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羣宛如等級森嚴的軍隊,分工明確而兇狠,頭狼不知隱藏在何處,作爲這隻兇殘軍隊的大腦,這是森林裡最好的獵手之一。
刀疤看着頭頂樹影間投射而來的星光,一根菸已經抽了一半,嘴角掛着苦笑,他此刻已經漸漸放棄了繼續逃下去的想法。
因爲他失血過多,雙眼已經有些模糊,一種由內而外的空虛感開始出現,更別提毒性不斷的發作,他運動的越久,毒素擴散的越快,也等於在不斷的逃向死亡的深淵。
雖然黑夜徹底的降臨,但是並不影響餘飛追蹤,王大錘和孫賴子兩人咬着牙跟在餘飛的身後,就算是累死他們也不願意停下,因爲他們知道,兄弟在前面等他們去救。
可是此刻的他們,距離刀疤還有十幾裡的路程,在原始森林裡可不比在修的十分平整的高速公路上,十幾裡的路程,普通人需要多半天的時間才能走完。
餘飛越來越心急,這麼長的時間,刀疤的安全越加無法保證,餘飛估計刀疤要是沒受傷,也不會這樣逃竄。
刀疤臨時製作的火堆,很快就要燃燒完了,火光剛剛黯淡下來,留守在四周的幾匹野狼,乘勢便圍了上來。
刀疤都可以看清那一張張流着口水露出獠牙的嘴,讓人頓時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死亡可怕,可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這些野獸撕碎更加可怕。
被狼羣圍困的黑衣人,小心肝更加的顫抖,他們沒有來得及生活,飢餓難耐的狼羣,竟然試探着一點點的靠近了過來,隨時都可能發動致命一擊。
“八嘎!怎麼辦?”
一個黑衣人徹底慌了,要是讓他和人玩命他都敢,可是他不想和這些兇殘的猛獸戰鬥,他更加無法想象萬一自己受傷,然後被一口一口撕碎吃掉的場景。
“使用暗器!”
領頭的人也終於受不了了,打算先行出手,試圖震懾狼羣。
剩下的人就在等他這句話了,那些人立馬拿出淬毒的暗器,宛如不要錢一般扔了出去,暗器一般都較小,所以發出了一聲聲利刃破空的聲音,在夜裡十分的響亮。
狼羣何時見過這種陣仗,但是知道飛來的肯定不是好東西,急忙躲避可是依舊有不少被射中。
狼天生在野外生存,所以皮毛非常的結實,大多數的暗器都落空或者根本沒有刺入,只有一小部分刺入了進去。
但是效果並不強,就算是淬毒的暗器,發作也需要時間,可是那疼痛感,並沒有讓狼羣害怕,卻激怒了狼羣,四周立馬傳出了此起彼伏的低沉怒吼。
嗷嗚!
頭狼聽到小弟們憤怒不已,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立馬發出了進攻的命令。
嗷嗚……
下一刻立馬有憤怒的野狼跳出了藏身的草叢,對着一個黑衣人就撲了上去。
“八嘎!”
這個黑衣人知道自己被這頭畜牲當做了軟柿子,立馬舉起手裡的武士刀凌空劈下。
但是在野外的殘酷環境中生存下來的動物,怎麼可能傻傻的讓他來殺,在空中扭動了一下身軀,張開血盆大口,對着黑衣人的脖頸而來。
武士刀落在了野狼的身上,可是並沒有達到想到的一刀兩斷的目的,只是破開了野狼的皮毛,留下了一道幾公分的傷口。
而野狼兇性被激發,義無反顧的衝了上來,直接將hi惡意人呢撲倒在地,瘋狂的撕咬了起來,任由黑衣人拳打腳踢,怎麼也不鬆口。
其他的野狼也乘勢而動,一起飛撲了上來,大戰立馬展開,島國的黑衣人站成一圈,不斷的阻擋,最早的那個倒黴鬼則沒有人理會,慘叫了沒幾聲,便被野狼徹底的咬死。
刀疤聽到慘叫聲,因爲虛弱而眯着眼的他,猛的睜大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他知道那些島國黑衣人要完了,這些飢餓的野狼一旦動手,他們那所謂的武士道就是個笑話。
圍着刀疤的幾匹野狼越來越近,刀疤眼中冒出了殺意,就算是死他也不可能做待宰的羔羊,讓這些兇殘的野狼白白的享受一頓美餐。
刀疤的手縮進了袖子之中,手臂微微動了動,有一匹麻黑色野狼耐不住性子,已經距離刀疤剩下了五六米的距離,對於這種野獸來說,那就是一個飛撲的距離。
刀疤的眼睛,和野狼對視了起來,晃動的火光,讓他的臉色忽明忽暗,野獸的眼神之中,那股對於生命的淡漠,讓刀疤心驚不已,更別提其中隱藏的兇光和貪婪。
刀疤緩緩吸氣,內力一點點匯聚在了手臂上,看着一步步靠近的野狼,刀疤不斷的計算着出手的距離和角度。
嗷嗚……
麻黑色野狼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忽然飛撲而起,也是在這一刻,刀疤忽然出手,袖筒之中一柄小巧的飛刀急速衝出,刀柄上還有一根細不可見的線相連。
飛刀出手,刀疤的手指微動,飛在半空中的飛刀,竟然迅速繞了一圈,纏繞在了野狼的脖頸之上。
