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沫音端着一盆水快速走過來,蹲下身,擰乾毛巾遞給她,“沫清姐,孩子怎麼樣?”
“估計保不住,她胎本來就不穩!”時沫清眉頭緊蹙,嘴邊的話嚥了下去,她也只是負責幫她止血而已,其餘的事是醫生的事。
她接過毛巾輕輕擦拭着伊茵茵的臉,等季司澤把衣服拿來,她把人趕出去,快速換上乾淨的衣服,也幸好她用銀針止血了,否則也不敢有這麼大的動作。
剛做好一切,救護車來了,幾個醫生擡着架子快速跑了過來。
“病人怎麼樣?”
“我剛剛給她銀針止住血了!我們快過去吧!”時沫清連忙站到一旁免得礙手礙腳。
“我,我也去!”時沫音擔憂的看着時沫清,一臉的內疚。
“不行!你不能去!”季司澤厲聲拒絕,看向時沫音時,眼底閃過厭惡。
時沫清不滿的瞥了眼季司澤,安慰的拍了拍時沫音的肩頭,“你先回去看家!我們跟着去就行!你明天早上弄點稀飯過來!”
路湛送時沫音回去後,就立馬趕到了醫院。
“怎麼樣?”急診室的燈還是開着的,門口只有季司澤一人等着,估計沫清進去幫忙了。
“還沒出來!”季司澤自責的抓着頭髮坐在椅子上,都怪自己,茵茵在家,他就不該出去,誰知道時沫音這個時候又跑了過來,哪怕她不是故意的,也和她脫不了干係!
“不管你信不信!沫音說她並沒有推伊茵茵,她剛到你家,也不知道伊茵茵在樓上,等她給你做好夜宵出來,伊茵茵站在樓梯口正往下走,當時她還以爲沫音是你請的臨時工,結果腳下一滑。滾了下來!”
路湛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我第一次發現你眼睛瞎了,什麼都看不到,之前一直針對沫清,現在更是爲了這個女人,瞎的連真相都看不清了,也許你不願意相信,你寧可冤枉沫音,這樣你的自責就會少一點!”
“你胡說八道!究竟是誰爲了女人眼瞎了?你爲了那個時沫清幾次威脅我,你就沒瞎嗎?”季司澤氣不過,怒喝。
“看吧,你又針對沫清!”對於這種一條筋死腦筋的人,路湛覺得生氣都是沒必要。
兩人沉默了一陣,寂靜的醫院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路湛擡頭看過去時,看到來人眼眸半眯,“你給傅家打了電話?”
“是傅奶奶把茵茵交給我的,出了事,我自然報備!”季司澤苦笑,可惜,他辜負了傅奶奶的期望。
“茵茵呢?”“茵茵呢?”老太太焦急的問道,緊隨而來的傅家明問了句,目光落在急診室,隨即臉色大變,一定是孩子出事了。
不等路湛兩人回答,急診室的門打開了,時沫清一身無菌服走了出來,她低頭取下口罩,吁了口氣。
“時沫清!怎麼又是你!茵茵出事!是不是你乾的好事?”老太太在看到時沫清的片刻,聲音尖銳的吼道。
時沫清驚訝的擡起頭,看到出現在急診室門口的老太太和傅家明微愣,季司澤打電話了?
路湛眉頭一皺,有些不滿意老太太的不分青紅皁白給沫清扣帽子,“不是沫……”
“什麼我做的好事?我只是過來幫忙搶救!”時沫清打斷了路湛的話,怕他抖出沫音。
“茵茵怎麼樣了?”傅家明臉色漆黑,幽深的眼眸如毒蛇般看着時沫清,他記得電話裡有聽到這個叫季司澤的男人說,是時沫什麼推下去的,估計也和她脫不了干係!
家輝一直讓他不要動時沫清!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放過她一馬,她居然敢動茵茵!
時沫清沒有回答,只是脫去無菌服,換鞋出來,有些疲憊的往椅子上一坐,路湛擔憂的伸出手幫她捏着胳膊。
時沫清對兩人的無視,老太太有些不舒服,眉頭一皺,冷哼,“時沫清!問你話呢!”
“誰是病人家屬!”急診室傳來微微沙啞的嗓音。
“我是!我是她外婆。”老太太連忙轉身,一臉的擔憂。
“我是孩子的父親,孩子怎麼樣了?”傅家明擔憂的問道。
“孩子保不住,而且,因爲孩子畸形的原因,胎盤剝離時,導致大出血,子宮受損嚴重,估計以後做母親有些困難!”醫生冷着臉,剛纔在急診室,外面這幾人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時沫清!怎麼回事!怎麼遇到你,茵茵就會出事!”傅家明陰沉着臉,聲音陰冷。
“剛剛要不是這位小姐用針止血,只怕現在孕婦還在危險中!”醫生眉頭一皺,這家人怎麼這麼分不清事情的原委?
“茵茵爲什麼會流產,還不是因爲她!”老太太氣急敗壞,她沒怪她已經夠可以的,難道還要她感謝她救了茵茵?
看着傅家老太太幾次冤枉時沫清,時沫清居然不辯解,一旁的季司澤微愣,隨即明白了,她想幫時沫音頂包,他嘴張了張,剛想幫時沫清辯解,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腦海居然浮現出,時沫音滿臉淚水的臉,委屈道,‘不是我,我沒推她!’
莫名的,他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既然時沫清敢攬下這事,肯定有解決的辦法!
醫生嘴張了張,嘆了口氣,這孩子根本就是胎不穩,驚嚇過度掉的,對於這種無理取鬧的家屬,醫院也無奈,人家至少沒針對醫院。
路湛沒有錯過醫生眼底的無奈,他問道,“醫生,你剛纔說的畸形怎麼回事?”
“孩子雖然還沒有成型,才兩個月大,卻是有些不對勁,而且胎盤黏連……”醫生也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估計也聽不懂,看了幾人一眼,“過來簽字吧!”
時沫清見傅家明和老太太跟着醫生進了辦公室,才輕輕道,“這事和沫音無關,伊茵茵因爲近親懷上畸形兒,遲早會掉!她胎位不穩,是被滑下樓梯上,嚇掉的!”
“爲什麼你剛纔不解釋?”季司澤不解問道,他猜到了,他也是學醫的,在知道茵茵和傅家明的關係時,哪裡還不知道畸形兒是怎麼來的?
“我爲什麼要解釋?傅家討厭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時沫清勾起嘴角,冷笑,“難道你想暴露沫音?還是想自己攬下責任?別忘了伊茵茵出事的地方在你那裡,傅家明恨起來,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