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道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這作風的確剛強,但是餘飛下得了手嗎?
餘飛曾聽刀疤說過,一個人一旦武功被廢,習慣了的他,就會有種生命的一部分被抽走的感覺,精神上的傷害非常的大。
而且這對於身體的損害也非常大,本來衝開的丹田,就會因爲失去了內力的支撐而收縮,甚至產生疾病。
而運行內力的經脈,則因爲失去了內力,所以彷彿沒有了水的軟水管,立馬乾癟起來,然後人的身體就會塌陷,一夜之間暴瘦不說,血壓會猛的降低,整個人也會虛弱無比,比修煉之前還要虛弱。
這就會導致一個人的身體狀況變差,按照科學的方法來說,就是免疫力降低,很容易得病,然後小病變大病。
所以說除非是萬不得已,或者說明確是知道是殺死都不解恨的敵人,否則絕對不能隨便廢掉一個人的武功。
“不行!暫時還沒這個必要,你們的武功都是我給的,所以我算是你們的師傅,既然要論,那就要輪明白,一日爲師終身爲父,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不同意,你就絕對不許這樣做!否則就是離經叛道、欺師滅祖、不忠不義不孝!”
餘飛指着麻老道,一番義正言辭的演講,聽的衆人都有點蒙了,這關係有點亂啊!
不過麻老道是被鎮住了,餘飛這麼一說,他就算是自己想要偷偷自費武功都做不到了。
“唉,怎麼莫名其妙的當爺爺了!”
刀疤聽完之後,伸手捋了捋自己不存在的鬍子,感慨着說道。
頓時無數憤怒的眼神丟了過來,餘飛那是爲了勸麻老道,大家不好說什麼,刀疤這就是純粹的佔便宜了。
“我…他……”
麻老道忽然一愣,想要說什麼,可以話都沒說出來,就突然趴在了桌子上。
“喂!麻老道!”
坐在麻老道邊上的孫賴子嚇了一跳,急忙抓住麻老道又是搖晃,又是大喊,其他人也嚇了一跳,這好好的怎麼就撲街了。
可是剛剛搖晃了幾下,麻老道就醒來了,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放開他!”
餘飛看到麻老道的眼神變了,急忙對孫賴子說道。
孫賴子也發現了,麻老道的眼神再次變得古井無波,這明顯是大家從監控中看到的模樣,這已經不是大家熟悉的麻老道了。
其他距離麻老道近的人,急忙都站起來退開,一瞬間大家就涇渭分明瞭。
“又見面了。”
麻老道笑着對餘飛說道,笑容有點僵硬,彷彿是硬擠出來的笑容,眼神和語氣,也不帶絲毫的感情。
“你想說什麼?”
餘飛皺眉看着麻老道,白天搶奪身體,這或許是第一次,麻老道似乎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就被搶走了身體的控制權。
“你們和我的感情,真的讓我感動啊!”
麻老道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說道。
“不是你!你只是鳩佔鵲巢的外來者!”
老鬼頭指着麻老道說道。
“你們都這樣想嗎?”
麻老道皺眉,有些不愉快的說道。
“畢竟咱們太陌生了,而且這件事千古一見,我們只是和我們認識的麻老道熟悉,對於你一無所知。”
餘飛眼神阻止了其他人再說話,然後自己接過來了話茬。
“我已經自我介紹過了,這還不夠嗎?”
麻老道對餘飛問道。
“不夠,人類的世界,感情的產生,需要長時間
的建立,所謂的熟悉,那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對於一個人過往和現在,性格和習慣的記憶,我只是聽過你對自己不怎麼真實的介紹,距離建立感情和信任還很遠!”
餘飛搖搖頭。
“你這是不把我當人類?”
麻老道也學着餘飛,皺着眉頭說道,說這話的時候,他竟然也有種被種羣拋棄一般的感覺。
“你要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你就應該明白,這具身體屬於誰,就算你要借用,那也該有一個態度,而不是直接讓別人陷入沉睡!這叫做尊重,叫做禮貌!”
餘飛對麻老道說道。
“可是我們無法交流,就彷彿一個鏡子的正面和反面,誰也不可能見到誰!”
麻老道有點爲難的說道。
“說吧!你搶佔身體的目的是什麼。”
餘飛不想和對方爭論了,因爲明顯對方似乎還不懂一些深刻的道理。
“我就是想告訴你們,廢了我的武功,也殺不掉我,完全沒這個必要,而且我並不想傷害你們,你們不用這樣防備着我,我也應該有你們所說的活着的權利!”
麻老道思考了好一會,似乎是很努力的在尋找詞彙,終於整理好了語句,纔開口對餘飛說道。
從對方的話語中來看,對方覺得自己也是一個獨立的人,所以自稱爲人,甚至他也覺得,身體也屬於他,所說的是廢了他的武功,而不是這具身體的武功,或者說真正的麻老道的武功。
他出現似乎就是想要爲自己的存在爭辯幾句,他認爲自己是一個完整的人,所以也應該被尊重,被賦予各種權力。
“可是你要明白,實際上身體只是個皮囊,大家之間的交流、信任等,其實源自於一個人的意識,也就是靈魂,所以暫時,我們還無法給你這些!”
