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和董山看着飛行員的動作,等他從軟梯上跳下來之後,兩人眼巴巴的看着直升機,沒有等到餘飛的身影出現在機艙門口,
三人全都落地,直升機竟然搖搖晃晃的開始向前飛行,餘飛這是害怕飛機燃油耗盡,失控墜落下來,砸傷正好在下面的三人。
所以餘飛一邊回憶飛行員操控直升機的方法,一邊摸索着將直升機向遠處飛去。
坐在機艙駕駛位的餘飛,額頭不斷冒出冷汗,他發現油表已經見底,估計現在是管道里面最後的燃油了,鬼知道會不會在下一刻,飛機徹底失去動力而墜落。
機艙裡面不斷傳出燃油耗盡的警報聲,十分的刺耳,又讓人警醒。
小樹林裡面安全落地的三人,全都捏緊拳頭,緊張的看着緩緩遠去的直升機,雖然此刻的直升機飛的很慢,機身還在不斷的搖晃,看起來相當的笨拙,在大家覺得,卻是自己生命中見到過最偉大的一次飛行。
三人的眼神一直盯着直升機,就像是一直剛剛學習飛行的雛鳥,每一絲的前進,都顯得那麼可貴。
餘飛忽然感覺飛機失去了動力,機翼旋轉的速度開始降低,各項儀器也開始失靈,他知道最後一絲燃油終於耗盡了。
沒有了燃油,直升機徹底失去了動力,餘飛徹底失去了操控能力,他抓着椅子,一個後躍來到了機艙門口,打算趁着直升機還有最後一絲平衡,跳出去機艙。
可是已經晚了,尾翼同樣失去動力的情況下,直升機忽然開始在空中旋轉,宛如一個奪命陀螺,餘飛還沒站穩,就被甩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艙壁之上。
刀疤等人眼睜睜的看着直升機忽然失去了空中,在空中旋轉了起來,然後便開始翻滾,餘飛徹底失去了逃離直升機的可能。
這個時候直升機就如一隻笨鳥,在空中無規則的翻了幾個跟頭以後,一頭栽進了亂石灘之中。
刀疤等人急忙向直升機墜落的位置狂奔而去,他們多希望衝過去的時候,可以看到完好無損的餘飛。
剛跑出去沒幾步,亂石灘之中,忽然傳來了爆炸聲,然後便是一片火光,刀疤等人的腳步全部停止,瞪大了眼睛看着亂石灘,很明顯那是直升機墜落之後發生了爆炸,這麼短的時間,餘飛極有可能沒有機會離開直升機。
“餘哥!”
刀疤和董山一起發出大喊,再次向直升機狂奔而去,遠處的火光就是他們的方向,無論會不會發何時能二次爆炸,兩人都不在乎。
刀疤的速度最快,第一個衝進了亂石灘之中,一堆石頭的中間,之前還威風凜凜的直升機,此刻就剩下了一堆殘骸,火焰高漲,周圍滿是各種零件碎片。
因爲火勢太大,根本無法靠近,刀疤撲通一聲跪在了一顆石頭上面,絕望的趴在了地上。
董山和飛行員隨後也趕了過來,看到熊熊火光,兩人都面色蒼白,一臉尊敬的看着直升機的殘骸,餘飛明明是機會早早逃離直升機,可是他選擇了讓其他人首先離開,自己一個人面對死亡。
這份精神非常的偉大,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飛行員一臉愧疚的跟着刀疤跪了下來,原本此刻身在直升機殘骸之中的應該是他,可是他在最後的時刻害怕了,和餘飛交換了位置,雖然苟活了下來,但這將是他一輩子的陰影。
董山最後跪了下來,餘飛是他最敬佩的人之一,這風骨和精神,董山也望塵莫及,雖然他失去了一輛直升機,但是他更痛惜失去了一個兄弟。
龍捲風還在持續,亂石攤上沒什麼植物,所以不怕引燃山林大火,周圍呼嘯的風聲,都彷彿在爲餘飛的精神而哭嚎。
天空漸漸成了昏黃色,這是因爲龍捲風吸起了太多的塵土和落葉,加上夕陽西斜,陽光漸漸成了黃色,所以周圍的環境更加淒涼。
“咳咳!”
刀疤正在思考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問題時,忽然前面一顆石頭的下面,傳來了一陣乾咳聲。
刀疤猛的擡起頭,瞪大了眼睛,兩個人相處的久了,就算另外一個人咳嗽幾聲,這個人都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一隻手忽然從石頭下面伸出來,抓着石頭的邊緣,手指發力,一個黑乎乎的腦袋從石頭下面伸了出來。
“我還沒死呢!你們哭什麼喪!”
黑乎乎的腦袋上,嘴巴的位置裂開縫隙,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賤賤的說到。
“餘哥!”
刀疤一個飛撲上前,一把將餘飛從石頭縫隙拉了上來,只見餘飛渾身焦黑,腦袋上的頭髮都燒沒了,但基本還是人形。
“慢、慢點!疼!”
