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6.聖嬰傳說
右大臣的心思藤原兼家豈會不知,只是他沒料到右大臣居然與神殿的祭司扯上了關係,這讓他不得不更加提防。
不多時,在衆位殿上人好奇而略顯期待的目光下,宮嫫緩步行至紫宸殿前。一襲素紗圍於她的頸部,恰到好處地矇住了大半張臉,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
神殿隸屬朝廷,神祭人員平時基本不與世俗來往,只有在大型祭祀的場合纔出現在世人面前。因此儘管人們對神殿的種種浮想聯翩,真正瞭解他們的並不多。
“天照神殿大祭司宮嫫,參見陛下。”宮嫫並未屈膝下跪,而是雙手交叉於胸前,又向前伸展開。
這是神祭者向帝王行的神禮,雖說神權的最高執掌者無須對皇帝行世俗之禮,但宮嫫的舉止還是令一些公卿朝臣不快。
所幸天皇並未在意:“既然你是神殿祭司,想必擁有常人沒有的能力。京城忽現煞氣,你可有驅邪之策?”
“煞氣並非鬼怪作祟,而是天劫來臨的徵兆。”宮嫫開口道,“自桓武朝遷都於平安京,已悠悠一百五十載。當初爲了鎮壓怨靈,不得已用人殉祭祀四方神位,雖然短時間內重建都城並且迅速繁榮,可也因此埋下了天劫這個隱患。不過陛下不必憂心,既有天劫存在,則亦有渡劫之物存在。根據神諭的啓示,當聖嬰降臨於世,則化解劫數。”
“你倒是說說看,聖嬰在哪裡?”藤原兼家沒好氣道。
他怎麼聽都覺得這個女祭司在胡說八道,他也不信此人真有那麼大本事。
“這恐怕要看藤原兼家大人了。”隔着面紗,宮嫫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弄得藤原兼家很不舒服。
“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忽然有種感覺,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佈局,布了一個大得難以想象的棋局。
“敦軒親王的王妃是大人的愛女,而王妃腹中的孩子正是渡劫的聖嬰。”宮嫫的回答無異於一記猛料,令在場的殿上人禁不住竊竊私語。
衆人議論的對象倒不是什麼聖嬰,而是藤原兼家的女兒。
誰不知道齋子公主自從嫁給軒皇子以來一直被晾在一邊,至於她懷的孩子是誰的就不得而知了,大家都不是傻子,反正是個人都知道不光是軒皇子,連皇室都被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此時此刻,藤原兼家這個老丈人自然面子上過不去,又不好堵衆人的口,只得轉移話題道:“需要我怎麼做?”
宮嫫很清楚對方已經被自己牢牢掌控,便說道:“聽聞敦軒親王與王妃不和,因此也不想要這個孩子。爲確保王妃安全誕下聖嬰,希望陛下批准她移居神殿,等待聖嬰出生。”
軒皇子是天皇最寵愛的孩子,天皇對齋子公主的所作所爲不可能不惱火,不過考慮到藤原家族的勢力,他暫時還不能撕破臉。現在把藤原齋子從眼前擼走,大家至少可以眼不見心不煩。
“既如此,就讓她搬離東宮吧。”天皇一下令,藤原兼家哪敢反對,只能跪拜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