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筒木桃式?”
仰望着突然懸浮到半空中的兩位怪人,地面上的人們不約而同地在口中低聲重複着這個陌生的名字,原本熱鬧的花果山景區頓時陷入了一片凝重的沉默之中。
拋開“大筒木”這個駭人的名號不談,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遊客來說,兩個能上天的怪人本就是值得警惕的角色。
如果是在塔姆和雛田的那個時代,普通人要是見到身邊有人突然顯了“神通”,第一反應不是四散而逃就是跪地求饒。
畢竟忍界多年征戰的過程中,被忍者老爺們的戰鬥牽連致死致殘的普通人連起來可繞地球一圈。
然而
正當雛田覺得氣氛醞釀的差不多、可以說下一部分臺詞的時候,腳下那片短暫的沉默卻被打破了。
“他、他們竟然能飛!”
一個少年遊客興奮地喊了起來。
他手上也不閒着,抄起手機便衝着天空中的“空中飛人”又是一陣猛拍。
“那個桃式還有點帥啊”
花癡少女們的關注點很快就偏移了十萬八千里。
當然,幾張美顏相機下的美少女和空中飛人的自拍合影也是少不了的。
“喂喂!”
戴着墨鏡的社會大哥露出了感興趣的笑容,張口便對着景區工作人員一陣大聲叫喊:
“這是你們景區的表演項目嗎?”
現場再一次變得嘈雜起來,甚至比之前人聲鼎沸的小街市景象還要熱鬧幾分
天空中正準備接臺詞的兩位“神靈”頓時尬在當場。
“呵呵你們這些不識貨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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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看似知識淵博的民間專家不屑地笑道:“這兩人肯定都是實力強大的忍者!”
終於有靠譜的傢伙了
塔姆心裡這麼唸叨着,卻沒想到那磚家又一本正經地分析起來:
“看這兩位憑空飛行的本事,恐怕都是巖隱村土影黑土大人的弟子!”
“胡說!”
另一位來自火之國的年輕遊客張口便反駁道:
“光看他們的白色眼睛,就知道是我們木葉隱村日向家族的忍者!”
人們三五成羣地交頭接耳着,一時之間天空中漂浮着的兩位“神靈”竟是成了局外人一般。
“唔”
塔姆在半空中吼道:“我都說了我姓大筒木啊!大筒木!”
衆人微微一愣,又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起來:“大筒木是啥?”
“塔姆?”
雛田再一次小聲呼喚道:“這好像和劇本上的不一樣啊”
“”
塔姆氣急敗壞地低聲啐罵道:
“這羣被慣壞了的傢伙,放在二十年前不知道要死幾回了”
日趨穩定的和平態勢、日益頻繁的經濟交流和日新月異的科技發展,給忍界新世代的人們構建出了一個水晶一般的夢幻絢爛卻脆弱易碎的生活環境。
整整一代人時間,足夠這些溫室裡的傢伙忘掉很多事情,包括世界末日。
在這個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和平時代裡,連忍者學校的畢業生都有大半升學到了普通中學,甚至火影家的孩子都在思考“以後要不要當忍者”的幼稚問題。
忍者從以前受人尊敬、地位超然的職業,成爲了一個在人們印象中普普通通的職業,只不過是衆多職業中的一個選項而已。
很多人都忘了:當一個強大的忍者不守規則、肆意妄爲之時,會有多麼恐怖的影響。
塔姆此刻就沒有什麼好心情,很想肆意妄爲一番。
他沒好氣地扔下了劇本,用猙獰的悶吼聲直接進入了動手環節:
“既然你們忘了,那我就幫你們好好記起來——”
“所謂神的力量!”
木遁·樹界降誕!
