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心臟病也可以做手術!”何田田重重地點頭。
太后臉上的神情,就變得有點淡了:“你繞來繞去,就是爲了說這個?你以爲哀家不知道,做心臟病手術,得開膛破肚?”
她就知道,太后不是那麼好說服的……何田田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很淡然:“娘娘,臣妾也就是這麼一說,咱們吳朝醫療條件有限,而且各人的體質又有不同,娘娘您的心臟病能不能做手術,還不一定呢。”
她的口吻,平淡中帶着不屑,太后不高興了:“能做如何?不能做又如何?哀家活了這一把年紀,該經歷的都經歷了,就算明年就閉眼,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何田田的語氣,還是平淡無瀾,彷彿只是在陳述事實:“不能做手術,就是維持現狀,如果能做,則分兩種情況,一種是手術成功,從此再無心臟病困擾,壽命延長;另一種是手術失敗,情況惡化,甚至引起併發症,由此喪命。”
太后以爲她要鼓吹心臟病手術,什麼都揀好聽的說,結果她一開口,連喪命都出來了,不由得有點愣:“既然有這麼大的風險,還會有人敢做?”
何田田淡淡一笑:“娘娘,做什麼沒風險?請恕臣妾直言,就是入宮當妃子,也是有風險的吧?或者備受寵愛,風光無限,或者遭到冷落,悽慘一生,但在沒看到最終的結果之前,誰又會怯懦罷手?娘娘當年,難道又不是抱着賭一把的心情?”
眼見得太后越聽,臉色越沉,樂嬤嬤趕緊喝道:“大膽!”
太后沉着臉,緊盯着何田田:“聽你這口氣,是想給哀家做手術?你知不知道,倘若哀家有半分差池,你就要掉腦袋?”
“掉腦袋?這種事臣妾纔不做呢。”何田田的回答,卻是太后完全沒料到,“如果娘娘真的要做手術,肯定是要簽署家屬同意書的,倘若在手術過程中,出現正常醫療事故,臣妾是不負責任的。”
她說完,不等太后發火,馬上又補充了一句:“娘娘,咱們在這裡爭論,有意義嗎?也許您根本就不適合做手術呢?”
太后愣了一下,突然目光一閃:“要如何才能確定,哀家適不適合做手術?”
樂嬤嬤驚呼:“娘娘!”太后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她真想冒着風險,讓何田田開膛破肚?
太后瞥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何田田道:“濟善堂就可以檢查。”
“行,那就濟善堂。”太后滿口同意,“你現在就去準備,儘快給哀家做檢查。”
雖然太后突然答應得這麼爽快,讓人狐疑,但好歹是達成了初步的目的,何田田趕緊應了一聲,動身去濟善堂了。
她一走,樂嬤嬤就急問太后:“娘娘,您真要做心臟病手術?”
“她哪裡覺得,哀家想做心臟病手術了?”太后冷冷地一笑,“先什麼都別說,且等檢查結果出來。如果不能做手術,也就罷了;如果能做,哀家馬上要讓景雲知道,何田田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慫恿哀家去送死!”
原來太后打的是這種主意,樂嬤嬤放下心來,轉而又去爲何田田擔憂了。
何田田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一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請太后去濟善堂檢查了。檢查的初步結果,讓何田田都很意外,原來太后的心臟病,並不是很嚴重,只需要疏通一條血管就行了。
也是,莊靜郡主犯病,動不動就暈,而太后患病至今,也沒出過什麼大問題,肯定嚴重不到哪裡去。
因爲這樣的結果,何田田告訴太后,給她做手術,基本上沒有什麼風險,頂多不能完全治癒,但即便如此,情況也絕對比現在要好。
太后本來卯足了勁,想要去蘇景雲面前詆譭她一番的,結果沒想到手術沒難度,心思不免就活動了起來。
她今年還不到五十歲,倘若能把心臟病治好,多活幾年,甚至十幾年,幾十年,誰能不心動?
她倒不怕何田田害她,因爲她如果死了,所有參與手術的人,都得株連九族,諒她沒這個膽子。
她在慈安宮裡,輾轉反側,反覆徵詢皇上的意見,又把蘇景雲叫了去,問他該不該做這個手術。
做手術,是何田田提出來的,蘇景雲怎麼會反對,自然舉雙手支持;而皇上自己就是動過手術的人,對何田田的醫術很信任,也沒有什麼異議。
太后不放心,把她能找到的人,都問了個遍,但晉王,汝陽王,甚至在冷宮裡的皇后,都曾經是何田田的病人,哪會說她的醫術不好?太后在糾結了幾天後,終於下定了決心,鄭重召何田田進宮,讓她給她做心臟病手術。
太后要做心臟病手術,這樣的大事,驚動了朝野內外,皇上調配了大吳最好的人力物力,全力配合何田田。
最後的手術條件,遠超何田田預料,他們甚至連無影燈,都拿特製的蠟燭給整了出來,讓人不佩服不行。
手術做得很順利,也很成功,沒有引起任何併發症,當天晚上,太后就醒了過來,一切情況良好。
何田田住在慈安宮,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太后好幾天,直到她傷口癒合,可以起身自如。
太醫院的太醫們,每天都來給太后診脈,用中醫的方法,診斷她的病情,一致認爲,她恢復得很好。
困擾多年的心臟病,居然讓何田田給治好了,太后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她抓着何田田的手,熱淚盈眶:“田田,哀家知道了,你待哀家,是真心實意的,哀家也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你要是還想跟景雲在一起,哀家同意了。哀家可以讓景雲娶你爲平妻,跟正妃平起平坐。”
啥,平妻?當她白癡呢?蘇景雲是王爺,娶啥平妻啊?再說了,就算是平妻,其實也矮正妻一頭好嗎?!
算了,她也沒指望太后會因爲感動,就滿足她的願望,何田田自嘲地笑了笑,道:“娘娘,臣妾不敢要賞賜,因爲娘娘的病,只是好轉而已,並沒有治徹底,您的心臟病,病根還是在的。以後如果您生氣,激動,依舊會犯病,只是不會像以前那麼嚴重。”
“是嗎?”太后明顯很失望。
簾外的那羣太醫,聽見了何田田的話,詫異着相互對視,嘀咕開了。根據他們的診斷,太后的心臟病,明明已經除根了呀,怎麼何田田卻說沒治好呢?
不過,人家自己都說沒治好,他們又怎敢質疑,只能私下裡疑惑一下罷了。
既然病沒有徹底治好,太后的感激之心,也就淡了下去,不再提什麼平妻的事了。
何田田從宮裡出來,直奔楚王府,一頭衝進他的書房,把他撲倒在碧紗櫥內:“趕緊滴,躺平,脫衣裳,我要強X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