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裡滿是溫柔。
宋棠迎向他的目光, 不答反問道:“就因爲心神不定,然後就跑來找我嗎?”
他輕撫着她的髮絲說:“還需要更多的理由嗎?”
宋棠摟緊了他的胳膊,說:“幾天前是發生了一件滿恐怖的事。”
然後她用盡量輕鬆的語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大概地講了。
他細心地聽着, 她能察覺他的表情越來越嚴峻, 也能感覺到他全身的緊張, 當聽到最後, 得知她安全脫險, 他才稍微緩和下來,將她更緊地摟入懷中。
“宋棠,”他柔聲地叫她的名字, 將臉緊貼着她的臉說,“我以前曾聽人說‘當你遇到了你今生所愛, 就跟他相守在一起, 再也不要分開’從今往後, 我再也不會和你分開了。”
想到她經歷的那些恐怖而嚴峻的時刻,他的心裡就揪成一團, 他恨自己沒有一開始就選擇跟她一路,恨自己沒有在她最需要幫助時及時出現,這樣的遺憾和悔恨他不想再發生一次了。
聽他這麼說,宋棠才放下一切僞裝,在他的懷中痛快地哭了起來。
她這幾天受到了太多事的衝擊, 心理是十分脆弱的, 她需要一個釋放的渠道。
上官瑜明白, 所以輕撫着她的頭, 任她在自己懷裡哭。
只是她哭的時候他心裡也難受, 便更加堅定了以後決不讓她再這般傷心難過的決心。
宋棠畢竟是個心性堅強之人,只哭了一小會就好受多了, 因此就停止了哭泣,對他說:“我們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來查案了。”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而案情還沒有明朗,這對宋棠來說,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上官瑜幫她擦乾淚痕,又親了親她的額頭,才說:“是的,不過我們一定會盡力在期限之內查獲真相的。”
宋棠:“最近你可有什麼發現?”
上官瑜搖搖頭,說:“暫時還沒有。”又道,“我已經把我那一隊人的帶隊任務交給張羽了,接下來我會跟你一個隊。”
他再也不跟她分開行動了。
宋棠看向他,她的目光裡有光芒閃爍,隨後她抿嘴微笑着點了點頭。
她對他說:“如果我們沒法在期限之內破案,我是必死無疑的,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繼續查案,直到真相大白爲止。”
上官瑜卻很堅決地說:“無論我們是否能在期限內破案,宋棠,我只一句話——只要我能活,我就一定不會讓你死。”
宋棠搖頭道:“那又何必?”
這勢必會讓他非常難做的。
上官瑜看着她的眼睛認真說:“宋棠,如果你不在了,那我也無所謂活着或死去了。”
他的餘生是因爲有她纔會有意義,他希望她能明白。
宋棠明白了,將頭埋入他的胸膛。
他們再度緊緊擁抱在一起。
直到太陽偏西,上官瑜才下了馬車,走向他的馬。
蕭遙將馬交給他,看着他平靜的臉欲言又止。
她在想他究竟和宋棠在馬車裡說了什麼、幹了什麼,怎麼要呆那麼久。
方纔,蕭遙千方百計地向蕭原打聽平王和宋棠的關係,無奈蕭原的口就像密封的瓶子,滴水不漏,如今看來,即使蕭原不說,蕭遙也身覺平王跟宋棠的關係非同一般。
蕭遙身手敏捷地坐上了馬車,看向宋棠。
但見宋棠在小口地吃着桂花糕,臉上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端倪來。
蕭遙的好奇心就更旺了,裝作漫不經心地問:“宋姑娘,方纔你和平王在馬車裡聊什麼?”
他們可是聊了快一個時辰啊。
宋棠平靜答道:“分析接下來該怎麼查案。”
接着宋棠又說:“他以後就跟我們一組了。”
蕭遙哦了一聲,總覺得兩人在馬車裡分析查案這說法不盡可信,於是稍微朝宋棠湊近了些,說:“我看你好像挺歡喜平王的到來的,而他看你時的眼神也特別溫柔,你們是不是......”
宋棠白了她一眼,說:“八卦。”
蕭遙嘿嘿笑道:“該不會你先前所說的心有所屬指的就是他吧?”
忽然又想到宋棠曾說‘你以後就知道了’的話,蕭遙頓時頓悟了過來,雙眼直直地看着宋棠說:“天啊,原來真的是他,宋姑娘,你好厲害啊。”
又馬上接着說:“不過他也有眼光,你們是很相配的一對。”
宋棠將手中剩下的小半隻桂花糕一口咬盡,看了蕭遙一眼,臉上微微含笑。
算是默認了。
蕭遙又再湊近了些,用力地吸了一口氣,說:“方纔他一定抱過你了,我聞到你身上有男人的氣息。”
宋棠紅了臉,沒有看她,低頭裝作整理衣服,說:“多嘴。”
蕭遙見她裙子上有幾處都皺了,頓時像發現了什麼要緊事般張大嘴巴說:“你們該不會是.......”
宋棠立即答道:“沒有,你想到哪裡去了。”
蕭遙便雙手撐臉,一臉探究地看着宋棠微紅的臉說:“那你們一定是擁抱了很久。”
又小聲地問:“他有沒有親你?”
宋棠沒有回答她。
蕭遙不放棄,直接坐到她身旁來看她的臉,發現她的臉上和脣上都有幾處淡淡的吻痕,便什麼都明白了,於是笑着說:“好羨慕你們啊。”
這時,忽然外頭有人說:“前面的路被倒塌的山泥擋住了。”
宋棠趕忙掀開車窗簾往外看,見果然前面不遠處有一座山倒塌了,山泥將整條路都堆滿了。
上官瑜騎馬上前去看了看,道:“那就從西洲鎮左側的路走吧。”
這也就意味着要折回一段路。
不過目前看來也只能這麼辦了。
於是一行人朝原路返回,回到西洲鎮後沿左側的一條古道前行。
此時夜幕已降臨,但他們知道再前行二十多裡會有一個小鎮,於是便加快了步伐,爭取在天全黑之前到達那個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