痞老闆的木遁細胞全功率運轉起來,而塔姆則是在背後默默地爲痞老闆提供體力輔助。
再加上痞老闆在塔姆的督促下“修仙有成”,又有溼骨林仙術查克拉的增幅,全力使出的木遁忍術規模甚至不輸於初代火影的正版。
一衆“凡人”還沉浸在欣賞奇人異事的熱鬧之中,花果山間的大片土地卻是在同一時間顫抖起來。
巨大的樹木根莖從各處鑽地而出,在一瞬間便衝破了山體堅硬的岩層,脆弱的人造建築更是在這一片震動中開裂坍塌。
不過是幾秒鐘時間,天地大變;
原本風景優美的洞天福地,一下子就化成了一派天崩地裂的末日景象。
“喂喂”
望着遮天蓋地而來的木遁森林根莖,先前衝着工作人員大喊大叫的社會大哥聲音徹底顫抖起來:“你們景區的表演項目刺激過頭了”
“快、快停下啊!”
景區工作人員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微笑服務,面對“世界末日”他再也不用擔心被遊客投訴了。
“傻x!”
痛快地罵完這一聲,他又飛速地轉身、大聲吼道:“還不快跑!”
現場的氣氛再一次被引爆,原本還在爲塔姆的中二宣言而切切嗤笑的看客們終於知道了什麼是“神的力量”。
不怎麼寬敞的景區走道瞬間擠滿了逃命的遊客,哭爹喊孃的嘶吼聲甚至蓋住了木遁根莖貫穿岩土的巨響。
“救命啊!”
一個聲音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柔柔弱弱地叫喊着,不過那一雙柔柔弱弱的手卻是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在逃命的人羣中硬生生地撕開了一線生機。
“我年紀大,讓我先走!”
一個髮鬚皆白的老大爺隨手扔了登山杖,在人羣中靈活地閃爍着身形。
“**!”
一個年輕人嘴上這麼喊着,腳上卻是“不經意”地在倒地的領導身上結結實實地踩了過去。
“哈哈哈”
“真是一副醜陋的作派!”
塔姆在嘴邊唾棄着腳下這一羣凡人,刺耳的嘲諷貫穿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衆人終於感覺到了恐懼,也終於知道了天上那兩個怪人所掌握的可怖力量。
神明。
在陷沒到木遁的森林之前,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地認可了這一個描述性的詞彙。
不得不說,站在這高高的天空中用着上帝視角俯視着腳底那一羣被自己玩弄於鼓掌間的“螻蟻”,的確很容易讓人膨脹。
不需要事先寫臺詞,塔姆就能切身體會到大筒木一族高人一等、藐視一切的人設。
這是絕對力量差距帶來的必然結果,很多強者因此走向了中二的道路,全然忘了自己要是沒了力量大概表現也不會比那羣“螻蟻”好多少。
而天性善良的雛田顯然不是這羣中二患者之一;
即使扮演着冷酷無情的神明,她也忍耐不了凌虐弱者帶來的內疚。
那一雙變化後的純白眼眸中滿是不忍,五官間的冷峻便再也維持不住。
不過事到如今這些表演上的瑕疵也不重要了,拳頭永遠比說話更加實在。
在塔姆和痞老闆的全力出手之下,龐大的木遁森林已然覆蓋住了整個花果山,至於那些吃瓜羣衆也盡皆被無數根鬚束縛在了森林的囚牢之中不得動彈。
塔姆本就不想殺傷人命,留着這些遊客還能用來當免費的宣傳人員。
用大範圍木遁束縛住這些無關人等反而是在保護他們,而且這些木遁根鬚還很巧妙地調整了所有人的位置,讓大家的視角都正巧對準了花果山和天空中的兩位“大筒木族人”。
木遁的束縛還特地給他們留下了雙手活動的自由,這是爲了讓一些攝影愛好者能更好地發揮特長,爲活動宣傳盡更大的力。
而木遁忍術造就的碩大根莖,還在不停地往更深更遠的地方蔓延生長
巖隱村忍者駐防哨所。
按理來說,駐防在監視四尾一線的忍者都應該是身經百戰、實力驚人的強大角色;
但實際上在忍界大戰之後,無論是忍者還是尾獸都表現得很剋制。
雖然四尾在花果山的產權和拆遷安置情況上和土之國政府有些矛盾,但是爲了避免再一次被人類抓出去當苦力的悲慘命運,他也只好捏着鼻子認了。
所幸他本來就是住在花果山深處地底的熔岩洞中,而且一睡就是幾年光景,倒是也能與地表上的人類和平共處。
所以爲了不浪費戰力,這個哨所裡的忍者也都是清一色的中忍、下忍。
他們的主要工作也只是監視,而不是防範、阻止四尾不守規矩。
事實上,他們的工作更多的是防範、阻止遊客不守規矩
和平久了、世道安慰了,總會有些習慣了在小圈子裡自說自話的遊客不知天高地厚,做出一些喪心病狂的事。
往四尾居住的水簾洞裡扔香蕉的,他們一年就能抓住上百號人;
還有往水簾洞裡扔硬幣、扔同心鎖、扔許願綵帶的
這些奇葩簡直是數不勝數,根本防不勝防。
“還不如讓四尾出來暴走一次算了”
駐防哨所小隊長每天都在心裡這麼想着,今天也不例外。
“隊、隊長!”
