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弦震驚了,雖然她已經做好了失望的準備,但是當夢想照進現實,原來賭博士的求助,真的可以得到美妙的迴應,這如何不令她激動?
“你,你是異能者?”澹臺弦明顯激動過頭的聲音緩緩響起,她那蒼白的臉色也因爲看到此等驚變顯得有些紅潤,雖然只是一點點,卻更增添了她面頰的美豔!
王進笑了笑道:“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能力我有,我只是沒有訊息罷了。”這話說出來,顯得無比自信。
當然,王進的自信來源於實力,而並非澹臺弦想的夜郎自大。
澹臺弦安撫下激動的心情,緊接着她又有些失神起來,想她呆在這醫院已經整整半年了,親人的死亡使得她成了一個孤家寡人,每日裡除了那些冷板的醫生來隨便問幾句,還會有什麼人來看她?
孤寂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特別是對於一個美麗的女人來講,寂寞而沒有明天的生活,更是可怕的壓抑!
然而這一切,就在今天被打破,王進的出現巧妙的掀開了澹臺弦另一種人生的可能性,她忽然笑了起來。
笑的有些神經質,淚水從她臉上落下,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至親。
匹夫無罪,可懷璧有罪,基於這種狗血的真言,她的家族在一夜之間,遭受腥風血雨,獨自存活下來的她,還不如就此死去來的痛快。
只是基於不甘的心理,澹臺弦才苟延殘喘到至今,然後碰到了王進。
王進看着發笑落淚的澹臺弦,不知怎地,他沒有覺得荒唐,只覺得心一揪,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掐住,壓抑的難以呼吸。
“你,你沒事吧?”王進微啞着說道。
澹臺弦的淚水在這一刻止住,她堅強的抹去眼淚,蒼白的表情上閃過一絲堅毅,緊接着,她義正言辭的說道:“我知道所有玄女圖的下落,全都可以告訴你,甚至,我自己也有玄女圖和舍利,但是我有兩個要求,只要你答應我,我就答應你的請求!”
開門見山的話語令王進愣了愣,可很快,王進也興奮起來,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子居然真的有那些令他驚喜萬分的訊息!
能夠換來自己一命,別說兩個要求,就算千萬個要求,王進也在所不惜,旋即他就沉聲回道:“沒問題!你說!”
“先彆着急這麼快答應,我的兩個要求其中一個很簡單,但另外一個,你未必能接受。”澹臺弦漸漸清醒過來,整理了思路,有些試探性的說道。
王進皺眉,似乎也感覺出來她語氣中的不平常,不過現在他總算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自然不可能放棄!
“你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必定萬死不辭!”
澹臺弦認真的望着他,似乎想從他的眉眼間找到可親可信的感覺,接着她纔開口說道:“第一,集全所有玄女圖和舍利子,你要治好我的隱疾。”
“沒問題!這個是義務!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王進飛快的應道。
澹臺弦很滿意他的態度,緊接着,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可很快,她的臉上化作一絲堅狠道:“第二,我要你幫我殺一家人!”
殺人,還是一家人,這句話如果從任何一個凶神惡煞的男子嘴裡說出來,那顯得
平淡無奇。
可從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美女嘴裡說出來,那就有些令人震驚了!
王進嘴角一抽,看出了她臉色的仇恨,兀自思考着,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能讓這樣一個女子說出如此駭人的話來。
這下,他總算明白了,澹臺弦之前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這個要求,他,卻是有些難以接受!
王進不認爲自己是個好人,但也不認爲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殺人越貨這種事情,不用說,也知道是壞人的做事手法,讓王進去莫名其妙的殺人,還不是一個人,一家人?這簡直就是滅門啊!
這點,已經違背了王進的做人準備,準備違背了社會道德,王進只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不是沒殺過人,但他堅持,他殺的人都是該死的,都是罪惡滔天的,可一旦自己也去莫名其妙的殺人,那自己跟那些十惡不赦兇狠異常的歹人有什麼區別?
這點,是他難以接受的。
“這,不好吧。”王進有些苦澀的說道,他確實沒想到澹臺弦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本來他也想過,這個女子肯定很有故事,也估計會有一些難辦的要求提出來,只是只要不違揹人心道德,他必然會披肝瀝膽的去做。
但,這不包含殺人滅門。
而他的回答顯然在澹臺弦的意料之中,澹臺弦一臉平靜,並沒有着急讓王進立馬答應。
相反,如果王進真的想都不想,爲了自己的生命去義無反顧違背良心的殺害其他人,這纔會讓澹臺弦害怕。
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在得到玄女圖後救自己?恐怕不害自己就算是好的了!
