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的同學。”沉默了好久的王進終於也就說出了這三個字。
“當你知道一個窮小子每天看着來來往往的人肆無忌憚地在你面前炫耀的時候,你還會問爲什麼嗎?當你知道自己歷盡千辛萬苦才能得到的東西而別人一句話就可以得到,你還會問爲什麼嗎?憑什麼你們就可以輕鬆得到任何的東西,憑什麼你們就可以一句話得到想要的一切?我不服!”
看到周衝已經稍顯猙獰的面龐,王進終於明白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的人內心真正的想法。
“接着說。”
“王進,你少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五個人中,你是心機最深的人,憑什麼你就可以擁有那些東西,憑什麼我努力這麼久卻什麼都得不到?”
“唉,”王進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看着地上,“周衝,你看到這地上的螞蟻了嗎?”
兩隻螞蟻一前一後從王進面前慢慢地爬過。
“這螞蟻沒有蒼鷹的翅膀,不能飛;沒有豹子的腿,不能跑;沒有大象的力量,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它什麼都沒有,一年都頭都在爲吃飯而忙碌,而且平均壽命只有六個月,你說它們會不會向別人抱怨不公平呢?”
看到周衝沒有說話,王進繼續說道,“它們不會抱怨,因爲它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抱怨什麼!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只有相對的落差,無論身處在哪個位置的人都有自己的苦處,就像你,還在爲生活費發愁,就像我,還要被人追殺,而且還是自己朝夕相處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同學。”
王進沒有再看身後的周衝,指着前面的實驗樓說道,“那些躺在實驗室當做標本的屍體,你覺得他們還有資格說‘憑什麼’之類的話嗎?”
身後的人再沒有說話,王進知道自己無需再說什麼,身影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中。
愈是平靜的人,心底的區域就愈是陰暗,但是面對周衝,王進試問還沒有殺他的勇氣,雖然自己手上的人命已經有了很多,但是聽到周衝的話,手裡的那根銀針又回到了袖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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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區的一座工廠裡,幾個穿着各色各樣的衣服的人在裡面忙碌着,有的收拾着行李,有的在整理文件,旁邊還有一個人在催促衆人手腳麻利一些。
這就是加藤在郊區的據點,名義上是一個公司的倉庫,其實那個公司也是一家日資公司,掛羊頭賣狗肉而已,主要還是爲了這個倉庫的合法性而成立。
“加藤先生,今晚就要撤嗎?”一個穿着藍色工作服的人在向西裝革履的加藤請示。
“八嘎!”加藤一個耳光扇過去,“就連宮田閣下都對付不了的人,你以爲是我們能夠應付的了的嗎?”
“可這裡是北京啊,他不會亂來的吧?”聽到加藤的話,旁邊一個正在文件的人淡淡地說道,“加藤君,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顯然這個人的身份比加藤要高出不少,說話時候根本沒有正眼看加藤。
“小少爺,據我所知,這個王進可能和華夏政府有關係,而且這裡地處郊區
,保不齊那王進什麼時候會亂來,不管怎麼樣,我要首先保證您的安全,爲保萬無一失,我們還是先撤的比較好。”
那個被稱作小少爺的人輕笑,語氣裡竟然有些遺憾,“聽你這麼一說,我倒還真有些興趣見一見這個王進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能夠讓宮田君受如此重的傷。”
看到那張年輕的臉龐,加藤微微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繼續招呼身邊的人趕緊收拾東西,準備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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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有些涼了,街上的梧桐樹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踩上去軟綿綿的,王進就走在這樣的大街上,一步一步都走的那麼踏實。
微微吹着涼風的街上,已經沒有了盛夏時節喧囂的人羣,路燈更加襯托了幾分秋天的蕭瑟。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城裡的酒吧、夜總會熱鬧依舊;
張清雅等着聽天的到來,那樣就可以去醫院換藍菲菲休息,自己照顧王進;
藍菲菲在醫院的病牀裡躺着,睡的很甜;
大學校園裡的宿舍樓已經開始關門了,情侶們依依不捨地告別對方,回到了宿舍。
一切都是那麼平常,只是誰都不會注意到的是,北京城中兩個身影如閃電一般正在瘋狂地向郊區奔跑過去,這兩個人正是王進和早已等待着的白虎,白虎背上的巨大鐮刀在夜色裡隱隱顯出駭人的銀白光芒。
“就這麼算了?”一張白色的面罩遮住了白虎的半張臉。
“不然怎麼辦?我下不去手,也不想下手。”
聽到王進的話,白虎沒有再說話,兩個身影一前一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前衝去,劇烈的風聲拍打在臉上,兩個人絲毫不爲所動,反而像受到鼓勵一般以更高的速度向前奔跑着。
工廠的倉庫裡,加藤幾個人已經收拾好了,幾天來,一股不好的預感一直籠罩在他心頭,現在,終於可以擺脫這股縈繞在心頭的不好預感了。
“小少爺,我們走吧。”
門口的一輛奔馳轎車停在門口,已經有人爲他打開了車門,只是,加藤的預感終於在最後的關頭變成了現實。
正當加藤和那小少爺下臺階之時,忽地天空中出現了一道白色的閃電,直奔那奔馳車,加藤見狀不妙,猛地往後一拉小少爺,脫離奔馳車周圍。
加藤反應快,不過其他人卻沒有和他一樣的反應速度,那道白色閃電正是白虎,一柄銀白鐮刀大力劈下,奔馳車的車頂頓時劃開一道巨大的裂縫,鐮刀硬生生地刺穿了奔馳車的車頂,周圍的玻璃被巨大的衝擊力震的粉碎,開門的車僮被破碎的玻璃擊倒在地,立刻不省人事。
“你是誰?!”加藤厲聲問道,身形擋在了拿小少爺的前面。
白虎手握鐮刀,單膝着在車頂,初秋的風裡,白色羽毛風衣隨風飄動,面罩上的雙眸透露出無限的殺意,“要你命的人!”
