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這麼說定了!”木清洢擡起右掌,“擊掌爲誓。”
蒼瀾淵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道,“說好了,若是三次之後,你還是逃不掉,就得乖乖跟我回去,別再打離開的主意,否則,我不會客氣。”
“當然,願賭服輸。”木清洢是料定自己不會輸,所以這話說的,沒留半點餘地。
蒼瀾淵勾脣一笑,舉起掌來,“啪”一聲,跟她的對到了一起,“願賭服輸。”
在兩人各懷心事中,馬車緩緩前進,木清洢似乎心裡有了底,反倒不急了,單手支着下巴,看着車外。
驀地,她想起一事,回頭問道,“我哥哥沒有跟人一起出來嗎?他現在如何?”她離家也已經半個多月了,而且又是偷偷離開的,哥哥那麼疼她,一定急壞了吧?
“清漓是東宮侍衛統領,不能輕易離宮,不過你放心,他現在很好,就是不放心你,”蒼瀾淵瞄了她一眼,“現在纔想起來問他,清洢,你真沒良心。”
“我也是知道哥哥沒事,所以纔不擔心,”木清洢翻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答應過我,不會再爲難哥哥。”
“就這麼信得過我?”話是這麼說,但蒼瀾淵心裡卻相當舒爽,這丫頭雖然現在還肯接受他,對他卻有最起碼的信任,這是個好兆頭,“所以你是早就打定要逃的主意,才先要了我的承諾去?”
木清洢挑挑眉,一副“就算給你說中又怎麼樣”的得意樣,“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我哪裡不仁?”蒼瀾淵臉色一沉,這話聽着真扎耳,他相當不爽,“我立你爲妃是真心真意,也絕不會負了你,怎麼不仁?我答應不再拿清漓爲難你,也做到了,我哪裡不仁?你逃婚欺我,我在父皇面前替你說話,請他不要爲難將軍府,我哪裡不仁?”
“……”木清洢啞然,憋了一會才道,“我不願意,你強迫我就是不仁。”事實上她當初逃婚,也確實忽略了很多事,想來如果不是蒼瀾淵從中調停,結果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風平浪靜,她真不該這樣沒心沒肺的。
“爲什麼不願意?”蒼瀾淵氣炸了肺,往前逼近一點,“我哪裡不好?”
“……”木清洢纔要回答,卻驚覺這話題又繞回到原來的地方,立刻搖頭道,“算了,各有各的理,不說了。”說罷別過臉生悶氣,不可否認的,現在她對蒼瀾淵,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排斥,但想到要跟一個男人同牀共帎,還要……她就陣陣心慌意亂,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並不是對蒼瀾淵本人有什麼意外,而是……
一片沉默中,車子停在一處不太起眼的客棧,蒼瀾淵下了車,伸手道,“我扶你。”
“我可以,”木清洢繞開他的手,輕盈地跳下來,“太……瀾淵,我並非弱不禁風,你不必太緊張。”
蒼瀾淵挑眉,不置可否,“進去再說。”轉身之時,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暗處跟從的暗衛不要輕舉妄動,聽他命令行事。
進到客棧裡,木清洢四下打量一眼,地方雖小,但挺乾淨,也很清靜,櫃檯後站着箇中年男子,一看就是掌櫃的,正把算盤撥的嘩啦響,她走過去,屈指叩叩檯面,“老闆,住店。”
“啊,歡迎歡迎!”老闆趕緊堆起滿臉的笑,“要幾間?”
“兩間上房。”
“一間上房。”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當然是木清洢和蒼瀾淵各有目的,要求怎麼可能一樣。
老闆愣了愣,笑容有些尷尬,“這……兩位客官,到底一間還是兩間?”心裡卻泛嘀咕:這兩位都是一樣的絕美,不食人間煙火,會到這種小地方來,必定不尋常,得小心侍候。
“一間,”蒼瀾淵翻腕壓上木清洢的手,眼神很堅決,“清洢,我們要住在一起。”想自己住一間,找機會逃是不是,做夢!
木清洢氣得暗暗咬牙,情知再吵下去也沒個結果,狠狠笑道,“好,一間就一間!”我若想逃,你就算把我綁起來也沒用,住一間房算個x!
老闆這才鬆一口氣,趕緊幫他們登記了下,拿過鑰匙叫道,“阿九,帶這兩位客官去天字一號房!”
木清洢才轉身走了兩步,聞言一個搶步,差點沒趴下:原來在古代,不光“悅來客棧”開遍全中國,“天字一號房”也是直通古今啊!
“是,老闆!”一名十幾歲的小夥子跑了過來,看上去挺機靈的,一笑露出兩顆虎牙,“兩位客官,請!”
