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洗漱完畢之後,越智淺香聽到動靜,站在門外等候,給他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
她輕聲道:“外面太冷了,你得注意保暖才行。”
越智淺香穿着一件淺白色的和服,胸口點綴着數朵鮮豔的臘梅,她頭髮紮成了丸子狀,露出了瑩白的耳朵,耳垂帶着一粒小巧精緻的珍珠耳釘,臉上沒有濃妝,但白皙緊繃,宛如天仙般的出塵。
蘇韜目光落在越智淺香和服裙襬處,她穿着一雙厚厚的白色布鞋,包裹住了腳踝,說不出的可愛。
蘇韜將大衣從自己身上脫下,披在越智淺香的肩膀上,笑道:“這麼冷,你還是得先照顧好自己纔是。”
越智淺香連忙道:“我等下就去添衣服。”
蘇韜摁住了她的柔荑,笑道:“我得鍛鍊身體,穿着大衣不方便。”
言畢,蘇韜走出溫暖的房子,來到了院子裡,因爲時間還是清晨,地上厚厚的積雪還沒來得及清掃,所以踩在腳下發出卡擦卡擦的聲音,很柔軟也很舒服。
蘇韜做了個起手式,然後開始練習脈象術,越智千秋也站在門口,面帶微笑,觀看蘇韜的一招一式。
蘇韜的脈象術每個動作都很緩慢,一點也不流暢,沒有絲毫的美感,甚至會給人一種如鯁在喉的錯覺,但他打得很認真,將每個招式都做得很到位。
脈象術與巴西柔術、瑜伽有異曲同工之妙,他是通過不斷地研究人體極限,而創造出來的一種技法。
脈象術與衆不同之處在於,除了鍛鍊肌肉的柔韌性之外,對體內十二經脈及穴位進行鍛鍊,這是與天截手相輔相成的一套功法,類似於武功秘籍裡的心法。
天截手是招式,脈象術是催動招式的心法,是真氣的來源。
爲何天截手難以普及,甚至差點會流失,因爲脈象術的練習非一日之功。
等蘇韜打完一套脈象術之後,身體四周出現一圈氣體,看上去極爲驚人。這是體表的熱氣遇到外面的寒氣霧化的效果。
越智千秋迎上前,笑道:“這套脈象術我一直在練習,看你打了一遍,發現只是學了個皮毛。”
蘇韜連忙解釋道:“脈象術我從三歲就開始練習,至今練了近二十年,也只是初窺門徑而已。”
越智千秋讚歎道:“華夏的健體術也是博大精深,值得好好研究。我自從練習脈象術,身體明顯好了不少。”
蘇韜笑道:“我正準備打算將脈象術簡化一番,成爲類似於太極拳和五禽戲這種能夠普及的健身功法。”
越智千秋眼睛一亮,道:“這的確是個不錯的創意。”
蘇韜其實早就有這個打算,已經規劃好了脈象術的改造方案,“現在最普及的健身術是印度的瑜伽術,主要是因爲符合女性減肥瘦身的需求,所以脈象術想要迅速普及,也得迎合這部分的主流市場進行改造。”
越智千秋點了點頭,笑道:“如果脈象術能夠和減肥瘦身結合起來,那絕對會有很大的市場,也便於傳播。關鍵是要動作簡單,具備一定的美感,同時學習起來不叫方面,門檻不能太高。”
蘇韜笑了笑,道:“只是個不成熟的想法,還得靜下心來研究一番才行。”
想要弘揚中醫文化,不僅要繼承傳統,還要迎合市場需求,現在不少基層中醫,主推的是中醫祛斑祛痘,能起到美容養顏的效果,以及鍼灸減肥的概念,通過鍼灸腧穴達到燃燒體內熱量的效果。
其實中醫的發展,可以是多維度的,比如將脈象術簡化成類似於瑜伽的健身瘦身的功法,就能讓更多的年輕人自發地加入傳播中醫的隊伍中來。
洗了個熱水澡之後,蘇韜在餐廳裡吃了個早餐,手機響了起來,蘇韜走到屋外接通電話,裡面傳來顧隱焦急的聲音,“華商會所在的那個酒店遭遇襲擊,目前酒店所在的整棟大廈都被人封鎖,包括老穆在內,都被控制住了。”
蘇韜皺眉,冷聲道:“他們竟然膽子這麼大?哈姆扎安排的人手,不是很多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對方早就有準備,哈姆扎安排的人手死傷過半。”顧隱搖頭苦笑道,“不出意外,施泰因在哈姆扎手下的身邊安插了眼線,所以施泰因對哈姆扎方面的情況瞭如指掌。”
蘇韜沉聲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島國警方沒有介入嗎?”
