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設有掛號處,雖然只是中醫,但也分骨外科與內科之分,儘管現在時間還早,但是在掛號處已經站了一排人,看這些人搬着板凳以及卷着被褥的樣子,恐怕是很早就等在這裡掛號了。
就在這個時候,白家診堂的人開始上班了,一羣人馬上爭先恐後的向前涌了過來,生恐自己掛不上號。
“你們掛的這是誰的號?”林煜向一個剛剛拿到了號,明顯很興奮的人問道。
“白家白老的啊?你難道不知道?白老可是蘇杭第一杏林高手啊,我昨天晚上半夜就起來在這裡排隊了,排了第一個。”那人高興的說。
“他一天有幾個號?”林煜問。
“上午十個,下午十個,如果掛不到,你可以去找號販子,不過要多掏點錢,今天也是我去氣好,號販子沒有來。”那人笑道。
“如果號販子也沒有號呢?”林煜又問。
“那沒辦法了,白老的號掛不上,你可以掛白老兒子和孫子的號,他們的醫術也着實不錯,但這號源也是挺緊張的。”那人說着向林煜一揮手道:“不說了,我得走了,去看病。”
說着,那人一溜煙似的向樓上跑去了,那個地方設着中醫診堂。
眼見號已經掛完了,掛到號的人滿臉的興奮,而沒掛到號的人一臉的沮喪,不過掛號處現在也清靜了下來。
林煜走上前對那名掛號的小姑娘微微一笑道:“你好,請問白老的號還有沒有?”
“不好意思,沒有了。”小姑娘歉意的說:“而且其他的號也沒有了,你可以看看其他老中醫,這些是不用掛號的。”
“哦,這裡有的先生不用掛號嗎?”林煜問。
“只有白老和他的兒子還有孫子需要掛號,其他的人是不需要掛號的。”小姑娘道:“請問,您是哪裡不舒服?”
“這裡不舒服。”林煜指着自己的胸口道。
“那您是心血管類的疾病吧,我們白家診堂對心腦疾病方面甚至比得過蘇杭最好的附一院,要不您去看看。”小姑娘笑道。
“不,我是心裡不舒服。”林煜笑了笑道:“我是來找白老的。”
“您認識白老?”
“不認識,我認識他孫子。”林煜道。
“您找他有什麼事情?”
“他孫子……欠我的東西沒有還。”林煜笑了。
他向來是一個只佔便宜不吃虧的主,之前在江南,白子實和他打賭,如果自己輸了,可以任由白子實凌辱,但如果白子實輸了,他白家的接骨良方就是林煜的。
很不幸,白子實輸了,但是這傢伙有些出爾反爾,他竟然不交出接骨良方,林煜說過,會來蘇杭找他,而且還會成爲他的惡夢,這句話絕對不僅僅只是說說這麼簡單的。
掛號的小姑娘有些驚訝的看着林煜,她在白家診堂工作的年份不少了,知道白家的規矩,白家的家風向來嚴謹,是絕對不允許賭博的,而白子實又是大家公認的白家後起之秀,他會欠別人的東西嗎?
“怎麼回事?”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這傢伙正是白子實。
多天不見,林煜發現這傢伙越來越風騷了,他來這裡是坐診的,一身素色長袍,而且梳着偏分,腦袋上的頭髮塗的油光滑亮的,看起來頗具幾分高人的形像。
“呵呵,好久不見了。”林煜哈哈一笑。
“是你……”白子實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白少,您認識他啊,他說是您朋友。”掛號的小姑娘詫異的說,眼前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林煜說的話是真的,白子實真的欠林煜一些東西。
白子實當然認識林煜,打死他也不會忘記自己在林煜手裡栽的那個跟頭,在他看來,林煜就是他的債主。
“是我。”林煜微微一笑道:“白少還記得我啊。”
“我當然記得你。”白子實咬牙切齒的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要債。”林煜道。
“要什麼債?誰欠你債了?”白子實最怕的就是林煜在提起這件事情。
“當初你我下了賭約,以醫爲例,如果你輸了,你白家的接骨良方就是我的。”林煜笑了笑道:“很不幸,當初你輸了,我今天就是來向你要接骨良方的。”
“你放屁,我會輸給你?”白子實尖叫了起來,他是不會承認自己輸給了林煜的,一來是他白家後起之秀的名聲會受損,二來……他爺爺要是知道自己用白家的接骨良方做賭注,會打斷他的狗腿的。
“白子實,你能要點臉嗎?”林煜有些鄙夷的看着這傢伙。
這貨當初到江南的時候一心一意的要挑戰自己,然而他不自量力的輸了,輸的當天,他毀約,那就算了,現在自己都找到他白家的門上了,這傢伙還是死不承認?
