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容巖就拿起了電話。
聲音還是一如往常的冷漠“可爲,我是容巖。”
唐可爲一年也接不上容氏大當家的一個電話,簡直有點受寵若驚。
“巖哥?真難得,平常都是容遠跟我聯繫,你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呢?”
“幫個忙。”
容巖開口相求,不用說什麼事情都得答應啊。
唐可爲馬上回答,“你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一定照辦。”
“甄珍委託行知公關拍一組推廣照,現在行知這面都準備好了,請甄珍撥冗去拍一下。”
唐可爲一聽就明白又是自己的女人惹事了。忙應承下來,同時解釋說,“甄珍那丫頭每年都要來這麼一次,我看她就是對方逸行不死心。藉着拍片的機會跟方少敘舊去了。明明人家不待見她,她還要往上貼。說白了就是賤。”
容巖打斷他的話,“可爲,你的家務事我不便多言,總之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我一會把這邊負責人電話給你,辛夷,是我的朋友,可爲多照顧。”用詞很客氣,但語氣近乎命令。
“放心吧巖哥,我一定讓她老老實實地把這個活做好。”
“嗯,那就這樣,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繫我。”
電話掛斷,弟弟容遠最爲吃驚。兩個小女孩最多隻當這是容巖老闆大發善心,並且一言九鼎。可是容遠知道,哥哥容巖從小到大幾乎很少求人,更從來沒有因爲其他人的私事跟不待見的人開過口,儘管是小事一樁,但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了。
“行了,現在能好好吃飯了嗎?”容巖低頭喝了口湯,辛夷愣了一下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
“嗯,謝謝容巖總裁。”
“不用謝。一會把我的手機號碼存到手機裡,唐可爲要是聯繫我的話,我可以通知你。”
辛夷忙掏出手機,容巖長臂一伸,把手機拿到了自己手裡。指尖揮動輸入了兩個電話號碼。
“這兩個號碼你都記住。如果我出國,就打下面的電話。”
辛夷愣了愣,點頭說了聲,“哦”。
沈一看了順嘴問了一句,“是不是所有的總裁都會有兩個號碼啊?一個對外公開一個面向私人。”
容遠笑着說,“是,我們會留給可靠的人一個私密的號碼。辛夷,我哥的第二個號碼連他的助理都不知道啊!你可要好好保存,輕易別給別人看。”
容巖低沉地說了一句,“多話。”
容遠笑着搖搖頭,不再多言。
辛夷看了一眼手機,有些茫然地點點頭,“嗯,我不會給別人看的。”
接下來吃飯,都是容遠和沈一在聊天。辛夷則食之無味。
她意識到方逸行在國外並不是不跟任何人聯繫,只不過她不是那個他私密號碼的擁有者。
在和方逸行接觸的過程中,總有那麼一時片刻,讓辛夷覺得兩個人離得很近。可是現在她突然明白,其實兩個人天地之遙,她從來都沒有走近他的生活裡。
“東西不喜歡?”看她一直心不在焉,容巖淡淡地問。
“啊?不是。很好吃。”
容巖目光
沉沉地看着她吃了半天的糯米藕,沒再追問,起身說,“我一會還有個會,不陪你們了。對了沈一,你給容遠當助理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沈一被突然提及,手上的湯勺一頓,緊張地站起來回答。
“那個,我考慮了很久,覺得我還是不適合助理這個職位。”
容遠沒想到沈一考慮再三卻是這樣的結果,不滿中帶着嘲諷,“看來你想在那個娛樂小報幹一輩子嘍。”
“不是的,我打算去晚報的特刊版了。我研究生的方向是新聞採寫,到那裡更合適一些。”
“晚報?呵,沒想到你還挺有新聞理想。”容遠吃味地說。
容巖則繫上西裝的鈕釦,點點頭說,“這個選擇不錯。以後容氏有什麼媒體宣傳,還希望沈一記着多幫忙。”
沈一受寵若驚,“不敢當不敢當,其實我去就是給我的師兄當助手,他是晚報特刊版的主編。”
“哦,敢問貴姓?”容巖淡淡地問。
“孟浪。”
容巖看了一眼弟弟,“容遠,我們容氏跟都市類媒體打交道多,跟市政大報的關係一直一般,有空去拜訪拜訪孟主編吧。”
容遠一下子明白過來,哥哥這是爲自己投石問路呢
帶着邪氣的笑回了聲,“好。”心想,“果然還是當哥的段位更高一些,這一餐飯不僅把方逸行給賣了,挑撥了辛夷和方少的關係,順理成章地讓辛夷存了他的電話號碼,還幫自己探明瞭情敵的背景。真是隻兇險的老狐狸。方少這次可沒那麼好得手了。”
容遠心裡的小九九兩個女孩當然不會知道。容巖一走,兩個人均是長舒一口氣,連食慾都好了一些。
容遠被她們的表現逗了,“你們就那麼怕我哥?”