餘飛急忙開口提醒,他剛剛在飛機墜落的瞬間,拼死跳了出來,然後被飛機爆炸的滾燙氣浪衝飛出去,撞在了石頭上,當時就撞暈了過去,好半天終於緩過氣來醒了過來。
可是他渾身被大面積燒傷了,加上撞斷了幾根骨頭,才這麼虛弱,刀疤這一下幾乎牽動了他渾身的傷口,不疼纔怪。
刀疤急忙將餘飛輕輕放在石頭上面,董山和飛行員快速跑了過來。
“餘哥,你可真是螳螂命!”
董山一邊擦眼角的淚水,一邊激動的說到。
“知道就好!”
餘飛緩了一陣子,依舊死性不改的得意說到。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離開這裡和救助傷員!”
飛行員受過相關的訓練,所以第一時間觀察周圍的地形,檢查餘飛的傷勢,尋找離開的方法。
餘飛就連說話,都能牽動傷口,所以乾脆閉口不言了,身邊有兩個兄弟在場,他完全不怕自己有什麼危險,而且他知道只要自己沒當場死掉,就算在這裡躺幾天,傷勢也能自動復原。
“手機沒有信號!”
董山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信號見底,無法與外界聯絡。
“天快黑了,咱們得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先幫餘哥處理一下傷口,然後等明天想辦法離開!”
刀疤則擁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他知道這種荒山野嶺,夜晚會非常的危險,太陽即將落下,只能等明天在試圖離開。
“我去製作一個擔架!”
飛行員站了起來,從靴子裡面抽出來一把匕首,快速離開亂石灘,餘飛現在的情況,最好的辦法是製作一個擔架,擡起他離開,儘量不擴大傷口。
很快飛行員製作了一個擔架回來了,兩根竹子,一些藤條,便製作了一個非常結實可靠的擔架出來。
輕輕將餘飛給擡上擔架,又牽動了傷口,餘飛一陣齜牙咧嘴。
因爲刀疤只有一條手臂,所以擡擔架的任務自然落在了董山和飛行員的身上,刀疤則單手抓着飛行員的匕首走在前面開路。
習慣了文明社會的便利,幾個人身處荒山野嶺之後,一切都變的困難了起來,山路崎嶇,甚至根本沒有路,沒有燈光,沒有乾淨的食物和飲水。
刀疤明顯有一定的野外生存經驗,一邊前進,一邊收集了好幾種可以食用的野果,當徹底黑暗之後,大家至少還有點東西可以充飢。
“前面好像有一個天然的岩石洞穴!”
刀疤被靈氣改造之後,視力也得到了巨大的進步,在黑暗的情況下,一眼便看到了數百米外的一個山洞,董山和飛行員也已經走的精疲力盡,聽到這句話,精神振作了幾分,加快了腳步,四人很快便來到了刀疤所說的山洞前面。
“快進去啊!”
走到山洞門口,刀疤忽然停下來了,董山忍不住催促道。
“別說話!這個山洞有主!”
刀疤慢慢蹲下來,在地上撿起一塊糞便聞了聞,小聲的說到。
董山和飛行員急忙學着刀疤蹲下來,他們相信刀疤不會無的放矢,只不過山洞的主人是誰就不好猜測了。
“山洞裡有什麼東西?”
董山小聲對刀疤問道,飛行員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一隻亞洲棕熊!”
刀疤吞下一口口水,然後對好奇的兩人說道。
董山和飛行員臉色大變,熊瞎子的可怕雖然大家沒見過,卻都聽過大名,壯碩的體型和恐怖的攻擊力,這便是熊瞎子給人最大的兩個印象,就算是特種兵也不願意去和一隻熊瞎子單挑,因爲實力懸殊太大。
“吼!”
就在三人交談的時候,山洞裡面忽然傳出一聲怒吼,雄厚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戰,聲音的主人正在快速向洞口外奔出。
很多人都不知道,熊瞎子擁有可怕的嗅覺,一旦有其他的生物靠近,熊瞎子立馬就能憑藉敏銳的嗅覺發現,三人貿然靠近,被熊瞎子當場發現。
三人誰都不敢抱有僥倖心理,加上現在餘飛受傷,想要逃走根本不是熊瞎子的對手。
“保護好餘哥!我去!”
刀疤的雙眼蹭的涌出了殺氣,握刀的右手緊緊抓着刀柄,眉頭豎起,不退反進,向洞口快速迎了上去。
董山和飛行員都是一懵,別說這是第一次見到,更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竟然敢衝上去主動和熊瞎子近身肉搏。
在旁人看來,這無異於找死,董山和飛行員也都不怎麼看好刀疤,別說他還是個殘疾人,只覺得這是捨身撲死,爲了給剩下的人爭取逃走的時間和機會。
刀疤不在乎剩下兩人的想法,腳下大步流星的向前,手裡的匕首反射出幽幽光芒,帶着奪人而嗜的氣勢。
剛剛走到山洞口,就聽到了山洞裡面傳來的粗重喘息聲和怒吼聲,甚至刀疤隱隱看到了山洞裡面,有一隻快速移動的身影。
刀疤從來不知道害怕爲何物,匕首反握,指向斜後方,雙眼如同獵豹,死死盯着衝鋒而出的熊瞎子,腰部微微弓起,猶如緊繃的弓箭,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熊瞎子當然也發現了家門口的不速之客,長大嘴巴發出一聲怒吼,四肢更加用力的衝鋒了起來,這是對他的挑釁,他要狠狠的將刀疤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