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癲狂的老人,衆人全都沉默不語。半晌,羅桀說道:“老夫羅桀,北符門的大長老!”
那個老人顯然聽過羅桀的名字,他擡頭仔細打量了一下羅桀,搖頭道:“你不是羅桀,你絕對不是羅桀,他失蹤很久了,而且他是一個老頭子,你……你是一個年輕人,怎麼可能是羅桀……”以他的見識,當然不明白羅桀爲什麼會變年輕。
羅桀又好氣又好笑,心底裡閃過一絲悲哀。現在看來,北符門的水平太差了,這個大陸一直憋在一個角落裡,在職業者居住的大陸中,只能算是一個低級大陸,整個大陸上都沒有祭壇傳承,職業者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摸索學習到一點職業技能。
郭十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北符門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
老人挺直了腰,說道:“北符門,外門弟子,符武士,常正。”
郭十二說道:“常正,北符門發生的事情,能告訴我嗎?”
常正回答得很乾脆:“我不知道……”
羅桀大怒,說道:“什麼?你不知道?”
常正滿臉苦澀的神情,說道:“我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北符門已經被毀掉,找不到一個活着的人,唉,整整七年……我光埋屍體就埋了七年……”
郭十二不由得苦笑,問道:“你是後來纔回來的?”
常正說道:“我到一個邊遠的山區去採集一種植物,去了半年多時間,回來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徹底改變。”
郭十二問道:“還有其他門派的消息嗎?”
常正說道:“不知道,我不敢走出去……前幾年野人關外的野人進入這裡,不過它們找不到食物,很快就離開了,要不是我運氣好,跑到一個地下制符廳中躲避,那一次就死定了……當初也許有存活下來的人,也有可能被野人吃掉了。”
齊南山說道:“算了,十二,以他的實力,能夠活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不知道消息也很正常,你不能指望一個符武士知道多少情況。”
常正忍了很久,終於說道:“能不能……能不能給點食物……”
郭十二嘆了一口氣,扔給他一個藏符袋,說道:“這裡的食物夠你吃幾個月的,你還是離開這裡吧。”
常正雖然能夠狩獵,但是他的實力太差,只能獵殺小型野獸,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殺。他緊緊抓住藏符袋,稍稍察看,頓時露出狂喜的神情。藏符袋中有面餅和大塊的醃肉,足夠吃很長時間。他激動得連聲道謝。
羅桀說道:“我們去獸符門。”
郭十二點點頭,直接開啓符門,說道:“走!”
常正呆呆地看着閃爍着符光的符門,這種傳說的東西,竟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還沒等他說話,眼前的人一個接一個沒入符門中,片刻後,符門逐漸消散。他嘆了一口氣,心裡開始有點相信,那人可能真的是羅桀。
……
獸符門同樣是一片廢墟。
郭十二冷笑一聲道:“還真是趕盡殺絕啊。”
羅桀有不少朋友在獸符門,他淡淡地說道:“我會找到他們的……不論是哪個門派,哪個家族乾的,我發誓……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齊南山說道:“這要有多少人才能完成如此大的手筆,可以掃清一個大陸?”
郭十二說道:“如果是一個古家族,掃清一個大陸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經歷過古南家族和古金家族的戰爭,知道這些古家族的潛力。他們佔據着很多個大陸,有着近乎無盡的人力,出動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職業者,那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在北符門獸符門這種低級大陸,最厲害的職業者也就是大師級,而大師級職業者在古家族中,只是小兵,只是炮灰。
南酉說道:“這個大陸已經被廢棄了,奇怪,這樣的大陸還不錯啊,爲什麼要放棄?”