“有勞。”
兩人上了樓,來到一間房前,門口赫然掛着一塊長長窄窄的牌字,用標準的隸書寫着“天字一號房”五個字,夥計用鑰匙開門,恭敬地道,“兩位請進,有什麼事,兩位只管吩咐。”
“行了,你去吧。”蒼瀾淵接過鑰匙,將夥計打發走,“清洢,先坐。”
坐了大半天馬車,木清洢也確實給顛簸的難受,先坐下緩口氣。
不大會兒,夥計送上來一壺熱茶,得了木清洢幾錢銀子的賞賜,歡天喜地地下去了。
蒼瀾淵邊倒茶邊道,“你倒通人情世故。”
“常識而已,”木清洢不以爲意,“瀾淵,司絕塵沒說雲州會有什麼大亂嗎?”就只說東方有亂,太籠統了吧,這要找到什麼時候去?難道蒼瀾淵要一直查不到,她就得一直跟着嗎,那不得無聊死。
“不曾,天機不可泄露,”蒼瀾淵眼底閃過一抹銳色,“不過國師從不妄言,不會有錯,我們要小心行事。”
“是你要小心,國事跟我無關,”木清洢不客氣地把自己撇乾淨,“我只要把你的病治好,就沒我事了。對了,你最近有沒有毒發?”
“有,抗過去了,”蒼瀾淵說的輕描淡寫,但毒發時的痛楚,也唯有他自己清楚,“怎麼,跟秋月白學了幾天醫術,長本事了?”
“你少瞧不起人!”被他揶揄的樣子激怒,木清洢憤而拍桌,“我原本就是大夫來的,只不過術業有專攻……我是說我更擅長做手術而已!現在跟秋兄學了這些時日,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不信我給你把脈,一定能看出你中的什麼毒!”不由分說,一把拽過蒼瀾淵的右手,氣哼哼開始把脈。
蒼瀾淵就特喜歡看把她惹毛了時的樣子,眼睛瞪得溜圓,腮一鼓一鼓的,相當有意思。一邊很配合地讓她診脈,一邊問,“如何,是什麼毒,你可治的嗎?”
“別說話!”木清洢已經明顯察覺到指下的脈象有異,嚴肅地瞪他一眼,“我摸到它了!”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蒼瀾淵血脈中一跳一跳,可當她要確定他的位置時,它卻又忽地消失,然後在另一個地方出現,詭異之極。
見她認真起來,蒼瀾淵也收起頑態,凝神坐好,放鬆身體。事實上他早就已經察覺,自己體內有異物,只不過他更找不準它的位置而已。
這裡?木清洢的手順着蒼瀾淵的胳膊移上去,那物跳了一下之後,又不見了,再出現時,卻是在肩膀處。
順着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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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洢似乎摸着點兒規律,手指慢慢上移,在他肩膀處輕點了一下,那物果然一跳,又往前移去。她大爲興奮,手指跟着它走,在蒼瀾淵身上點來點去,想要確定它的位置。
然而最大的問題是,她只顧着找,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不自覺間到了蒼瀾淵小腹處,手指還一點點的,她神情又那麼興奮,簡直就像……
“清洢,”蒼瀾淵挑眉,出聲提醒,“你確定還要繼續?”因爲太過專注,她的頭幾乎要埋進他懷裡,鼻子裡傳來她淡淡的髮香,她呼出的氣息更是透過薄薄的單衣,直接灑在他腰腹間,這無疑比任何的挑逗都直接有效,他亦不想掩飾,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早已起了變化。
“嗯?”可憐某女還沉浸在救死扶傷的偉大天職中,一時沒會過意,就勢擡起頭,向上看了一眼,“怎麼,你有其他感覺嗎?”會不會是她觸摸到那物時,他會覺得痛?
“有,”蒼瀾淵挑挑眉,笑的邪魅,“而且感覺不錯,如果你要繼續的話,我亦沒有意見。”
木清洢愣了愣,待到看清他眼裡的情慾之火時,臉“騰”一下紅起來,往日情景重現,她猛地起身,一拍桌子,“蒼瀾淵,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那些破事,命重要還是那什麼重要,啊?”
“都重要,”蒼瀾淵答的理所應當,“話說回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有數,現在我完全可以,不如我們……”說着話,他拉過木清洢的手,輕輕揉捏了兩下,柔情無限,“現在就洞房?”
“……”木清洢無語,莫不是這“洞房”成了蒼瀾淵的心結嗎,時不時就要拿出來說一說?要是不跟他洞這個房,他就沒完了是吧?“我沒空,你自己‘洞’吧。”毫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她徑自去包袱裡拿出秋月白給的醫書,仔細研究起來。
蒼瀾淵倒是也沒惱,只不過看到木清洢身邊有其他男人送的東西,就百般不爽,雖然也知道這並不代表什麼,不過,男人麼,在某些時候,心眼都小,你們懂的。
見她看的認真,蒼瀾淵也不打擾她,盤膝運功,不大會兒就漸入佳境,勿我兩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