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治!”齊北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
衆人聞言不由的齊齊變色,治不好和不治,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小友,這是爲何?”夏寅第一個開口問道,齊北是自己找來的,在山城市中醫院的義診現場,夏寅親眼看到齊北對待患者的貼心和細心,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可是夏寅相信自己的眼睛,齊北絕對不是一個罔顧他人性命之人。
更何況,自己邀請齊北前來治病,齊北當時就答應了下來,並且這一路上都表現的很自然,就算是剛纔沒有進入病房之前,齊北都是很正常的。
可是到底是爲什麼?讓齊北剛剛進入病房,就發生了這麼大的反差?
歐陽勝宇和歐陽曉丹等人也全部都看向了齊北,大家雖然沒有說話,可是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來了相同的問題:爲什麼不治?
齊北見狀,心中不由暗暗一嘆,隨即看着夏寅,開口緩緩說道:“夏老先生,您的這位朋友所中的的確是金蠶蠱毒,而且還是金蠶蠱毒之中比較特殊的一種蠱毒,名爲同心蠱。”
“同心蠱?”夏寅聞言不由的微微一愣,他對蠱毒不瞭解,此時聽到齊北說到這個名字,心中不由的一種,隱隱的生出了一種猜測。
只見齊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錯,正是同心蠱。所謂的同心蠱,是兩個相愛之人,以心頭熱血爲引,澆灌在兩條剛剛新生的蠱蟲之上,而這對蠱蟲必須是一母所生,並且是同時所生。”
衆人聞言,心中不由大奇,以心頭之血澆灌,那這人還能活下來嗎?不過此時也沒人出言打擾,只聽齊北繼續說道:“這兩隻蠱蟲便被稱之爲同心蠱。同心蠱在接受了這對戀人的心血之後,便會分別進入到二人的體內,隨着血流進入到心臟之中,從此相互依存,只要其中一個死亡,另外一個也會死亡,因此稱之爲同心蠱。”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同心蠱竟然是這個意思。
“但是同心蠱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當相愛的兩個男女成婚圓方的那一夜,兩隻同心蠱會相互交換位置,也就是說,原本棲居在男性體內的雌蠱會進入到女性的心臟,而原本在女性心臟的雄蠱會進入到男性的體內,從此相生相依,一輩子不離不棄。”
說到這,齊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沉之色,看着躺在牀上的病人,聲音也變得冷漠了幾分:“但是,從病人的面相和症狀來看,她體內的雌蠱依舊留在體內,也就是說,她沒有和那個相愛的男人在一起,可是她卻又有這麼多的後人……”
深深的吸了口氣,齊北緩緩的說道:“我生平最恨薄情寡義之人,尤其是這種背棄情愛之輩!所以,這個人的病,我不治!”
說到這,齊北的腦海之中,不由閃過院長爺爺那張佈滿了皺紋的臉龐,還有院長爺爺每次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來的悲傷和留戀之意。
如果那個女人沒有拋棄院長爺爺,相比院長爺爺會有一個十分安詳的晚年吧?
在齊北的心中,對這種絕情絕義之人,絕對不會出手相助!
即使齊北心中清
楚,這個歐陽一家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其背後的勢力可能會很恐怖,如果自己抓住了這個機會,治好了牀上的病人,那麼就等於給自己尋到了一個成功的捷徑!
不管怎麼說,就算是自己掌握了逍遙醫仙的傳承,可是想要真正的變得強大起來,還需要一個時間,也需要外在勢力和因素的幫襯,想要靠自己一點點的變強,很困難。畢竟,這是一個現實的社會,不是小說中的世界,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都可能隨時會讓自己陷入絕境之中。
恰恰相反,自己不出手救人,那麼就很可能會得罪歐陽一家,以歐陽家族的勢力,自己以後的路恐怕會佈滿荊棘,更加困難!
但是,齊北無怨無悔!
率性而爲,隨心而動!
只有念頭通達,才能夠讓修煉更進一步!這個道理,得到了逍遙醫仙傳承的齊北,自然清清楚楚的明白。
問鼎仙道,求的是大自然,大解脫,如果連這等凡俗之事都畏首畏尾,那還怎麼成就無上仙道?
“啊?”夏寅聽完齊北的話,眼中不由閃過一道精芒,隨即不由苦笑一聲,對着齊北說道:“小友,你先不要忙着下結論,且隨我來,一看便知。”
“嗯?看什麼?”齊北心中不由的一愣,只是見到夏寅說完話之後,已經朝着病人走去,齊北雖然心中不願,可是還是隨着夏寅走了過去。
歐陽勝宇等人都沒有說話,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番如釋重負的表情。
尤其是歐陽曉丹,看向齊北的目光之中,竟然隱隱的帶着幾分別樣的光彩。
“小友,你看這裡。”夏寅走到了病人的牀邊,然後拉起病人的右手,將衣袖輕輕的向上捲起。
只見病人的右手手臂之處,一顆鮮紅的守宮砂映入眼簾!