顧隱無奈道:“我們已經與大使館聯繫過,不過島國警方暫時也束手無策,酒店的人數衆多,施泰因控制的人質之中,除了華商會的成員之外,還有一些其他非富則貴的大人物,害怕激怒施泰因,濫殺人質,所以只能以安撫爲主。”
蘇韜深深地嘆了口氣,道:“施泰因簡直喪心病狂,他這是準備自絕於人類嗎?”
顧隱苦笑道:“對於這些亡命之徒而言,他們可不會顧慮那麼多。”
蘇韜沉默片刻,沉聲道:“他們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想必是要達到一定的目的。”
顧隱道:“要求很簡單,提供兩百億美金的贖金。”
蘇韜分析道:“山口組有了這筆資金,將可以擺脫現在的困境,而華商會也將徹底失去抄底山口組項目的機會,是一箭雙鵰的計劃。”
顧隱無奈道:“此次參加會議的華商會成員都是影響力極大的元老級人物,損失任何一人,都是讓人心痛的。他們的價值難以用金錢來衡量,所以爲了防止施泰因惱羞成怒而撕票,我們已經安排人和施泰因進行商議,看是否能夠降低贖金。”
蘇韜也認可顧隱的做法,道:“人的生命最爲珍貴,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什麼都是徒勞。”
顧隱頓了頓,嘆息道:“施泰因還提出另外一個要求,他點名要你進入那個大廈,如此可以置換出十個華商會成員。”
蘇韜自嘲地笑了笑道:“他還真瞧得起我。”
顧隱緩緩道:“他對你的敵意明顯,我們不會同意這個方案。”
“不。”蘇韜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必須去見他。”
“這樣會很危險。”顧隱拒絕道,“如果你被他控制起來,肯定會遭遇不測。雖然十名華商會成員的自由很重要,但也不應該犧牲你作爲代價。”
蘇韜搖頭道:“現在他們佔據主動權,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下我會前往酒店,在那裡會合吧。”
蘇韜掛斷電話之後,表情如常,與越智千秋輕聲道:“我等會有點事情要處理,得立即離開。”
越智淺香點了點頭,道:“那我開車送你吧。”
蘇韜搖頭笑道:“不用,隨便安排一輛出租車來接我吧,現在外面下着雪,山路難行,你身體特殊,開車的話,我不太放心。”
越智千秋認同道:“我讓一個朋友接你下山吧,他是個老司機,技術很好。”
言畢,越智千秋給那個朋友打了個電話,十來分鐘之後,朋友就開着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過來,蘇韜坐在副駕駛之後,搖開車窗,朝越智淺香和越智千秋擺了擺手,隨後越野車發動,沿着山路,車速不算太快地駛離。
越智淺香呆呆地望着越野車碾壓的車輪印,覺得眉心跳動,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酒店正門和後門的約五十米處,拉開警戒線,十多輛重型卡車形成一個包圍圈,十來米之外,警車排成一排,警察穿着防彈服和頭盔,手裡拿着手槍,警惕地瞄準遠處的卡車。
卡車那邊顯然氣勢洶洶,12.7毫米的高平機槍殺氣騰騰地架在車頭旁邊的簡易據點,幾名戴着綠色帆布帽的傭兵肆無忌憚地坐在沙包後方,他們身穿軍綠色的戰鬥服,有些人正在抽菸,還有些人挖着軍用罐頭,嘻嘻哈哈地聊天。
這幫傭兵見慣了這種局面,知道對面不敢輕易動手,因爲酒店裡大約有近千人的人質,如果一旦對方先開火,會有許多大人物跟自己一起陪葬。
數輛美式卡車從遠處駛來,車上坐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一個身材魁梧的美國少校從車上跳了下來,跟警視廳官員交流了幾句,那美國少校皺了皺眉,不滿地罵了幾句,旋即再次爬上車。美式卡車很快離開了現場。
警視廳官員鐵青着臉,怒道:“這幫美國佬,一點也靠不住。”
旁邊的手下沉聲問道:“現在怎麼辦呢?剛纔裡面已經發出消息,每過半小時就會殺一個人質,直到我們答應他們的條件爲止。”
官員有點惱怒地說道:“我們答應不答應他們的條件,無關緊要。必須要華商會那邊給出贖金才行。”
手下憂慮地說道:“兩百億美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正說話間,從不遠處走來一個年輕人,身旁站着顧隱。
顧隱是此次華商會那邊推選的代表,負責和警方這邊對接,他面色凝重地介紹道:“這位就是暴徒指名進入酒店的蘇韜。蘇韜同意,自己交換十名人質出來。”
官員驚訝地看着蘇韜,一來感慨蘇韜太年輕,二來佩服蘇韜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