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慢熬的茴香梗米粥,鮮香撲鼻,蘇景雲一口氣給何田田塞了兩大碗,外加三碟子補血的藥膳,方纔放過了她。
肚子吃撐了,趴着就難受,何田田想起來,卻又爬不動,急得那淚花子,嗖嗖嗖地朝外冒。
蘇景雲把她扶起來,靠到自己身上,冷聲道:“自作自受!”
何田田懶得再反駁,跪坐着趴在他的肩頭,把渾身的重量都壓了上去。
蘇景雲覺得肩頭驟然一沉,側頭看她:“很疼?”
“嗯……”何田田蔫蔫地回答。
“活該!”蘇景雲橫她一眼,攬過了她的肩,“你幾歲識字的?”
嗯?這話題的跳躍性,可真夠大的……何田田疼得厲害,無意識地摳着他的腰帶:“上輩子吧。”
“……”這也沒個正形?蘇景雲無語看她,“誰教的?”
“自學成才……”腰帶扣上的鏤空花紋,摸着很順手,何田田繼續摳摳摳。
“……”有這麼聰明?蘇景雲表示極度懷疑,“爲什麼會想到學醫?”
“手術刀好啊,以後要是哪個臭男人背叛我,直接趁他睡覺,把他閹成福公公……”何田田說着,扯着他的腰帶藉藉力,換了個姿勢。
蘇景雲不自覺地抽了抽脣角,突然就覺得某個部位涼颼颼。
被蘇景雲帶着東扯西拉了幾句,何田田注意力一轉移,竟覺得傷口沒那麼疼了,她一高興,朝着手下的腰帶扣一彈:“嘿,我——”
話音未落,金鑲玉的鏤空腰帶扣,鏗地一下,應聲而開。
蘇景雲詫異垂頭,看看自己的腰帶,再看看何田田,驚訝得像是不認得她:“受傷了還想着侍寢?”
誰要侍寢!!!侍你個大人頭!!!
何田田氣得把他一推,自己趴回了牀上。
蘇景雲脣角微翹,站了起來:“本王去沐浴更衣。”
啊?不會來真的吧?她PP上有傷啊!何田田望着他遠去,目瞪口呆。
過了一會兒,侍女進來,幫她擦洗身子,熱敷紅腫的淚眼。
身上有傷,不能大洗,她很快就被收拾乾淨,光溜溜地裹進了被子裡。
這一折騰,傷口又開始疼,何田田迷迷瞪瞪的,直到侍女退出殿門,方纔意識到有哪裡不對,慌忙把胳膊伸出被子,衝着門口猛揮:“哎哎哎!我還沒穿衣裳!喂喂喂!我還沒穿衣裳啊!!!”
殿門緊閉,無人迴應……
何田田氣得直捶牀,想要赤裸裸地爬出去找衣裳,又沒這勇氣,最後只好忍着痛,左挪右挪,艱難地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隻糉子。
她剛裹好,就聞見了蘇景雲身上淡淡的蘇合香味,混合着沐浴後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醉人心扉。
媽呀,洗白白了嗎,要來真的?她PP正疼得慌,實在沒心情啊啊啊啊!!!
何田田裹緊被子,努力又朝裡面縮了縮。
事實證明,她裹得再嚴實也沒用,蘇景雲輕輕一掀,就鑽進了被子,貼着她躺了下來。
也許是因爲疼痛,神經變得愈發敏感,蘇景雲溫熱的身體,剛剛觸碰到她的肌膚,就讓她渾身上下爲之一顫。
千萬別這個時候不爭氣啊!何田田縮手縮腳,渾身戒備。
蘇景雲側身將她摟入懷中,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光潔的背,聲音裡帶着一絲驚訝的笑意:“你還真脫光了?”
何田田氣得朝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是殿下的侍女,忘了給民女穿衣裳!”
“脫都脫了,還掩飾什麼?侍女們也都挺不容易的,你忍心栽贓?”蘇景雲手指輕按,宛如彈奏鋼琴的節奏,自她的柔滑的背部,一路朝下,“真沒想到,你受了傷,興致還這麼好。”
這是什麼新花招啊,讓人受不了啊!!
“真是她們沒給民女穿衣裳!民女正疼着呢,沒心思想別的!”何田田氣憤大叫,話出口時,卻是忍不住帶上了幾分嬌喘,窘得她朝枕頭裡一紮,再不敢吭聲了。
“口是心非!”蘇景雲輕聲地笑着,手指越過她的腰際,順着山巒般起伏的曲線,直達她最隱秘的去處,堪堪停住。
“別……殿下,別……”何田田不敢再要強,十分沒有骨氣地開口求饒。
蘇景雲伏到她耳旁,卻突然變了語調:“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何田田生怕他繼續深入,慌忙作答。
蘇景雲卻不依不饒:“錯哪兒了?”
何田田扯了扯被子:“民女不該不穿衣服!啊——別——給點提示,給點提示!”
蘇景雲貼近她的身子,眸色幽沉:“下次侍寢,還敢不敢找人替代了?”
“不敢了!不敢了!”何田田此刻渾身似火燒,竟再感覺不到疼。
蘇景雲面色稍霽,又問:“下次再犯了錯,會乖乖承認?”
“會!會!”現在他問什麼,何田田就是什麼。
蘇景雲收回手,覆到了她的傷口上,語氣沉肅:“向本王保證,從今往後,無論什麼原因,都不再自殘。”
哥,她沒自殘!這種需要腦子一抽,纔會有勇氣的事情,她絕對能保證!可是經不住時運差,犯烏龍啊!!
何田田捶着枕頭,哭喪着臉,道:“我保證,我保證……”
蘇景雲挪挪手,讓她枕到了自己的臂彎裡,聲音終於變得柔和:“睡罷。”
王爺變臉好可怕……何田田趴在蘇景雲結實的臂膀上,合上了眼睛。
方纔由於蘇景雲的挑撥,她遍體酥麻,忘卻了疼痛,但沒過一會兒,隨着那層淺淺的感覺慢慢消褪,傷口處的痛楚,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
痛……好痛啊……何田田忍不住抓緊了蘇景雲的胳膊,呻吟出聲。
“現在知道痛了?把刀子插進去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蘇景雲忍不住地生氣,朝她PP上,重重地捏了一把,隨後推開她起身,取出神奇藥膏,又給她塗了厚厚的一層。
“我沒把刀子插進去,是它自己進去的……還有,我既沒喝麻沸散,又沒塗草烏散,當然會疼了——”何田田說着說着,說不下去了,當初蘇景雲那麼長的傷口,還縫了針,照樣沒用麻醉劑,人家眉頭都沒皺一下……
蘇景雲沒功夫聽她嘮嘮叨叨,塗完藥,摟着她繼續睡,但何田田的疼痛,無邊無際,無休無止,他只好不停起牀,反覆給她塗藥,一直折騰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