沈一點點頭,“是啊,容巖總裁真的氣場太強大了。我看他剛剛給唯唐娛樂的老闆打電話,都是一副命令的口吻,是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都怕他啊。”
容遠點點頭,又搖搖頭,“還真是有個不知死活的敢惹他。”
“誰啊?”
容遠指了指辛夷,“你們家老闆啊。”
辛夷不解地眨眨眼,“你是說方老師?”
“對啊。你別看你家方少永遠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行知多少啃不下來的硬骨頭都是他去擺平的。我們容氏沒少吃他的苦頭。”
“不是說行知手段最狠戾的是三少徐謙嗎?”沈一好奇地問。
“徐謙跟我哥基本是一個風格,這種人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了。而方逸行最會以柔克剛,所以有的時候我哥也拿他沒辦法。”容遠很客觀的評價。
“這樣看,還是方少更厲害一些嘍。”沈一八卦地追問。
“這個不好說,生意上的事情,講求的是共贏,好的商人都懂得這一點,所以就算我們容氏吃點虧,在別的地方還是能夠得到好處的。要說誰更厲害嘛,我們還要走着看,比如現在兩個人較量的這一盤,就越來越有看頭了。”
“什麼意思,方少在跟容巖總裁談判嗎?”辛夷皺眉問,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作爲行知的人,跟容氏兄弟吃飯就很不合適了。
“沒有談判,是爭些別的東西。在生意上,容氏和行知一向合作的不錯。”
“哦,那就好。”
容遠看辛夷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心想,好什麼好,最遭殃的就是你這個小丫頭。
沈一擡手看了看錶,猛然起身,“不好意思容二少,我要走了,下午有編前會,我要去開會了,你們慢慢吃吧。”
辛夷也站起身,“我也吃飽了,一起走吧。”
“我送你們。”
“不用,我和沈一兩個方向,她着急一些,您方便的話送沈一吧,我坐公交車就好。”
沒等沈一反駁,容遠已經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沈大記者,請吧。”
……
容巖站在辦公室裡,手裡端着一杯咖啡,一邊聽下屬做彙報,一邊看向樓對面等公交車的女孩,想起了發佈會那天,心裡莫名的悸動。
那天,辛夷衝上臺,二話不說脫了他的西裝外套,扯掉了他的領帶,挽起了他的袖口。從小到大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她踮起腳尖去解他襯衫的第一粒釦子,短髮掃過他的鼻尖,那種觸感一直癢到他的心頭。也許就是那一瞬間,他想更加深入地瞭解這個女孩子,他想鬧明白她怎麼有那麼大的膽子擺佈自己。
後來,他看到方逸行和她相視而笑的畫面,心裡的氣息一滯,對一向欣賞的方少竟生出了一絲敵意,他後來反覆琢磨那種感覺,終於明白,那就是吃醋。
他當然知道這種念頭有多危險,從很小他就知道容家和段家的聯姻,弟弟天性風流,他不想讓容遠受到這份婚約的束縛,於是就修煉了寡淡的性子,索性不問風月情愛,只等着完成家族賦予的使命。
可是誰能想到呢,心動就是那麼一剎那的感覺。這感覺讓高冷的容巖總裁想要放縱一把,跟方少鬥一鬥,跟命運搏一搏,大不了兵敗之後重回正軌而已,什麼都不會損失。
所以他纔會在聽說容遠請辛夷和沈一吃飯的事情之後,暫停了會議,跑去餐廳,纔會出手幫助遇到困境的辛夷。
他一邊想着,一邊看着街對面的女孩,一下一下地踢着腳邊的石子,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應該是因爲方逸行吧,她是喜歡他了嗎?
無論什麼樣的男人,一旦動了情,都會患得患失,他容巖也難逃此劫。
……
然而這些事情遠在美國的方逸行並不知情。他坐在病房外面的長椅上,疲憊地撥通了徐謙的電話。
“三哥,走的匆忙,沒顧得上跟那丫頭說一聲。這一週你幫我照應一下。”
徐謙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國內的傍晚,他正牽着尚盈盈的手散步。
“除了我自己的媳婦,別的女人我都沒心思關照。”
方逸行扶額一嘆,“我所求非人啊。要不是大哥要照顧孕婦,二哥在j市,老五陪囂爺度假,我幹嘛求你啊。”
“看來我是你最後的選擇了。好吧,我就給你透露個信息,據我所知jada給你家小朋友安排了一項有趣的任務,我十分懷疑那丫頭完不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