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爺走後, 祣王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遠處的山,那些連綿起伏的山如同一座天然的屏障,將他保護在了這裡, 也將他禁錮在了這裡, 如今他成了朝廷的懷疑對象, 一向不識愁滋味的他彷彿瞬間經歷了很多, 心裡不免有些憂傷。
但他沒有讓自己陷入這種低落的情緒太久, 他快步地走出了客廳,向王妃的住所走去。
即使承受了最狂烈的風雨,只要還有王妃在, 他就能撐得下去。
但在路上時他遇上了幾位妾氏,看到了她們臉上的鬱鬱寡歡, 才驚覺自己□□無術, 然而終歸還是將心一橫從她們身邊經過, 繼續往王妃那裡去。
王妃給他倒上茶,又觀察了下他的臉色才說:“既然他們還在藩地裡, 王爺爲何不.......”
忽然又明瞭祣王的心思,忙道:“也對,何苦跟上頭對着幹呢?”
祣王喝了一杯茶,溫聲說:“我已經下達命令下去了,說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 不見任何客人, 就在這裡陪着你。”
王妃頗爲吃驚地擡頭看向他, 良久之後才點頭道:“好。”
若是在往時, 他這麼說的話她一定會開心兼欣慰, 只是此刻的她心裡卻頗爲忐忑,因此即便臉上掛着笑, 心裡卻很是沉重。
但無論如何,只要是祣王的事,她就會全力以赴,哪怕要了她的命也在所不惜。
祣王沉默地喝着茶,偶爾看她一眼,也知她在爲自己擔心,便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
沒有任何時刻能像現在這樣,感覺與一個人有生死與共之感,這感覺讓祣王莫名地生出感動,乃至於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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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宋棠和紅蓮出了旅館後便叫了一輛車,一直到了位於王爺府左側的路口才讓停,兩人便沿着那路口往前面走了約莫十來丈遠,便找到了一處可以將大半個王爺府盡收眼底的視角。
這是一個小山坡,站到坡頂上時便連王爺府內的許多建築都看得清楚了。
此時裡面一片安靜,絲毫不像發生過什麼事,紅蓮便道:“也是奇怪,難道他們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有人夜襲的事嗎?”
宋棠道:“也有可能是那位守夜人沒有將此事透露出去。”
紅蓮:“但這事畢竟非同小可,怎能不透露呢?”
宋棠:“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也許他覺得自保更重要呢。”
紅蓮忙點頭道:“也是。”
兩人在山頂上的一張長木凳上坐下,默默地朝王爺府看着。
看了約莫三刻鐘,便見有兩名女僕裝扮的女子出了西門,正朝她們前方不遠的那條路走去。
她們的手上都提着籃子,似乎是拿東西外出或者外出去買東西。
宋棠便對紅蓮說:“走,我們在街上‘偶遇’一下她們。”
紅蓮點點頭,扶起宋棠便朝她們慢慢跟去。
但見她們並沒有往鬧市去,而是沿着鬧市旁邊的小路進入了一個公園,然後一直往公園盡頭的一座亭子走去。
到了亭子那邊,她們跟一等候在那亭子前的中年男子說了幾句話,然後那中年男子便從裡頭端出一大籮筐的鮮花任由她們選。
她們一共挑選了約莫一百朵花,對半分放在彼此的籃子裡,便告辭了。
宋棠和紅蓮假裝往這邊來,便與她們打了個照面。
於是宋棠微笑道:“兩位姑娘可是王爺府的人?”
她們愣了一下,然後看向宋棠和紅蓮,猜測着兩人的身份。
宋棠便主動介紹道:“我們是王爺的朋友,曾遠遠地看到過你們。”
她們這才放下戒備,禮貌地朝宋棠和紅蓮福了福,又見宋棠和紅蓮長相俊美,玉樹臨風,不免臉上一紅。
宋棠便主動問:“王爺去日月山了嗎?”
她們搖搖頭。
宋棠:“今年二月中旬時我曾跟王爺見了一面,那時他說他二月二十五便要回日月山了,所以我也沒有來得及去府上拜訪他,自那之後整整半年沒見過他了,不知他最近怎麼樣。”
丫鬟甲答道:“他挺好的,不過就是此次回來之後都不太見人,多數時候都是跟王妃在一起。”
宋棠笑道:“也許是覺得跟王妃在一起就足夠了吧,對了,你們還記得王爺是二月二十幾日去的日月山麼?”
丫鬟甲想了片刻,答道:“二月二十五日一早離開的。”
宋棠:“那段時間到處都不怎麼太平,王爺身邊可有加派人手?”
丫鬟甲搖了搖頭。
宋棠:“一共有幾個跟着?”
丫鬟甲:“也就是馬超和盧陽他們幾個。”
宋棠:“他們一直都是負責護送王爺去日月山的嗎?”
又笑着解釋道:“我純粹是關心王爺的安危,沒別的意思。”
丫鬟甲表示理解地點點頭,然後挽着另一個人的手離開了。
待她們走遠,宋棠和紅蓮立即回了旅館,然後派人給上官瑜送去了一封信。
上官瑜得信後立即和蕭原趕往王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