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霍泰楠也只是口頭說說,不可能真的讓莫青做這種事。
莫青暗鬆口氣,心裡一陣慶幸,還好郡主不在,若是郡主在這,只怕今兒這枕頭他還真得塞定了。想到這,莫青便打了個寒戰。
郡主人是不錯,但要玩鬧起來,那還真是……
看莫青的神情,霍泰楠便猜出他在想些什麼,他不禁含笑搖頭。走出營帳,他擡頭眺望着遠方,心中的思念一如既往。
“阿嬈。”輕輕喊了一聲,霍泰楠的目光滿是柔情。
似有感應一般,本在桌案前練字的楚良嬈擡起頭來,看着窗外,喃喃道:“丁香,是不是爺回來了?”
“啊?”丁香愣了一下,說道,“奴婢去看看。”
找了一圈,丁香退回來說道:“郡主,爺沒回來呢。”
“是麼?”楚良嬈摸了摸耳朵,說道,“難不成是我幻聽了?”
走上前,丁香幫楚良嬈捏肩道:“郡主您也練了有一會兒了,不妨歇一歇吧?”
“也好。”楚良嬈放下筆,由着丁香按了一會兒,這才起身活動。
在屋裡慢慢地繞着圈走,楚良嬈舒展地伸開雙臂,做着舒緩的呼吸。
丁香陪在一側,同她一起慢慢地走。
走了幾圈,楚良嬈便停了下來,這時杜媽媽便走了進來,手上拿着一張帖子,說道:“郡主,是殷華公主差人送來的,還說您一定得去。”
收下請柬,楚良嬈說道:“這是自然。”
記下日子,備好出行的東西,楚良嬈便靜靜等待着那一天的到來,期間夏氏來拜訪了一次,對她很是和顏悅色,不過楚良嬈也只是維持表面上的禮貌,全然沒把夏氏的討好放在心上。
從霍府出來,兩手空空的夏氏一陣鬱結,不是說郡主出手最是大方了麼,之前還給了自己那麼好的料子,怎麼今兒她說破了嘴都沒得了好?
甩了甩手,夏氏忍不住嘀咕起來:“真是的,大郎怎麼娶了個這麼摳門的媳婦。”
楚良嬈自是不知道夏氏對她很有意見,便是知道了,她也不會改,再加上該給的也給了,按理說她也是仁至義盡了。換了別的人家,哪裡會讓夏氏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人進門,更別提給她找院子安置了。
但夏氏卻覺得楚良嬈做這些都是理所當然,所以無論楚良嬈做什麼,她都覺得不滿足,總覺得她應該給自己更多,首飾衣服這些便不說了,好歹要找兩個機靈的丫鬟吧。眼下跟着她那幾個丫鬟都跟木魚腦袋似得,明明看到自己和霍泰環鬧了不愉快都不知道上前勸。
便是這樣,夏氏都覺得是那些丫鬟沒眼力,事後從沒想過是霍泰環的問題。
如今夏氏母子也已經演變成了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動手的時間也是不少。
饒是如此,這些丫鬟也沒想過上前找不痛快,對於夏氏身上的傷也自然而然地忽略了。
偏偏夏氏又要顏面,這一次來拜訪,楚良嬈隨口問起,她只說是路滑摔着了,硬是沒把霍泰環給扯進來。事實上,楚良嬈對她那頭的事瞭若指掌,不過既然夏氏不當回事,她也沒必要再攙和進去,自己那個所謂的“小叔”也就能折騰折騰夏氏了,換了其他的人,他哪裡還能有這般氣勢。
如今楚良嬈也想過了,自己只管安心養胎,再等人來收拾夏氏,至於夏氏做什麼,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省的給自己找不痛快。
夏氏悻悻然地徒步回到住處,便忍不住罵開了:“這媳婦真是個不孝的,都不知道派個馬車來送送婆婆,哎喲,我的腿,我的腰,環兒!環兒!”
聽到夏氏喊自己,正啃着雞腿的霍泰環臉一下就垮了下來,用手擦了擦流油的嘴角,他擰着眉頭問道:“娘,你又鬼叫什麼?”
“環兒,快來替娘按按,我這腰實在是疼得受不了。”
“這不有丫鬟麼,你讓丫鬟幫你按就是了。”霍泰環重重咬了一口雞腿,屁股都沒挪一下。
夏氏哎喲哎喲地又叫了幾聲,說道:“都耳朵聾了不成,怎麼就沒人來服侍?”
話音一落,可算是有人站出來了,看着夏氏問道:“太太你怎麼了?”
“眼瞎了不成?沒看我腰疼麼?”夏氏沒好氣地說道。
丫鬟毫不在意她的態度,上前替夏氏輕輕推拿着。
這才按幾下,夏氏便舒服地閉上了眼,但她覺得做主子的不能這麼容易滿足,便又睜開眼瞪着人罵道:“沒吃飯不成,軟綿綿的連點力道都沒有,不知道用點勁兒麼?”
“是,太太。”丫鬟說着,加重了幾分力道。
夏氏疼得“嘶”的叫出來,啪的一耳光就打在了丫鬟臉上:“混賬東西,你要掐死老孃啊!”
捂着臉,丫鬟一言不發。
夏氏又趾高氣昂罵了半晌,結果一點成就感沒有,只得擺擺手道:“出去吧,今兒這事就算了,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丫鬟才退出屋,便有人迎了上了,關切地問道:“你不要緊吧?”
搖搖頭,丫鬟低聲道:“做下人的哪有不受委屈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在府裡的時候,郡主和爺可都不動咱們的,她憑什麼這樣!”
看說話的忿忿不平,丫鬟只是嘆口氣,誰讓她攤上了這門苦差。
夏氏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進屋便料到自己少不得要挨一下,再受一頓罵,可巴掌打在臉上,那火辣辣的疼,還是讓她忍不住紅了眼圈。
“這可不行,去跟郡主說說,這樣下去,誰還樂意服侍她?”
“罷了罷了,忍忍吧。”
兩個人正說着,夏氏便又在裡面吆喝着要喝茶,互相遞了個無奈的眼神,她們只得打住話題,進屋去服侍目中無人的夏氏。按理說,尋常人若是身上不舒服,那自是能歇着便歇着,哪裡還有精神去管別的事?可夏氏就不同了,呼來喝去,看着倒是比平日裡還精神,這可苦了服侍她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