話音未落,“刺啦!”一聲,鐮刀從車頂的鐵皮裡抽了出來,劃出一道耀眼的火星。
“保護少爺!”隨着加藤的一句話,周圍的幾個人立刻
從懷裡掏出槍來,“卡拉卡拉”一陣槍栓的聲音不絕於耳,但是很顯然,對於近戰來說,槍可不是什麼好的武器。
白虎縱身一躍,手提鐮刀進入了人羣之中,方纔已經子彈上膛的衆人此刻卻不敢開槍了,因爲這實在是太容易傷到自己人了,反觀白虎卻沒有這樣的擔憂,一把鐮刀揮過,前後兩個人的身體被完全刺穿疊在了一起,口中的血沫染紅了那把銀白的鐮刀,紅白兩色在那一刻似乎得到了最佳的融合。
在場的人都是加藤在中國找的黑幫中人,雖然也殺過人,但是哪曾見到過這種殺人的方法,楞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有可能就是下一個目標,隨即拿槍對準了面前的白虎,不過這在那柄鐮刀面前太慢了!
“嘭嘭!”兩槍,直直打在茫茫夜色裡,而那穿白衣的人卻已經不見了,突然之間,兩個拿槍的人突然身子一矮跌倒在地上,待衆人看清楚,心裡着實一寒:這個人難道不是人嗎?
原來就在開槍的時候,白虎雙腿屈膝滑到了衆人面前,一把鐮刀揮過,兩個人的腿齊膝蓋雙雙被砍掉,摔倒在了地上。
白虎慢慢擡起頭,赤紅的雙眼似乎是來自於地獄的修羅一般,潔白的衣服上沒有沾染上一點兒血漬,在門口的強光照耀下更顯得陰森恐怖。
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的呻吟聲不止,沒有廢話,白虎手起刀落,兩顆人頭和身體分了家,脖子中涌出來的血噴濺在後面的人的衣服上,有的人更是臉上也被濺上血漬,終於,後面的人再也忍不住了,開始哆哆嗦嗦地向後退去,但是示弱卻並沒有獲得白虎的原諒,一場屠殺在倉庫門口開始了。
而另一邊,加藤已經和小少爺從後門溜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加藤的幾個心腹,其中就有前兩天被王進重挫的日本忍者。
正在衆人打算從後門溜走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悠悠地出現了加藤幾個人的前面,夜色裡不能看見他的容貌,只能聽見他那冰冷的聲音,“加藤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聽到這聲音,加藤自然知道他是誰。
“加藤君,他是誰?”旁邊的小少爺問道。
“呵呵,華夏語說的不錯嘛,來華夏很長時間了吧?就是不知道你的命還有多長?”王進朝着他們走了過來,那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也被衆人看清楚了。
“殺!”加藤沒有囉嗦,直接是以後面的手下衝了上去,其中就包括前些天受過傷的忍者。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佔盡速度優勢的王進,從一個日本人手裡奪過一把忍者刀,連續的砍殺過後,地上躺下了一片屍體,而那個忍者終極是手上過重,被王進一刀從左肩至右側的腹部給剖開,內臟流了一地。
“王進,你知道這是誰嗎?你若是殺了他,肯定會引起日本和華夏兩國的糾紛,到時候你就是千古……”
一刀劈了下來,加藤閉嘴。
“殺人還這麼多廢話!”看着倒下的加藤,王進又擡頭看着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少爺,“你不該來華夏的。”
血濺三尺,染紅了地上的綠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