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帶着絲少許的蒼老聲從門口傳來,兩人擡起頭對視一眼,來人了?時沫音連忙放下筆迎了出去,在看到來人時,驚訝的張大嘴,隨即驚喜道,“爺爺,您怎麼來了?您不會是不放心我吧?都說了我在沫清姐這裡很好的!”
爺爺?沫音的爺爺?時沫清放下筆走了出去,大門口站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一身黑色唐裝,身材高大挺拔,他慈愛的看着孫女,在感覺時沫清出來時,淡笑,“時爺爺找時沫清的!”
“我就是!時爺爺裡面請!”時沫清笑道,爺孫兩倒是有幾分相似的。
“沫清小姐應該不會介意老朽不請自來吧?”老人爽朗的笑着,大步朝她走了過來,渾濁的眼眸閃過精光,快速打量着她,一身白大褂,一隻耳朵上還掛着口罩,口袋裡彆着一隻筆,模樣算是俊俏,比沫音好看。
“沒事,來者即是客,時爺爺,我們去後面坐吧?”時沫清轉身進看診室脫掉白大褂,準備清洗手。
“不急,你們忙你們的,我自己看看你這裡,整的不錯!”老爺子揮揮手,撇下一旁的孫女,揹着手,獨自轉悠。
老人的自來熟,時沫清並不介意,她笑了笑,坐下來繼續最後一點的記錄。
“沫清姐,別介意,我爺爺專橫慣了?”時沫音吐吐舌頭走進來,繼續她的論文。
“沒事!你爺爺挺慈愛的。”時沫清勾起嘴角,專橫麼?看不出來,至少比傅仲儒第一見面得人喜,那纔是專橫,想到便宜爺爺早上估計會氣的吐血,時沫清心情莫名愉悅了起來。
時沫清出來時,老爺子已經轉到後院。
“這些都是你自己弄的?”
“對啊!除了院子不是自己買的,所有的東西都是自己買的自己種的。”時沫清笑道,在葡萄架下摘了一串葡萄,打井水沖洗,葡萄上次被蘇欣摘完後,又陸續長了出來。
“不錯,和沫音年紀差不多,你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老爺子讚賞的點頭。
“她也很棒!”時沫清笑道,進客廳拿了碟子,把葡萄放進去,擱在茶几上,“坐會吧,時爺爺想和花茶還是?”
“花茶可以!”老爺子很是滿意院子,他轉悠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聽說你是在d大讀書,和沫音是同學?”
“對啊,她是交換生過去的,我們都挺喜歡她的!”時沫清在飯桌上邊洗茶具邊燒水。
“你家裡就你一個人?”老爺子打量着四周,收拾的很漂亮。
“如果您說的是這裡,有兩個,在傅家就有一大堆,在d市嘛,有一羣家人,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比親人還親!”時沫清手頓了頓,隨即釋然,一般做家長的,估計也怕孩子交友不慎吧?
“你是孤兒啊!抱歉!我也不是有意的……”老爺子打量着她,她的臉上除了淡笑,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耳廓,隨即微愣,嘆了口氣。
“不用抱歉,我又不介意,而且我並不覺得作爲孤兒會比他們差太多!”水開了,時沫清端起水壺擡手,清澈的水注入透明的玻璃杯,水裡的菊花瞬間綻開。
“那你還記得小時候麼?”老爺子再次問道。
時沫清雖然有些不明白他要幹嘛,卻還是禮貌性的回答,“孤兒院的事記得,五歲前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別說記憶,連爸媽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她苦笑的端起杯子走過來,放在老人面前。
“有五歲啊……”老人意味深長的拖長尾音,隨即有些歉意的看着她,“沫清啊,對不起,人老了,不會說話,也不是故意勾起你悲傷的記憶,就是總聽沫音說起你,還說你們名字都差不多,我就有些好奇是不是我那兒子在外面留下來的孩子……”
“這您可就放心,我是傅家人,絕對不是叔叔外面的孩子!”時沫清打趣道。
“哈哈,放心了,對了,我們沫音沒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她很勤快,也很聰明,基本都是一點即通,在這實習,省了不少麻煩!”
兩人隨意的聊了一會兒,老人朝起身告辭了。
一上車,駕駛座上的男人恭敬的喊了聲,“管家!”
“去軍政大樓!”
“是!確認了?”男人微愣,隨即點頭。
“嗯,品性也不錯,明明和我在尬聊,都能保持微笑。”老人勾起嘴角,看了眼窗外那邊,門口站着的兩姑娘,喃喃道,“也許有一天,她們會像姐妹一樣的相親相愛……”
老爺子的車一離開,時沫音吐了一口氣,“沫清姐,是不是覺得我爺爺特別嚴肅?跟他在一起很壓抑?”
“還行!”時沫清眼睛眨了眨轉身進組,“我去休息下,你注意陳太太的情況,手術藥太累了!”
“好嘞!那午飯我喊你!”時沫音點頭。
“不用,你照顧陳太太就可以,我睡醒了自己弄點吃的!”
回到樓上客廳,時沫清疲憊的往沙發上一躺,手術下來太累了,剛纔沫音爺爺過來,她都是打起精神來的招呼的,怕有人在她睡覺時候打擾,她直接把手機關了靜音,倒頭大睡。
幾天後,陳太太的病房。
“沫清!我好緊張怎麼辦?”陳太太坐的筆直,渾身僵硬,這些天,她除了臉上依舊帶繃帶,身體還是自由的,每天都有堅持鍛鍊,不過沫清不然她過量運動。
“老婆,你說話別顫抖好不好?搞得我都緊張了!”陳先生一臉的無可奈何,變瘦後的太太脾氣好了不少,雖然她兩側大腿上肚子上還有碗口大的傷疤,卻是比以前好太多了,現在的拆線,他都覺得緊張。
“很顫抖麼?我就覺得緊張,有些迫不及待!”陳太太眼珠子轉轉,有些手癢的想拿鏡子照照。
“別期待,您一邊臉一個大口子,還加上額頭,絕對醜爆了!”時沫音在一旁遞剪刀玩笑道。
“沫音!這你就不懂了,寧可有疤也不能胖,正所謂一胖毀所有!”陳太太說的眉飛色舞,“只要我瘦下去,別說三個疤,就是五個疤,以我顏值都可以撐下去!”
“噗!”時沫清邊解繃帶被她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