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先不要說事,喝酒。”
坐下來之後,餘飛打開服務員送來的酒,二話不說給刀疤和王大錘每人滿上了一杯,男人之間,喝酒最容易加深感情,等熟悉一些了再談正事,會更加容易達成共識。
“行,喝酒。”
劉老大說實話也不知道說點什麼,他是三個人中最弱的,自己利用餘飛,卻不料事態變換,將刀疤拉了進來,反而有種被餘飛架空的感覺,這讓他內心十分忐忑。
刀疤話不多,直接伸手拿起了杯子,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劉老大,然後才和餘飛四目相對。
“進局子前的那杯酒,叫言和酒,這杯酒,便叫做交心酒,喝了這杯酒,以後便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玩心計不玩套路,想好了,就喝!”
餘飛沒有急着喝,而是拿起了酒杯,眼睛看過刀疤和劉老大之後,將這杯酒的意義說完,然後仰頭一口悶,首先坐了下去。
刀疤和劉老大都有些忐忑,不過猶豫之後,還是仰頭悶掉,緊跟着一起坐下。
“來,這不是有骰子嗎,我聽說酒場有個玩法叫吹牛,猜點數,我開個頭!”
餘飛拿起了一盒骰子,直接搖了起來,刀疤和劉老大混跡於賭場和各種地下場所,當然也會玩,也拿起一盒骰子搖了起來。
“我先喊,四個六!”
骰子落地,餘飛看都不看,直接喊道。
刀疤和劉老大對視一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點數,一起笑了起來。
“開!”
劉老大直接正面剛,幾乎同時,刀疤也打得開了自己的盒子。
“臥槽,我喝!”
餘飛掃了一眼兩人的骰子,立馬認輸,自己一個點都沒有,兩人也沒有,這把真的吹牛吹過分了,仰頭乾掉一杯。
玩這個遊戲玩的就是膽大心細,餘飛酒量好,爲了帶動氣氛,想喊什麼喊什麼,就算輸多贏少,也喝的劉老大和刀疤直瞪眼。
三箱酒下肚,餘飛這才放下了手裡的骰子,對着服務員招招手,伸出兩根手指,服務員立馬拿着雪茄過來,給三人挨個點上了一根,然後很識相的退了出去,知道餘飛這是要談正事了
“藉着這點醉意,我給你們牽個頭。刀疤,你身懷絕技,卻低調隱忍,說明你有難言之隱,不願拋頭露面,做這行也是爲了圖個活的舒適,我說的可對?”
餘飛吐出一口濃煙,將他的面部遮擋的模模糊糊,對着刀疤說道。
“餘哥火眼金睛,佩服!”
刀疤都不得不服餘飛,餘飛從中自己的隻言片語,竟然已經分析出了這麼多,對餘飛的稱呼也立馬改變,這是在表態,示意自己已經徹底的服了。
“劉老大,……”
餘飛轉頭又要對劉老大說話,卻被他打斷了。
“餘哥,我稍大你幾歲,你以後還是喊我老劉吧。”
劉老大不敢託大,餘飛無論是實力,還是胸襟,或者是魄力各方面他也自愧不如。
“也行,老劉,你老謀深算,做事穩重,但有一腔熱血,爲人義氣,你現在顧及的是,刀疤加入之後,會不會危急你的位置,和你的生命,對不對?”
餘飛不矯情,既然劉老大提議了,他便順口也喊了起來,而且將劉老大的顧慮分析的出來。
“恩,餘哥說的一點沒錯。”
劉老大不敢作假,老老實實的點頭。
“那這不就很明顯了,刀疤其實並不想做老大,他想要的就是安安穩穩的生活,以後老劉一把手,刀疤二把手,平時出了什麼事情,老劉出面處理,刀疤可以作爲殺手鐗,可以做一些幕後的事情。”
“你們兩個一個腦子好經驗足,一個身手好,配合起來不就天衣無縫了?何必打打殺殺。”
餘飛攤攤手,在他看來這個問題的確很容易解決,兩人沒有根本上的矛盾,大家都是爲了混口飯吃,合則兩利的事情,這兩人不可能不懂,餘飛這番話,也算是徹底打開了兩人的心結。
“好,刀疤,只要你今天所說是真,以後咱們也沒有一把手二把手,一起賺錢一起享受,都是自家兄弟!”
