是昏迷了,過段時間就會好的,她肯定會醒來的。”
蒼瀾淵將木清洢這樣一直抱着,到了第三天,直到屍體都有些發臭了,他似乎都嗅不到一樣,以前的瀟灑英姿都演變爲了頹廢不理人的平凡百姓一樣,可是這樣做也不是辦法,如果蒼瀾淵一直封閉自己的心,不願意接受現實的話,難道就要這樣一輩子將木清洢給抱在懷裡中嗎?讓木清洢不能入土爲安嗎?
孝元帝實在不能再忍受自己的兒子變成這副模樣,也不能忍受自己最心愛的兒媳不能入土爲安,便走上前強行的對蒼瀾淵說道:“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哪裡像將來的一國之君的樣子,你這樣子做難道就能讓清洢醒過來了嗎?如果你稍稍明智一點,清醒一點就應該讓清洢入土爲安,讓她能夠在下輩子安安心心的投着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牽絆着她會讓她變成厲鬼的。”
聽孝元帝這麼一說,蒼瀾淵好像整個人都已經愣怔了一樣,可是卻聽得到孝元帝說的是什麼意思,蒼瀾淵看了看懷中臉色逐漸烏青的心愛的女子,最終呢喃着:“清洢,難道我這樣做真的將你牽絆住了嗎?對不起清洢,我還是沒能保護好你,連你在投胎之中都要牽絆着你,清洢我現在就讓你安安生生的投胎,希望我們下輩子只做一個平凡人,可好?”說完,蒼瀾淵眼角的淚水順着臉頰落在了木清洢的臉上,可是木清洢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第二天便是爲木清洢發喪的日子,喪事辦得十分的隆重,這些都是孝元帝親自安排的說:“吾兒媳仙逝,朕悲痛萬分,發喪之時以宮中最高禮數實行。”
開始時,或多或少都有些爭議,可是知道無果,便也只好作罷了,最高禮數實行,那不就是同皇上駕崩時的發喪一樣了嘛,想不到木清洢死時都能有這麼好的待遇,真的是讓人們喟嘆不已。
宮中所有人都是白衣素縞,孝元帝還請了清靈寺的大師們爲木清洢超度,希望下輩子投胎能投上一個好人家。
公元729年,孝元帝並沒有如同祖宗傳下來的遺病那般,只在五、六十歲時駕崩,可是孝元帝卻想要與薛皇后一同安度晚年,不時,木清洢去世三年已久,泓軒三歲,蒼瀾淵在孝元帝的旨意之下繼承了大容王朝新一代的皇上之位,天下百姓,舉國同慶。
孝元帝與薛皇后二人一同遊山玩水,偶時會回宮看看泓軒,泓軒的模子跟木清洢有幾分相像,然而蒼瀾淵總是會看着泓軒的模樣出神,後來呈現在他眼前更多的就是滿眼的悲傷。
“父親,你是不是又想起母親來了。”泓軒性格跟蒼瀾淵相似,外表冷淡,可是心裡卻對人是非常友好的,在私塾中男孩子不敢跟他親近,倒是能招來些許女孩子,可是泓軒就是討厭這些女孩子。
泓軒端來一杯茶放在蒼瀾淵的案桌上,蒼瀾淵看着他個子不高卻十分懂事的樣子,蒼瀾淵便一把將泓軒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說道:“泓軒,你看,這個就是你孃親,知道嗎?你長大了也千萬不要忘了你孃親的模樣,不然你孃親會傷心的。”
泓軒似乎能聽懂蒼瀾淵說的話,便有模有樣的點點頭,擡起頭便有些疑惑的問道:“可是父親,爲什麼我是叫您父親,而不是叫您父皇呢?私塾裡有好多人說我叫錯了人。”
蒼瀾淵看着一臉認真的泓軒,那個認真的樣子真的是像足了木清洢的樣子,忍不住用自己的手在泓軒的鼻子上輕輕掛了一下,說道:“因爲你孃親喜歡你這樣叫我們,知道麼?”
“是不是這樣叫,孃親就會回來了?”泓軒昂起自己粉嘟嘟又有些肉呼呼的臉看着蒼瀾淵,說着。
可是蒼瀾淵卻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心裡卻一直都想着,清洢,你還有多久才能回來呢?我等了三年了,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就在木清洢發喪之際,正好墨玄趕了回來,他知道木清洢去世之中說不上是難過還是慶幸,他走到木清洢的棺材前看着棺材裡的人,臉色烏青,早已經沒有了氣息,復而將棺材蓋子蓋上,並沒有多說什麼,直到發喪結束,臨近晚上的時候墨玄才找來兩壇酒到蒼瀾淵所在的地方。
果然如此,蒼瀾淵背對着墨玄凝望着木清洢的畫像,似乎並沒有想要轉頭看看墨玄的意思,墨玄見狀也並沒有在意,將兩壇酒放在案桌上,說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可是蒼瀾淵好像對墨玄口中的好消息和壞消息都不敢興趣一樣,始終是以冷背對着自己,這不就是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嘛,好歹墨玄也是龍神好不好,墨玄能忍,我們都不能忍了。
“是關於木清洢的。”墨玄再將這個消息的範圍縮小。果然蒼瀾淵起了反應,轉過身走到墨玄身前,說道:“關於清洢的什麼事?”
墨玄喜滋滋的看着蒼瀾淵,得意的說道:“現在終於肯理我吧,我還以爲你不打算知道關於木清洢的消息呢。”
可是當墨玄這麼得意忘形的時候,換來的卻是蒼瀾淵的一記冷眼,說道:“你要就趕快說,不說就給本宮滾蛋。”
你妹!墨玄扶額,真的是!太無法無天了些,好歹我也是龍神好不好,至少也要給我留個面子吧。“木清洢已經死了。”墨玄開口就說道。
“!”開口給自己說的就是這個,蒼瀾淵頓時就覺得墨玄是在戲弄自己的感覺,說道“然後呢?”
“你先不要急着發脾氣嘛,先聽我把話說完,”墨玄忙着先將眼前這頭準備發猛的獅子安撫好,定了定神,又說道:“木清洢雖然死了,這是事實,但是你還記得朱靜嗎?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