“嗯?這是……”一瞬間,齊北忽然發現,自己剛剛是多麼的可笑。
守宮砂,驗證女子是否爲處子的一種方法,古時候頗爲盛行,只是到了現代已經無人使用。
有人說守宮砂判斷是不是處子沒有科學依據,可是齊北心中卻是知道,這是一個十分有效的方法。
當齊北看到這一枚守宮砂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剛纔受到院長爺爺感情的影響,倉促之中做出了決定。現在看來,躺在牀上的這個病人,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齊老弟,病牀上躺着的是我們歐陽家的恩人,當年父親戰死沙場,母親一個人帶着我們兄妹四人,如果不是石媽媽出手相助,我們一家五口恐怕早就已經凍死街頭了。後來,母親過世,是石媽媽將我們兄妹四人撫養成人,從此之後,我們便稱呼石媽媽爲母親……”歐陽勝宇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對着齊北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齊北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歐陽勝宇這些人,不是病人親生的孩子,而是幫助過他們,或者說是收養過他們。
養育之恩,恩大於天!
對於從小就是孤兒的齊北來說,這樣的恩情,重於一切!
“對不起,老人家!剛纔是我唐突了!”齊北忽然衝着病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口中真誠的說道。
這不是齊北做作,而是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感,因爲他就是一個孤兒,所以能夠體會到,孤兒內心的無助和彷徨,也更能夠懂得,對於石媽媽這類人的尊重和敬仰。
歐陽家衆人見到齊北的這個舉動,每個人的心中都對其好感大增,敢怒敢言,知錯能改,這是真漢子的風格!
尤其是歐陽曉丹,看着齊北的目光,越發的柔和了幾分。
“齊老弟,快快請起,不必如此!”歐陽勝宇趕緊扶起齊北,口中說道。
“哈哈,小友,現在誤會已經解除,現在是不是可以爲病人診病了?”夏寅見狀,不由哈哈一笑,對着齊北說道。
齊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好,還麻煩夏老先生準備一套銀針,我要爲病人施針。”
“銀針早就準備好了。”夏寅聞言,不由開口說道,同時衝着那個一開始爲病人診脈之人指了指說道。
後者立刻從身後的藥箱之中,拿出來了一個木盒,木盒古香古色,色澤光滑,一看就是年代久遠之物。
“齊北小友,這是我的銀針,你先拿去用吧。”老者將銀針遞給了齊北,口中說道。
“多謝老先生。”齊北接過銀針,口中道謝。
“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蔚沉,也是中醫國手,尤其在鍼灸一道上頗有建樹,你們以後可要多多交流,多多接近啊。”夏寅作介紹道。
“呵呵,如果不是和你是幾十年的老朋友,知道你這些話都是真心話的話,我絕對會你是故意挖苦我!齊北小友精通純陽神針這等失傳的鍼灸之術,在他面前,還敢妄稱鍼灸一道頗有建樹?”蔚沉苦笑着說道。
“哈哈,老蔚啊,你可是很少有服氣的人啊,沒想到今天對齊小友竟然有這麼高的評價,難得,難得啊!”夏寅在一旁笑着說道。
“蔚老先生客氣了,以後我還需要和老先生多多學習。”齊北聞言,趕緊開口說道。
“呵呵,年輕人身懷本領而不驕不躁,當真是難能可貴,當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們這些老傢伙甘拜下風啊!有機會,一定要讓那些小傢伙們見一見你,也好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蔚沉不由面露微笑,心中頗爲滿意。
齊北心中一動,聽蔚沉的話中有話,只是對方沒有說出來,自己也不便多問。
打開木盒,只見一套銀針靜靜的陳列在木盒之中,大小不等,長短各異,涵蓋了所有的針形。
衆人見齊北打開了銀針盒,便不再多言,全部都目不轉睛的看着齊北,想要看一看,齊北接下來怎麼治療老人的病。
歐陽曉丹一雙美目一眨不眨的看着齊北,心中卻是不由的大爲緊張,奶奶的病情實在是太重了,希望這個年輕的醫生,一定要治好奶奶的病啊!
不知不覺之間,歐陽曉丹對於齊北,產生了深深的信任和期待之意。
齊北深深的吸了口氣,拿起一根最長的銀針,閃電般的朝着老人心口的位置紮了過去!
“啊!”歐陽曉丹見狀,不由大吃一驚,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失聲驚叫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