劉老大倒滿一杯酒站了起來,經過餘飛這一番開導,加上刀疤的坦白,他的內心豁然開朗。
之前餘飛在宣佈他的第三個條件,也就是幫派合併的時候,就偷偷在劉老大耳邊,說過他對刀疤的判斷,果然不出所料,劉老大之前還不放心,現在是徹底的放心了。
“行,多個兄弟多條路,希望和我做兄弟,不會害了你們。”
刀疤端着酒也站了起來,有些愧疚的說到。
“英雄不問出處,你有你的難言之隱,我們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乾了這杯酒,以後就是自己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可不是隨便說的。”
餘飛這才笑着站了起來,他還是很看好刀疤這個人的,他也猜出刀疤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或許和他做兄弟有危險,但餘飛根本不在乎。
哐哐哐……
三杯酒下肚,三人都大笑了起來,一天前三人還打生打死,想要你死我活,一天之後便成了兄弟,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或許這就是惺惺相惜。
這時餘飛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來了一眼來電提示,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接了起來,刀疤和劉老大都停下了動作,凝神看向了餘飛。
“陳局長,這會是不是心情倍兒爽。”
餘飛接起電話,便笑着說道。
刀疤和劉老大臉色大變,合水縣的陳局長只有一個,便是縣警局局長陳東,他們想不到,餘飛竟然和此人這麼熟悉,之前只覺得餘飛實力強,現在有這層背景,他們的生死,還不是餘飛翻翻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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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不過我有點事想和你聊聊,電話裡不方便。”
陳東當然開心,剛剛纔開完會,在會上將副局長和他的一杆親信,罵了個狗血淋頭,藉機將副局長的一個親信給降了一級,安插上去了自己人,此刻他看到馬路上的狗屎,都覺得是香甜的。
“行,我安排一下,稍後將地址用短信發給你。”
餘飛點點頭,他已經大概猜到陳東要和他說什麼了。
掛掉電話,餘飛發現劉老大和刀疤,都一臉疑惑的看着他,餘飛忍不住笑了起來,直接將自己和陳東結緣的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兩人這才恍然大悟,餘飛這麼坦白,將他們的疑慮和猜忌打消了。
“我估計陳局長約我,可能就是要談我和你兩的事情,你們有沒有想要說的?”
餘飛在兩人露出放心的神色之後,才繼續問道。
“我們有啥說的,人家局長高興了還好,不高興我們分分鐘被帶進去吃牢飯。”
劉老大無語的撇撇嘴,這次能夠安然無恙,一定有陳東背後幫忙的因素,不然人家警察想給他們找點事,還是很容易的。
就算不能判刑,關幾天殺殺他們的氣焰沒啥問題,所以三人之前鬧騰的厲害,各種威脅,出來之後並沒有如約去告人家副局長,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話不能這麼說,俗話說得好,有明就有暗,有黑就有白,存在即有道理,就算處理了你們,也有第二個刀疤和劉老二出現不是,如果我們做事可以收斂一點,甚至配合一點,是不是可以長久一些?”
餘飛既然要去談判,或者說是聽陳東勸自己離開兩人,那麼自然也得有所準備,無論好事壞事,都要有自己的牌可以出。
他之所以給兩人說這些,一方面是爲兩人考慮,給他們準備一條後路,另一方面則是爲自己準備一張底牌。
劉老大和刀疤沉思片刻,然後兩人心領神會的對視一眼,劉老大帶頭開口。
“餘哥說的沒錯,做人要長遠,我們也沒必要整天做哪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大家只圖活個舒坦,有些事情,我們完全可以不做,甚至我們主動去抵制,但是這話我們說出來,人家陳局長可不會相信,就要靠餘哥了。”
劉老大算是委婉的表達了自己了意見,也同意了餘飛的提議,算是達成了共識,他說完之後,刀疤跟着點點頭。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這就找個茶樓,和陳局長好好聊一聊。”
餘飛滿意的點點頭,劉老大和刀疤還是很上道的,知道如何取捨,也還懂得大義。
“我手下正好有一間茶樓,我開車送你過去,順便讓人留一個包廂。”
劉老大起身,現在大家都成了自己人,這種事,放自己的地方來談,安全這點更有保證。
劉老大親自開車,將餘飛送到了茶樓,還拿出了一張vip貴賓卡,有了這張卡,餘飛以後在劉老大的地盤消費,一切費用可以全免。
這便是劉老大做人的智慧,雖然和餘飛之間已經積累了足夠的情誼,但偶爾的示好,還是能夠加深信任和感情。
餘飛也不矯情,直接收了下來,反正自己可能也用不了幾次,劉老大也不在乎這一點,更別提不能落了人家的面子。
餘飛在前往茶樓的路上,劉老大已經爲他準備好了最好的包廂,餘飛將地址發給了陳東,在餘飛落座不久,陳東也進來了。
陳東換上了一身便裝,一身休閒服的打扮,風格氣質大變,和他不熟的人,不細看真認不出來。
陳東進門之後,立馬有服務員開始忙活,一套專業的泡茶手藝,加上一壺正宗特供西湖龍井,包廂內充滿了茶香。
“餘飛,權錢色容易讓人迷失,茶雖好,可是要喝的安心啊。”
陳東也不是迂腐之人,端起一杯細細品嚐了一下,放下茶杯之後,看到服務員離開,周圍已經安全,才語重心長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