刀疤急忙順勢一滾,躲開了飛撲而下的野狼,手猛的一拽,這隻耐不住性子野狼,瞪大了眼睛,因爲他的腦袋已經落在了地上,身子落在了別處。
刀疤這一出手,頓時將剩下的幾隻野狼徹底嚇住了,平日裡這些野狼是見血便會更加瘋狂,可是它們卻沒見過這麼詭異的場景。
莫名其妙的情況下,一匹狼的腦袋忽然掉在了地上,咕嚕嚕滾到了一匹野狼的腳下,那匹野狼被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出七八步遠。
刀疤這一擊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連再次坐起來走做不到了,可就算如此,他剛剛一擊立威,剩下的野狼都後退了五六米,全都遠遠的看着他,不敢再隨意靠近了。
黑衣人此刻也已經損失了一半人,狼羣的配合太默契了,有的專門吸引注意力,有的在一旁掠陣,有的則在背後時刻準備發出致命一擊,他們一開始還保持了圓形的隊形,但很快就被衝散了。
刀疤看着即將熄滅的火光,他知道等這堆火徹底熄滅,也將是自己葬身狼腹之時。
嗷嗚……
忽然一聲嘹亮的狼嚎,從遠處傳來,這聲狼嚎十分響亮,簡直像是用擴音喇叭傳播而出,正在進攻的狼羣,忽然停了下來,慌亂的四處看了起來。
一般這個時候,狼羣只有頭狼纔有資格發出聲音,那是在發出命令,可是這羣狼的頭狼,顯然沒有這麼嘹亮的嗓子。
刀疤聽到這身狼嚎的時候,眼睛微微睜大了幾分,因爲着聲音他太熟悉了,小灰每次回去找餘飛的時候,都會長嚎一聲,着聲音其他任何一匹狼都比不了。
可是這身嚎叫落下的時候,已經有一匹狼,偷偷繞到了刀疤的身後,虛弱的他卻全無所知,身後的那匹狼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了過來,在只剩下三四米遠的時候,那匹野狼忽然一個飛撲,對着刀疤凌空飛躍而下。
刀疤這時也終於發現了危險,可是他此刻連胳膊都擡不起來了,只能轉頭瞪着那匹狼,眼看着那長大的巨口,對着自己迅速落下。
呼……
啊嗚……
就在野狼的嘴巴距離刀疤只剩下不足半米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風聲在一邊響起,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刀疤頭頂與飛過,那批野狼瞬間從刀疤的頭頂消失,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
刀疤急忙定睛看去,小夥那宛如牛犢般巨大的身影,已經站在了自己身邊,而剛剛準備偷襲刀疤的野狼,早已經躺在一邊,脖頸向後扭曲,看起來脖子已經摺斷,死的不能再死了。
小灰站在刀疤的身邊,看了看刀疤的臉,在對着他聞了聞,似乎是爲了確認身份。
刀疤用盡了全身力氣,對着小灰擠出了一個笑容,小灰頓時急的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音,彷彿是在安慰刀疤,然後在他的臉上舔了幾下。
小灰已經擁有至少十歲小孩的智商,知道刀疤是餘飛的好兄弟,那就絕對是自己人。
而且小灰每次去找餘飛,要麼刀疤經常陪在一邊,有時候餘飛不在,刀疤還會拿出一些熟食給小灰吃,所以這一人一狼也十分的熟悉了。
刀疤此刻終於明白,爲什麼餘飛不然小灰舔自己的臉了,食肉動物的口臭絕對是毒氣彈一樣的威力,他翻了翻眼睛差點直接暈過去。
這時後面的草叢中,一匹接着一匹的狼走了出來,這些狼明顯個頭比一般的野狼都要大一些,而且眼中的神色更具智慧,都安靜的站在小灰的身後,等待着命令。
小灰看了一眼刀疤身上的傷勢,明顯不是野獸所爲,他擡起頭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正在和另外一羣狼交戰的黑衣人,然後低頭看向了刀疤。
“殺!”
刀疤看到了小灰眼中詢問的神色,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嘴裡發出了弱不可聞的聲音,但是小灰光是看他的嘴型,就判斷出來了刀疤所說的這一個字。
“嗷嗚!”
小灰立馬擡起頭,揚天一聲長嚎,這一聲更具威力,將那幾匹不甘的站在一邊,但不是和他們一羣的野狼嚇的轉身就逃。
隨着小灰一聲令下,站在他身後的狼羣,宛如軍隊一般飛躍而出,向着黑衣人衝了過去。
小灰現在帶領的這些狼,可都是在要求他分離種族之時,留下的最強壯的一批,隨便一個出去,都可以在其他的狼羣當狼王的存在,一個個那巨大的身軀,看起來都讓人害怕。
黑衣人看到忽然停下來的狼羣,急忙收縮陣型,看着已經死傷了一半的同夥,一個個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