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晨下午將蘇韜送到機場之後,前往煤炭建設集團職工總醫院,再次見到院長方平。
方平看上去很忙碌,不過還是接待了柳若晨,“先跟你打個招呼,我只能給你十分鐘時間,等下有個管理層會議要參加。”
“方院長,您願意百忙之中抽空見我,已經讓我感激不盡。”柳若晨語速輕快地微笑道,“我長話短說,其實還是爲了收購貴醫院而來。”
方平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無奈之色,道:“其實上次我已經與你說過,醫院是否能出售,並非我能做主的!一切得看上面的意思。”
柳若晨笑道:“您是院長,如果您建議的話,還是有機會獲得上面的批准!”
方平沉默數秒,緩緩道:“國企醫院改制,是國家政策,從我個人而言,是無條件支持的。但這家醫院能否改制,我真心無法做主,還請您能見諒!”
這時一名女性敲開辦公室的門,低聲道:“方院長,會議等下就開始了!”
柳若晨只能站起身,道:“那就不打擾您了,等改天我還會再來的!”
方平打量着柳若晨離去的曼妙倩影,雖然柳若晨頻繁造訪,但自己卻不覺得麻煩,或許是因爲柳若晨出衆的外表與優雅的談吐,但凡是男人都不會覺得被一個如此精緻動人的美女糾纏,會是一種折磨吧?
等柳若晨離開之後,方平並沒有去開會,剛纔那位敲門的女性再次走到辦公室內,疑惑地問道:“方院長,這女人每天都來報道,你怎麼總讓她進來啊?”
“小程,我見她自然有見她的道理。”方平淡淡笑道,“你如果瞭解之前有色金屬集團職工醫院和發達紡織集團兩家醫院被收購的前因後果,就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客氣地接待她了!”
小程不解道:“爲什麼啊?”
方平嘆氣道:“這兩家醫院的一些負責人,就是因爲端着架子,態度不好,現在免職的免職,蹲監獄的蹲監獄。”
小程嚇了一跳,感慨道:“那女人看上去挺清秀,沒想到竟然這麼厲害!”
方平笑了笑,哪是柳若晨厲害,而是背後的人物高明,他朝小程揮了揮手,道:“你去忙吧,我得打一個電話!”
小程很快從辦公室退了出去。
方平隨後撥通了副省長李安博的電話,臉上堆滿笑容,“李省長,您好啊,彙報一件事,剛剛三味醫療集團的工作人員又來了。我還是用之前的那番話應對,不過她好像並沒有打消這個念頭。”
李安博沉默片刻道:“下次她過來,你還是這麼應付。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也就十幾天的時間!”
方平笑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方平對新上任的主管副省長李安博,保持着足夠的敬意,雖然此人非常年輕,但深受省委書記曹廣佑的器重。換個角度來看,李安博的意思,就是曹書記的意思。
跟着一把手走,就不會迷路!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方平接通電話,裡面傳來老同學李新晨的聲音,“前幾天約的飯局,可不能遲到啊!”
方平搖頭苦笑道:“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纔會答應赴約的!”
……
海天樓是西京最高端的飯店之一,位於芙蓉湖風景區,裝修高檔華麗,一頓飯吃下來,價格不菲,以公務飯局和婚宴爲主,生意火爆的時候需要提前一週定位子,而且是大廳的位子,包間根本不對外預定,中央治理公款吃喝風以後,酒樓的生意稍微差了一點,但包間依然很難預訂。
方平自己開車來到停車場,發現車位很難找,最終在保安的指揮下,停靠在比較偏於的一個地方,心中暗想早知道安排醫院的專車接送自己,省得這麼麻煩。
進門報了包廂號,立即有穿着旗袍的女服務員將他親自帶到東海龍宮包間,近百平米的房間裡,擺放着皮質沙發,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芙蓉湖的美景,有獨立的衛生間和棋*牌桌,還有一個小舞臺,可以KTV自助服務,此外就是兩個大圓桌,上滿擺放着鮮花。
“方院長,很高興見到你!”請自己吃飯的叫做王亞軍,是陝州當地的一家企業家,身價在五六千萬元。
充當牽線人的是自己的老同學李新晨,如今擔任省衛生廳辦公室主人,是個正處級幹部,人脈比較廣泛。
這個飯局,方平原本是想推掉的,但礙於李新晨的面子,自己不好拒絕。
落座之後,便開始走菜,王亞軍開了三瓶茅臺,笑道:“每個人一瓶,喝多少是多少!”