郭十二說道:“也許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大陸,而是在乎人口。”
南酉點頭道:“嗯,看來他們只是掠奪人口,對大陸沒有興趣,他們應該有足夠的大陸……所以,要找到他們似乎也不是很困難吧。”
郭十二點頭道:“可惜,他們如果有人留守就好了,抓住留守的人,就可以省去我們很多搜尋的時間。”
南酉心裡暗自琢磨,不論是什麼家族或者門派,惹上郭十二這幾個傢伙,一旦被他們找到,這場殺戮就不會小。一個七層祭壇,一個六層祭壇,一個三層祭壇,其他的都是一層祭壇,這種實力,即使在古家族也是很恐怖的力量,尤其是最厲害的兩人,都是擁有魂壇的超級高手。
郭十二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尋找一切線索,還是老規矩,分開搜尋,希望能夠找到經歷過這場災難的人,也許可以得到線索。”
幾人答應一聲,立即飛向四面八方。
郭十二再次放出祭壇,他坐在上面,驅動祭壇向着遠方飛去。
和北符門一樣,這裡的廢墟全部掩蓋在雜草矮樹叢中,唯一的區別是,有很多野獸在裡面遊蕩。因爲城外就是大草原,一旦城牆倒塌,那些在草原上游蕩的野獸也就進入城中。
郭十二放出古西狴的觸手,由帥老頭控制,用來探測靈魂波動,主要是搜尋活人。
這次搜索得非常仔細,可還是沒有發現一個活人。他忍不住咒罵道:“他媽的,真是乾淨啊……”
帥老頭說道:“這一帶沒有人,我覺得……你們應該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搜尋。”
郭十二尋思了片刻,點頭道:“嗯,就算有存活下來的人,在這裡也無法長時間停留,他們一定會跑到偏遠的地方去隱藏起來。”所謂關心則亂,他在辰霄宗的時候心裡就開始混亂,還不如帥老頭冷靜。
很快郭十二就回到原地,衆人也陸續回來,這次沒有找到一個活着的人。
郭十二說道:“在這裡找不到人,不代表這個大陸就沒有人,我們沿着大路向外找,我他媽的就不信,整個大陸的人都死絕了!”
羅桀說道:“我剛纔也想了一下,就算有人活下來,他們也不會留在城市裡,肯定早就逃遠了,我們沿着大路,去遠一點的地方,再仔細搜尋,好在我們都有祭壇,速度很快,不會耽誤時間。”
南酉聽到羅桀的話音裡透出絲絲的金屬聲,顯得鏗鏘有力,而又冰冷森然。不論羅桀說什麼,都讓他感到直冒寒氣。
郭十二說道:“我不熟悉這裡的路,還是師傅帶路吧,我們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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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桀也不推辭,縱身飛到空中,說道:“跟我來!”
幾人猶如旋風般向着山區飛去。
這條路已經完全荒廢,若不是羅桀對這裡很熟悉,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是通過方位辨識,才能在高空中看到斷斷續續的這條路。順着道路,幾人很快就進入山區。
去獸符門有兩條路,一條是從大草原進入,一條就是他們現在走的路。獸符門背靠山區,面對大草原,以羅桀等人的判斷,要逃跑一定是逃向山區。因爲若是逃向草原,一則目標明顯,草原上無遮無擋,二則草原上的野獸比山區要多得多。
所以若是想要逃跑,第一選擇應該是山區,而不是草原。
以羅桀的速度,片刻就下去幾百裡。這裡已經是山勢連綿,道路更加看不清楚,林木茂密,裡面即使藏着人也很難發現,而且有人也不敢躲在路邊,一定會進入到深山中。
郭十二放出古西狴的觸手,由帥老頭掌控,利用古西狴的搜索本能來尋找靈魂波動。只要是生物就有靈魂波動,不過古西狴無法分辨出人和獸的差距。
連續幾次找錯,郭十二也沒有了信心。
羅桀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當初有人跑進森林,也會離開森林出去,他們應該會順着道路進入大平原,只是不知道……大平原上的那些普通人,是不是也被人掠奪走了。”
郭十二知道,在大平原上,有千萬個普通人家族,他們各自依附於四大門派,只要家族中出現優秀潛質的孩子,就會被送到門派中培養。這些普通人家族是這片大陸的根基,擁有上億的人口。
這片大平原,就是四大門派守護的地方。郭十二轉世後的出生地郭氏家族,也在這片大平原上。
直到此時,郭十二纔有了回家看看的想法。他對這個家沒有任何感覺,但畢竟是這一世的家,他想要回去看看,他們若是平安,那就不用在意,他們若是也被掠走,那就有責任救出他們。
青暢江。
羅桀懸停在空中,看着遠處猶如綢緞飄落大地的江面,淡淡地說道:“我們到青暢江邊了。”
郭十二有點發怔,當初他離開郭氏家族,就是從青暢江出來的。一幕幕已經快要遺忘的情景,又重新浮現在他的眼前。
青暢江邊有一座繁華的城市,當郭十二他們飛臨這座城市上空時,眼裡都流露出極度痛恨的神情。這座繁華的城市也成了一片廢墟。
齊南山說道:“這是一個重要的中轉站,以往這裡非常熱鬧,我記得……這座城市至少有上百萬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