小隊裡唯一的感知忍者神態緊張地彙報到:“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
小隊長的眉頭頓時就皺成了一個川字:“難道又有遊客來鬧事了?”
已經轉型成景區派出所所長的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景區那兒出了什麼問題。
“不、不是遊客的問題”
感知忍者慌張得話都說不全乎了:
“是查克拉!我感知到了大規模的查克拉反應!”
小隊長卻是不說話了,只是偏過頭去,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
感知忍者愈發焦急:“隊長!你在聽嗎?我感知到了”
“還感知個p啊!”
小隊長張口便是一個通俗而不雅的語氣助詞,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指向了身側那扇小窗子:
“你看看窗外,這還用感知嗎!”
感知忍者微微一愣,擡頭便望向了窗外。
那裡原本應該是一派瑰麗山景,現在卻是一片詭異而龐大的森林。
所有的建築物乃至山體岩石都被這片突然出現的森林給覆蓋住了,而那密密麻麻的粗壯植物根莖還在以一個可怕的速度在向四周蔓延着,與哨所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通知兄弟們,快撤退!”
小隊長終究是一個資歷豐富的中忍,在這一瞬間便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然而,這個時候卻是已經晚了。
與他們看到的在地表蔓延的樹木枝幹不同,在地底生長開來的根系速度要更加快上幾分,更是在所有人都未曾意料到的時候便已包圍了這整個哨所。
巨大的根系破土而出,碾碎了混凝土澆築的哨所地基,延展開來的細細木須更是毫不留情地循着每一個活物的氣息飛撲而去。
駐防忍者們妄圖用忍術劈開一條生路,卻是絕望地發現:
無論是堅實的土遁之壁,還是灼熱的火遁之炎,在那不知何物構成的特殊根鬚之前都像是撓癢癢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威力。
實力最強的小隊長也僅僅是象徵性地掙扎了一番,便被越來越密集的根鬚更纏繞住。
徹底失去了抵抗能力的小隊長和他所有隊員一樣,被活動的木遁森林運送到了遠處,最終在花果山前停了下來。
這時忍者們才發現,被這片森林束縛住的還有更多的普通民衆,都被強迫地禁錮在了此地。
不過大部分被禁錮羣衆表示情緒穩定,還有不少人甚至很配合地拿出了手機對這駭人的一幕進行起現場直播來。
得益於發達的網絡,經歷短暫的發酵,現在這場景幾乎是在全忍界、全平臺進行着直播。
除了民間私人直播以外,塔姆還特地安排了不少攝像設備魚目混珠,由木遁根鬚調整鏡頭,給這場特效大秀安排了全方位的完善攝像機位。
這還是忍界第一次大型戶外野戰直播活動,是足以記載在忍界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步。
那些在和平生活中忘了忍者所謂何物的忍界羣衆們,都將在這一次直播中醒悟過來。
“很好”
雛田默默地調整好了情緒,再一次扮演起冷漠無情的大筒木桃式:“螻蟻們都到齊了。”
“哈哈哈”
塔姆再一次發出猙獰的笑聲,對着在場所有順利“就座”的觀衆喊道:
“恕瑞瑪,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塔姆?”
雛田眉頭微微一蹙:“怎麼又和劇本不一樣?”
“咳咳串詞了”
塔姆清了清嗓子,原本就不怎麼動人的聲音在痞老闆的木遁生物變聲裝置之下顯得更加猙獰:
“凡人們!你們的神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