方平朝李新晨看了一眼,知道老同學賣了不少情報給王亞軍,自己很少喝酒,要喝的話,也只喝茅臺。
酒過三巡之後,方平臉上多了一抹紅潤,說話也更加隨意起來,“王總,下次就不用這麼客氣,以後打電話知會我一聲就行,不過是一個牀位的事情,我現在就跟你安排好。”
王亞軍心中暗想,如果不是請李新晨出面,哪裡請的動你方院長,臉上賠笑,道:“我母親的病情很嚴重,除了安排個好點的牀位,還請你安排最好的主治醫生。”
方平淡淡笑道:“一切好說!”
李新晨與王亞軍道:“我這個老同學,外冷內熱,熟悉了,就知道他是個豪爽的人,既然答應你的事情,就絕對不會耽誤。”
王亞軍得到方平的承諾,才慢慢放下心來,陝州省的三甲醫院不少,自己母親得的是腦溢血,煤炭建設集團職工總醫院在這一方面最權威,所以王亞軍託人找了好幾道關係,纔跟李新晨搭上線,最終才找到方平。
方平在外面的口碑是出奇得難對付,不過也分人,像李新晨這種老同學介紹的熟人,他還是很放心的。
方平雖然已經是院長,但偶爾還是會接手術,當然在手術室裡,他不用自己操刀,主要是指導弟子完成。所以方平和很多醫生一樣,平時因爲職業的緣故絕不會喝酒,但此刻方平嗅到茅臺的醬香,就忍不住,他酒量也是不俗,竟然喝了一瓶茅臺,只是略微露出些醉態而已。
“要不等下找個地方,我們一起做個按摩!”王亞軍見事情辦妥,心情愉快地邀請道。
“我喝了酒,頭有點疼,明天早上還得開會,現在只想回家!”方平拒絕王亞軍的請求,掏出手機,“我是開車過來的,喊個代駕。現在就是方便,做什麼事情,有個手機就行了。”
王亞軍見李新晨朝自己點了點頭,知道沒必要繼續堅持,從角落裡提了一個袋子,笑道:“這是我公司的產品,送給方院長,還請您不要嫌棄!”
方平面色大變,不悅道:“你這是做什麼,想讓我犯錯誤嗎?”
李新晨走到方平身邊,皺眉道:“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王總是做副食品的,也就是些薯片、糖果、餅乾,送給你嚐嚐!”
“行吧,那我就收下了啊?”方平接過袋子,放在腳邊,閒聊了片刻,代駕打來電話,已經在外面等候,方平就提着那個袋子,走到停車場,將鑰匙遞給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青年,自己坐在後排車位上。
等汽車發動之後,他打開那個袋子,裡面是一個紙質的抽屜式盒子,他抽開盒子,裡面放着齊整的鈔票,大概有五萬塊,嘴角淡淡一笑,心道,“這傢伙還挺客氣,知道怎麼求人辦事!”
方平很謹慎,如果不是熟人介紹,絕對不會碰糖衣炮彈,因爲做人謹慎,所以在醫院裡有清廉之名。
言畢,他將盒子重新整理好放在袋子裡,擱在雙腿中間,然後酒意上涌,竟有些犯困,閉上眼睛,緩緩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平突然醒來,發現車子還在行駛當中,他皺了皺眉,問道:“小夥子,我這是睡了多久?”
代駕淡淡道:“老闆,你睡了大概一個半小時了!”
方平感覺不對勁,皺眉道:“我給你的地址,距離海天樓也就二十分鐘路程,怎麼開了這麼久?”
代駕輕鬆道:“對不起,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現在已經離開西京市了!”
方平大吃一驚,第一反應,是不是剛纔自己抽開盒子的時候,被這代駕發現自己帶有鉅款,所以升起了歹意。
代駕現在各地都很火,但喊代價也有風險,經常出現負*面新聞,比如女性喝了很多酒,被帶到偏僻的地方收到代駕的性侵。
方平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居心不良的代駕,酒意瞬間醒了不少,顫聲道:“小夥子,你如果是要錢的話,一切好說,咱們好好商量一下,如何?”
方平心中升起怯意,犯不着爲了幾萬塊,把自己置於險地,如果他只是要錢,全部給他就好,反正也是不義之財。
“這錢,我可不敢動,是贓款,也是證據!”代駕不屑地笑了笑,“你乖乖地坐在後排,如果困的話,就繼續睡覺,等到了目的地,我會通知你的!”
方平從代駕的口中聽出了可能性,難道此人是紀檢部門,準備調查自己?
按照道理,自己也應該聽到風聲纔是,怎麼會沒有任何消息,就把自己控制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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