“我說過,這個要求你會很難接受,我給你時間考慮,反正我已經在這呆了半年了,不介意再呆久一點,我的隱疾很簡單,只要不見陽光就沒事,只是你的隱疾恐怕沒那麼簡單吧?”明顯帶着裹脅的話語從澹臺弦的嘴裡吐出,此時,她那美豔的臉上卻化作一絲冷酷的意味。
陰冷的令人發函,酷氣的令人心悸,這是王進能感受到的氣息,他立馬頭皮發麻了,澹臺弦故意這麼說,明顯是在唬他,可偏偏他有無法做出什麼回答。
深呼吸了一口氣,王進依然沒有答應,只是腦念飛快轉動間,他覺得有必要深入瞭解一下這個女子的故事,看看到底有什麼隱情能讓一個如同天使般女子甘願化作惡魔!
“我想,這個問題我們先放一邊去,先自我介紹下吧,我叫王進,職業嘛,是豐順女子學院的醫務室主任,你呢?”王進故作輕鬆的自報家門道,他想的很簡單,那就是不管接不接受女子的要求,估計有一段時間內,都要呆在這觀察室裡足不出戶,既然如此,和室友打打交道總是好的。
更何況,還有一個如此美麗的室友。
澹臺弦眉梢微挑,很顯然沒有料到王進會有這樣的反應,只有她自己知道,剛纔那一番話,同樣也是試探,試探王進的品行,看看這樣一個異能者,到底會不會爲了苟且偷安去做出悖逆人性的事情來。
而王進的表現很是令她滿意,因此她心中對自己的計劃更加有把握了些!
“我叫澹臺弦,沒有職業,只是一個經濟富裕獨
立的孤家寡女。”澹臺弦有些落寞的自我介紹道。
澹臺弦?複姓澹臺啊?好名字,王進這樣想到,可又疑惑起來,一個經濟富裕獨立的孤家寡女?怎麼聽起來這麼別捏?
“額,你的家人呢?”出於好奇,王進好死不死的理所當然的這樣問道。
而這個問題無疑戳中了澹臺弦的軟肋,聽王進這麼問,她的臉色涌起一絲悲楚,她微微閉目,沒有回答王進的問題,而神情的悽迷卻化作無形的氣氛充斥了這件觀察室。
滲透了空氣的悲涼同時傳進了王進的身體,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隱隱察覺出自己似乎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對不起,我,我可能唐突了。”王進有些拘謹的抱歉道。
澹臺弦忽然睜開眼眸笑了笑:“沒事,不知者不罪,更何況,是個正常人都會問這個問題。”
她的笑有些淒涼,笑的十分牽強,王進不知怎地,看着這樣的她,竟感到一絲絲心疼。
“都去了?”好死不死的王進再一次下意識的問出這樣的問題。
話剛說出口,王進就想賞給自己一個巴掌,自己居然又問出這樣一個愚蠢的問題!
然而這次澹臺弦卻沒有笑,也沒有哭,只是神情漠然道:“嗯,都去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聲音平靜,難掩頹唐,人還活着,心卻好像死了,這聲音宛如從地獄中爬出來,似乎想要對世人訴說什麼。
王進微微低頭,看着那張失去了生存氣息卻兀自堅強獨撐的美麗臉頰,意識到她剛纔的那個請求似乎並非那麼簡單。
“對不起。”
“沒事,我習慣了。”
習慣是一種麻木,一種絕望的低沉從澹臺弦的嘴裡吐出,王進終於再也忍不住空氣中這種令人窒息的氛圍,他直接沉聲的問道:“是不是跟那家人有關?”
澹臺弦神情一凝,空間在這一刻彷彿怔住,她愣愣的看着他,有些震驚這個男人準確的分析能力,同時又心生悲哀!
她沒有回答,可沉默卻說明了一切。
王進見狀,知道自己猜對了,這才明白把一個天使推進地獄的惡魔確實該死,旋即他嘆息道:“能跟我講講麼?”
他並不是想揭開一個女孩的傷疤,只是他做了一個決定,如果事情是真的,那麼他願意化身正義,去制裁那羣惡魔。
當然,前提是,女孩透露的故事必須在情理上站住腳,而且必須是殘酷的事實,所以他自然要了解,故事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
澹臺弦知道,王進這樣說,等於要答應他的要求,她有些感動,試想,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病人,居然能如此掏心掏肺的和你攀談,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對於心思細膩,感性感人的女生而言,這本省就是一種莫大的可親可信!
“你要答應了麼?”澹臺弦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王進握了握拳頭,沉默了會,最終還是說道:“若是真,你我一拍即合!我定住你懲惡揚善!”
澹臺弦笑了,笑的無比美麗,這次,不是悲傷,是喜悅,真的的喜悅夾雜感動一下子感染了觀察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