餘飛十分中肯的說道,沒有偏激或者主觀的思想在其中。
“這樣嗎?那我以後,在他休息的時候,可以來和你們多聊聊嗎?”
麻老道低頭思考了一會之後,擡起頭提出來了一個每個人內心都有點抗拒的要求。
“你徵詢我們同意之前,應該先問問這句身體真正的主人,他是不是願意借身體給你!”
餘飛十分認真的說道,自己並沒有表態。
“不要再談這個問題了,這具身體就是我們兩個共有,我並沒有徹底搶走,但是我也該有使用權,所以我覺得只要我不過分,在他不用的時候我用用,這並不過分,甚至已經是我讓着他了!”
麻老道對於這個問題,幾乎是寸步不讓,態度十分的堅決,其他的問題他或許會逃避,或許會暫時不談,但是這個問題,他在努力的爲自己爭取,或者說就是在定性,不願意聽從建議。
不過也沒有過分的霸道,說的只是真正的麻老道不使用的時候用一下,甚至他自己覺得,自己已經是讓着真正的麻老道了,自認爲厚道。
“那你有啥想和他說的嗎?一會我幫你轉告一下。”
餘飛想了想問道,雖然這具身體裡面的兩個靈魂無法直接見面,但是餘飛可以做傳話筒。
餘飛這個問題,倒是將對方問住了,對方皺眉思考了起來。
“你告訴他,我想要和他和平共處,不要想着消滅我,因爲消滅我只有一個方法,就是連他一起消滅。”
眼前被佔據了身體的麻老道,對着餘飛說道。
“好的,我會幫你轉述。”
餘飛點點頭。
“那晚上見!”
麻老道對着餘飛揮
揮手,放下手的時候,緩緩閉上了眼睛。
然後身體就彷彿打瞌睡一般,又趴了下去,過了半分鐘,麻老道慢悠悠醒來了。
“我剛剛睡着了?”
麻老道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問道。
“嗯,他沒忍住,出來說了幾句話。”
餘飛點點頭,對着眼前這真正的麻老道說道。
“他白天竟然也可以!”
麻老道驚呆了。
“似乎是隨時都可以,看起來他比你強。”
餘飛告訴了麻老道這個無奈的現實。
“他說了什麼?”
麻老道着急的問道,明明是自己所做的事情,自己卻全無所知,還需要別人轉述,這種感覺很蛋疼。
“他讓我轉述你一句話,他想要和你和平共處共用身體,你想要殺死他,唯一的彷彿就是連你自己一起殺死。”
餘飛將對方的意思告訴了麻老道。
“我不可能!這具身體是我的,這沒有商量的餘地!”
麻老道猛的一拍桌子,大聲說道。
“但是現在看來,你沒法拒絕,這由不得你。”
餘飛聳聳肩。
“我@#¥%……”
麻老道氣的彷彿潑婦罵街一般,嘴裡不斷的口吐芬芳,大家就當做沒聽到。
“你罵什麼都好,就是別罵娘,娘這個詞,靠的是血緣關係和基因關係的聯繫,你們共用一個身體,那就說明你們是一個娘,你罵他娘就是罵你娘!”
餘飛給麻老道提醒了一句,這就彷彿一句話,罵人者人恆罵之,罵人娘者人恆罵之。
“……”
麻老道頓時感覺彆扭的停下了嘴。
“你們還說什麼了嗎?”
麻老道沉默了一會繼續問道。
“他說你自廢武功毫無必要,因爲對他不會有絲毫的影響,就比如一個武功秘籍裡的話,如若自宮未必成功。”
餘飛再次攤攤手。
“我……”
麻老道又想潑婦罵街了,但是又忍住了,餘飛那麼一說,他感覺罵啥都彷彿在罵自己一般。
“你先冷靜一下,暫時看起來,另外一個你並無惡意,就算是有也沒有表示出來,我已經有了一些推斷,咱們先等等再看。”
餘飛急忙安撫麻老道,生怕這傢伙氣急攻心,幹出同歸於盡的事情來。
“冷靜?我怎麼冷靜?你們知道嗎!被人搶了自己的身體,比被人搶了老婆還難受!”
麻老道坐立難安的說道。
“可是你都沒有老婆,你怎麼知道被搶了老婆不是開心呢?”
孫賴子幽幽的說道。
“……”
在場女士的眼神,頓時都有點嚇人,餘飛刀疤直流,全都縮起來了脖子怒視孫賴子。
麻老道也無語了,孫賴子這歪理,讓他有點無言以對。
“你這個單身狗,能不能不要破壞男同志的家庭幸福?”
瘦猴狠狠的對孫賴子說道。
“我又沒說你,你心虛啥!”
孫賴子翻了個白眼。
“你皮癢癢了是吧!”
瘦猴蹭的站了起來。
“我怕你啊!”
孫賴子將袖子擼了起來。
“有種出去外面!”
瘦猴指着門外的院子。
“去就去!”
……
然後兩個人在外面就打起來了,頓時一幫女人都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