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失去你(2)
晴明擡起頭,微微合上眼:“對不起,小妖。如果當初,你沒有遇到我……”
話音未落,卻是無語凝咽。
“晴明!”此時,一直沉默的緣姬忽然走上前,輕輕按上對方的肩膀,“兩個人能夠相遇相識是上天註定的緣分,你不能因此感到悔恨或悲傷。晴明,曾幾何時我以爲自己可以成爲足夠與你並肩而行的人,現在總算明白了,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你和陶妖小姐註定是彼此的命運,這樣的羈絆超越生死與靈魂。”
“就算這樣又如何?我只能眼睜睜看着她離我而去。”
“晴明,還有最後一線希望……”
“緣姬,你的意思是……”晴明驚詫地擡起目光。
緣姬點了點頭:“即刻進行泰山府君祭,把我的生命作爲祭品交換,就可以讓陶妖復活了。”
“不,我不可以這樣做!”
“我已經作出了決定,晴明,希望你能夠尊重我的決定。你不必因此感到愧疚,因爲,這也是我的命運。所以,請用我的生命獻祭!”緣姬定定地注視着晴明,眼神執着而堅定,明媚的微笑如同陽春時節盛開的八重櫻,“如果晴明可以記住一個名叫‘緣姬’的女子曾經在你的生命裡出現過,我會很開心很開心……”
晴明看着她,長久的緘默。
所謂泰山府君,原是大唐之神,五獄之一、東獄泰山的神,別名東獄大帝。
自古以來,中國的泰山便是死者靈魂歸宿的山嶽。
泰山府君,正是審判死者靈魂善惡的神。
據說,佛教傳入日本後,信仰中的泰山府君與地獄的閻王結合,成爲掌控人類壽命與生死的神。
以泰山府君爲主神,舉行泰山府君祭的,正是日本的陰陽師。
可即使是陰陽師,也不是人人都能舉行泰山府君祭的。
因爲施加的力量有多大,遭到反噬後的損害就有多大,所以就算是舉行一般的神祭,陰陽師們都必須格外謹慎小心。
而泰山府君祭,一旦稍有失誤,付出的代價就是——施術者的形神俱滅!
也就是說,這是一種以命換命的法術。
施術者用性命獻祭於泰山府君,以換回死者的靈魂。
這種祭祀的儀式,即便是晴明也未曾嘗試過,唯一成功舉行過泰山府君祭的陰陽師,是他的老師賀茂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