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奶湯燉佛手
這頭將火腿甲魚煨在竈上,那頭漂洗了豬肚頭,投入沸水煮爛撈出,切成八分長、四分寬的條狀,在肚條的一端切若干刀,下沸水一過,邊緣彎曲摺疊便成了佛手狀。
取一紫砂鍋置於旺火上,放豬油、老母雞煨的高湯、佛手肚條,待湯汁呈乳白色,放入冬菇、木耳、熟蛋黃片,燒至再開時,盛如湯盤中,撒上胡椒麪、芫荽、香蔥。
兩道湯菜需慢火輕煨。
含釧又備下瓜櫻鰣魚、什錦蜂窩豆腐、葫蘆雞、香辣五香兔腰,三人份的量,又念及馮夫人身懷六甲,熬了一盅滋補的魚膠雞湯,若是胃口不好,正好也能就着這湯水下碗清湯麪。
夜幕剛落,店裡陸陸續續來了人,含釧站在櫃檯後迎客,有些老客知道含釧前些日子的難處,笑盈盈地打招呼寒暄兩句,“您師傅可大好了?”
“承蒙您關心,如今躺着休養!”含釧笑着帶客入座。
四桌沒一會兒就滿座了。
含釧給馮夫人留了最好的座兒——東南角窗櫺下,柿子樹的枝芽蔓開,在窗戶內側盤成了一副自然而然的工筆畫,牆角擺了支紅檀木的高腳花杌,旁邊支了一盞蒙了層紅油紙的燈籠,氣氛被渲染得靜謐精緻。
讀書人,應該還挺喜歡的吧?
這位魏先生面白脣紅,人生得俊秀難得,一襲青衣倒顯出幾分玉竹風骨,雖生一雙桃花眼,目光卻穩重自持,很有幾分意味。
含釧點點頭,安安心心等着——她再不喜歡,再不願意,也得看馮夫人的面子情,馮夫人是個好人,性子好,不倨傲,說話做事都與她投緣,如今摁着頭讓她見人,也是心裡着急了吧?眼看着她翻過年頭就是十六了,若她家中有長輩,早該定親了,若是動作快,她或許連娃娃都有了。
這種好貨色,怎麼在這如狼似虎的北京城留到二十五歲的?
按理說,中了舉子,便應被各大官家小姐、侯爵姑娘搶到人心惶惶呀?
含釧擡了擡頭。
含釧愕然。
“您看這姑娘,當真是個好的。相貌好、人才好、性子好、也能幹,除卻家世稍顯弱了些,比起北京城裡許多名門貴女都略勝一籌的。”
老客見含釧的神色,撫上下頜的鬍鬚哈哈笑起來,“您做菜偏好火勢偏大,最大程度率先逼出食材的本味,再慢慢將味道鎖起來。您竈間那位師傅做菜講究細水長流,一點一點逼出味兒,手法沒您這般霸道。”
很細微的差別。
可在她暴出好幾個馬甲之後,狗男人突然把她堵在牆角,將刀子塞進她手裡直對自己的心臟。
“想要我死?我把命給你,你把心給我好不好?”
還沒瞧上她家含釧呢?
餘大人見狀便笑着解圍,輕斥自家夫人,“麻葛性子弱些,平日與同窗間說話尚且說一詞藏十句,哪有你這樣的,抵着人說,難不成誰和我似的,你說什麼都非得理你?”
含釧還沒反應過來,這位魏先生便拱手作揖,道了個好,“與賀掌櫃初次見面,請您安康。”
馮夫人真沒說錯。
含釧有點想笑,抿了抿脣,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您三位裡面請。”一邊說,一邊往前帶,“今兒個的魚和甲魚都新鮮,入了秋得趕緊吃,到了冬天,河裡面的東西便都瘦了,吃起來也不美.”
說話還帶有幾分徽州水鄉小橋的綿綿意味。
“深深,你喜歡他?那我毀了他好不好?”
馮夫人笑着搭話,“冬天也不好抓魚,水面封冰,我聽說得在冰面上開個口子,整宿整宿地守在旁邊,得在夜裡趁魚浮上冰面的時候,還得眼疾手快才能網住!”
來“時鮮”用餐的食客均以食物爲重,不常見應酬拼酒、應付了事,都是老饕來嘗菜的,今兒個一嘗便覺出不同來,老客叫住含釧,“今兒個是您親自掌的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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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釧想了想,好像真是這樣的?
含釧也抿嘴笑起來,露出脣邊兩個小小的梨渦,顯得很靈氣,“那便奇了怪了,兒性子慢,反而做菜風格霸道。拉提師傅性子直又霸氣,反而做菜溫文爾雅.您是個懂行的”含釧掃了眼桌上放了一盅金波酒,“酒逢知己千杯少,您今兒個的酒水便記在兒的賬上吧。”
又介紹含釧,“.這位是‘時鮮’食肆的掌櫃,姓賀,年初從宮中放歸,如今經營的食肆在咱這坊口,乃至整個東六衚衕都是頂尖的,手藝好又會做生意,也是位有心胸的巾幗。”
怎麼着?
含釧笑起來,福了福,“也請您安康。”側身一讓,笑着爲三人斟了茶水,“您三位落座兒吧,如今這時辰怕都餓了,兒讓小雙兒先走菜了吧。您吃好喝好,若有需要喚兒便是。”
馮夫人說含釧的語氣,像在說自家妹子,既與有榮焉又期待忐忑,“若魏先生不是則成的同窗,我也不做這個媒的——累得很,萬一不成又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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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崔氏不還給她介紹,死了婆娘四十歲的鰥夫嗎?
想起這事兒,含釧笑了笑,一擡頭便恰好看見一位着青衣長衫、面白高冠的男子撩開門簾入內,身後跟着餘大人和馮夫人。馮夫人一進來便衝含釧遙遙挑了挑眉,做了個口型,示意含釧趕緊看清來人。
東南角窗櫺,柿子樹下,馮夫人笑着向魏先生指了指,魏先生順着馮夫人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見含釧抿嘴笑得嬌憨的樣子。
【女主大佬+甜寵】四年後,殺回國內的許深深只想虐虐渣打打臉,當然,還有最重要的——離薄立寒那個狗男人遠一點。
馮夫人自己嫁得幸福,如今又懷着身孕,自是想讓喜歡的人也品味上這份兒幸福吧?
況且聽馮夫人說起,那位魏小哥兒年少有爲,聽上去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甚至家中也是經商的,對開食肆的姑娘無甚異議和偏見——單是這一點,便很難得了。這也說明了馮夫人是當真用心找的,不是爲了解決個事兒隨手拉了個人。
一路走過去,含釧與馮夫人說了一路的吃經,待三人到了留座,馮夫人趁着還未落座兒,笑着挽了含釧的胳膊,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家老餘在國子監的同窗,舉子出身,如今在山茅書院做先生,您可喚一聲魏先生。”
馮夫人見狀,抿了抿脣,心裡有些不快。
“深深,我已身在地獄,你別嫌棄我好不好?”
拉提出品的菜,說實在話,與她的手藝差別不大。
魏先生手擺在雙膝之上,略帶羞赧地埋頭笑了笑,未置一詞。
她不仔細品,也很難品出區別。
世人都道京城那位薄少斯文有禮、矜貴清冷,可只有許深深知道他有多偏執成性,多陰鷙成癮,又有多乖戾成病。
“深深乖,傷口留下疤就不疼了。”
隔天,各大媒體堵住許深深追問她肩頭的牙印。
許深深翩然一笑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狗咬的!”
馬甲大佬黑蓮花許深深X腹黑偏執權勢滔天薄立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