本來林煜是想給他留點面子的,但是現在看來,這面子是不用留了。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我根本沒有和你比過醫術,更沒有拿接骨良方做賭注。”白子實一眼撇見自己老爺子從外面走了過來,他的聲音不自由主的提高了。
“我白家的家風嚴謹,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如果有這回事,我肯定不會不承認,這是我爺爺教過我做人的道理,更是做爲一個醫者要具備的東西。”
遠處走來的老人正是白子實的爺爺白言博,雖然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聽到白子實這幾句話,他還是不自由主的點頭。
“子實,出什麼事了?”白言博走上前問。
“爺爺?”白子實一拱手道:“這傢伙就是來鬧事的。”
其實白家的家大業大,每天接診的病人不計其數,隱約已經把附近的江南附一院的名聲給蓋了下去,而且樹大招風,暗地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白家看,所以時不時的會有人來鬧事,這也是正常的。
“這位小友,你有什麼要指教的嗎?”白言博看了林煜一眼道。
“我沒有什麼想指教的,只是您孫子當初到江南和我比試醫術,拿白家的接骨良方爲賭注,他輸了,卻沒有履行賭約,我今天,是向白老討要接骨良方的。”林煜微微一笑。
白言博的臉瞬間變了,白家最擅長的就是接骨,他們白家診堂,最初也是一家骨科診堂,而接骨良方,是白家的壓箱底至寶,如果林煜說的是真的,他絕對不會放過白子實的。
“子實,這是真的嗎?”白言博臉色難看的看了一眼白子實。
他知道白子實之前去過江南,說是相親,但江南乃是杏林高手輩出之地,這傢伙又有爭強好勝的心,所以林煜說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這……爺爺,他就是一派胡言的。”白子實當然不肯承認林煜說的話是真的,“我怎麼可能會拿我們白家的接骨良方去做賭注呢?在說了,我怎麼可能會輸給他?”
“這位朋友,子實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極其嚴格,他做人做風十分嚴謹,這件事情,恐怕是有誤會吧。”白言博看了一眼林煜道。
“誤會?”林煜笑了,他拿出一張字據道:“這件事情當初是立下過字據的,白老不會連您自己孫子的字跡都不認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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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字據一看,白言博的臉色徹底的難看了起來,他孫子的字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他當然不可能不會認識白子實的字。
“怎麼樣?”林煜淡淡的說:“白老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我不相信子實的醫術,會輸給你。”
白言博這句話完全就是死皮賴臉的說法,讓林煜對他的好感瞬間降到了冰點。
難怪孫子不要臉,就連老的也這麼無恥。
“好嘛,白老不相信自己的孫子會輸?”林煜笑了。
“不相信,子實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我不相信他會輸。”白言博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那這張字據是怎麼回事?”林煜笑道:“你要否認這是出自白子實之手嗎?”
“這個我不否認,這確實是子實的字跡。”白言博道:“字據是真的,他和你賭過也是真的,但是我不相信他會輸。”
“可他確確實實的輸了,當初八診堂的楊老可以做證。”林煜微微一笑道:“如果不相信,可以去證實一下。”
“江南離這裡太遠了,證實的話太麻煩。”白言博道:“不如這樣,在比一場。”
“我和他在比一場?”林煜搖搖頭道:“恕我直言,我對我的手下敗將,沒有一點興趣。”
“不是和他在比一場,而是和我在比一場。”白言博無恥的說:“子實的醫術是我教的,我最清楚他的醫術,你放心,我不會拿出所有的實力和你比的,以免別人說我欺負後輩。”
“你敢在不要臉一點嗎?”林煜冷笑道:“白家診堂,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真的,白言博的無恥出乎林煜的意料之外了,他這已經是明目張膽的護犢子了,他一個醫學前輩,他竟然能說出這麼無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