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不喝?莫非你根本沒有肚子疼,全是騙本王的?”蘇景雲說着說着,臉色沉了下來。
何田田委屈地癟了癟嘴:“我幹嘛騙你,真的很疼,腰也酸得很。”
“既然是真疼,那就過來服藥,乖。”蘇景雲神色緩和,朝她伸出手去。
何田田縮啊縮,終於成功地躲到了他無法企及的牀角,衝他拼命地搖頭。
蘇景雲也不去拉她,只道:“你是自己過來,還是讓柔安和惠安勸你過來?”
讓柔安和惠安來勸她?哦,NO!這招真夠狠的,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女兒們面前丟這個人。何田田只能幽怨地瞪了蘇景雲一眼,慢慢地挪回了他旁邊。
蘇景雲動作果斷,盡顯快狠準的本質,一把扣住她的下巴,毫不留情地把藥灌進了她嘴裡,一滴不留。
藥不多,三口而已,但正因爲濃縮,所以格外地苦,苦得何田田眼淚汪汪,掐着自己的喉嚨直喘氣。
蘇景雲放下藥碗,端了茶水給她漱口,又塞了粒甜杏子給她,問道:“很苦?”
“豈止是苦?簡直是苦死人,好不好?我從來就沒有喝過這麼苦的藥!”何田田悲憤莫名。
“苦就對了。”蘇景雲擱下盛蜜餞的盒子,掏出帕子擦手,一派雲淡風輕,“讓你長長記性,以後就不會隨意戲耍本王了。”
“蘇景雲,你還真是睚眥必報啊?”何田田忿忿地蹬了他一腳,“幼稚!”
“你說什麼?本王沒有聽清。”蘇景雲俯下身去,拖長了尾音。
“你本來就幼稚,我可不是講氣話,我是有理有據的。”何田田朝旁邊一挪,躲開了他的臉,特別理直氣壯,“咱們明明說好,要等皇上抵達京港,再返程回京的,結果就因爲我當着你的面摔了門,你就改變主意,馬上啓程了!還有剛纔,我不就是跟你開了個小玩笑麼,你至於拿這麼苦的藥來報復我?”
“哦?聽起來怨念還挺多?行,本王一項一項地與你說。”蘇景雲說着,強行把她拽進懷裡,抱着她靠到了牀頭上,“首先,本王是太子,其次,本王是你的男人,所以,本王想怎樣就怎樣,想什麼時候啓程就什麼時候啓程,你,管不着。至於你的小玩笑……”
蘇景雲抓住她的手,慢慢地朝他身下探去:“你認爲,這叫小玩笑?本王怎麼覺得,你直到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地躺着,絕對是因爲本王的仁慈呢?”
入手處,觸感堅硬,滾燙火熱……這傢伙,居然挺到現在!又不是憋了十天半個月的,有那麼想要麼?!何田田趕緊掙扎着把手縮回來:“啊,我肚子好疼!啊,我腰也好疼!”
“你就裝罷,何田田。”蘇景雲嘴上這樣說着,但還是把她抱進懷裡,一手捂住她的肚子,另一隻手摸到她的腰上,慢慢地揉着。
他捂肚子的時候,加上了一點內力,何田田的肚子馬上變得暖烘烘的,感覺好多了。有個會功夫的男人,真是很不錯呢,何田田滿足地哼唧了一聲:“其實我已經習慣了啦,別看你平時人五人六的,一跟我吵架,就變得幼稚無比。”
幼不幼稚,且不和她爭論,但他堂堂太子,平時在她眼裡,就只是人五人六?蘇景雲長嘆一聲:“何田田,本王真是太慣着你了。”
給她揉揉肚子,就叫慣了?何田田白他一眼,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沒一會兒功夫,就窩在他懷裡睡着了。
他們徹夜趕路,次日清晨,正好駛入一處市集。在蘇景雲的授意下,馬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施復生扶着施霞飛,從他們的馬車上下來,正好和牽着孩子的蘇景雲迎面碰上。
施復生看了看他身後緊閉的車門,問道:“蘇兄,何醫生怎麼沒下車?”
何田田還在睡懶覺,不過這事兒,爲何要說給他知道?蘇景雲目光一轉,忽略了施復生的話:“咱們不急着趕路,就在這裡逛一逛,用過早膳再啓程罷。”
施復生被無視,倒也不生氣,只是朝前邁了幾步,走到了車門前:“蘇兄帶霞飛去用早膳罷,我留下,等等何醫生。”
“你想等就等罷。”蘇景雲牽着柔安和惠安,慢慢地朝前走,“不過何醫生昨天告訴本王,她很厭惡你,希望她待會兒看見你時,能有個好臉色。”
“是麼?如果何醫生真的厭惡我,那我更得留下,問問她原因了。”施復生面帶笑意,神色如常。同樣生在皇家,同樣在爾虞我詐中長大,施復生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也是修煉得很到家。
蘇景雲不置可否,牽着柔安和惠安的手,漸漸走遠。
施霞飛猶豫了一下,快步追了上去。念景跟在她後面,急得直想哭:“韋公子,您等等我們小姐呀!她身上還有傷,不能走這麼快的!”
蘇景雲聽見她的話,當真停下了腳步。
念景又驚又喜,趕緊扶住施霞飛的胳膊,把她送到了蘇景雲跟前。
蘇景雲拍拍柔安和惠安的小腦袋,轉過身來:“九公主,不是本王不願等你,實是爲了你的清譽着想;公主待字閨中,而本王早已有家室,倘若同行,只怕會惹人非議。”
施霞飛眼中的驚喜慢慢褪卻,笑容變得勉強:“景雲,我們燕國,不講究什麼清譽。”
蘇景雲很快接上了她的話:“但這裡是大吳。”
就算大吳注重清譽,他們也不過是一起走走路,吃個早飯而已,這算不得什麼罷?其實,他就是想婉拒她,不願跟她在一起……施霞飛神色黯然,垂下了頭去。
蘇景雲倒是神色自若,讓慎言取了一袋散碎銀子,交給了念景,又囑咐她道:“照顧好你們公主,若是她身體不適,就趕緊回去。”
念景很爲施霞飛抱不平,但她只是個侍女,有再多的怨言也不敢開口,只能接下銀子,應了個是字。
施霞飛眼睜睜地看着蘇景雲遠去,神情變得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