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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父哈哈大笑,知道女兒是答應了自己,高興的很,拍着女兒的肩膀笑道,“明天我就去王大人那裡去說一聲,將他的卷宗取出來,再帶你去監牢看他,問問他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是我們遺漏的。”
監牢?
狄懷英眉頭微皺,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爹爹,你什麼朋友被冤枉了,被冤枉還沒有人幫忙?”據她所知,爹爹的朋友怎麼也不會落的這麼悲慘的地步,而且這事情她還從來沒有聽汪捕頭說過。
狄父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爲自己可以幫助別人而開心,也沒有掩飾直接說道,“就是在我入獄的時候,住在我隔壁的那個人啊,你也見過的。”
二號死刑犯?
那個帶着腳鐐手銬,渾身髒的要命,不時發出惡臭,長着深厚的鬍鬚的男人?
“你說的是他?”狄懷英吃驚的站起來,嗓門提高一倍。
狄老爺臉上有些訕訕的,知道自己答應別人而沒有經過女兒的同意是他不對,這個時候她已經同意,也就是覺得有些羞愧罷了。
“英兒妹妹,伯父定是在獄中感同身受,同情那人罷了,再說,平時你幫助街坊做好事,你如果真能幫助他翻案的話,便又做了一次好事,難道你還會不願意嗎?”狄春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對她說道。又對狄父說,“伯父,伯母在找你呢。”
狄老爺如獲大赦,趕緊點頭說道,“對對對,你孃親在找我了,我要過去了,你們在這裡好生聊,好生聊。”說完一溜煙腳底抹油跑掉,害的狄懷英有氣沒法發作,只得恨恨的盯着狄春,磨着牙惡狠狠說道,“你倒是出現的及時啊。”
狄春無所謂笑笑,順勢坐在石頭凳子上,好奇問道,“平時伯父管你管的緊,不許你在外面管東管西的,現在同意了,還讓你幫着破件案子,你怎麼反倒不願意起來。”
狄懷英瞪了他一眼,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見他無動於衷,原本鼓起來的氣也就這麼癟下去了。一頭熱的事情誰也支持不了多久。她也順勢坐了下來,眼睛盯着花壇內的花草,腦海中確實浮現了當日看到那二號死刑犯的情形。雖然當日她心情緊張焦慮,注意力也全部在狄父的身上,可是他那模樣還是深深的印在了腦海之中。
“春哥哥,當天那個住在二號死刑犯房間的那個男人,你還有印象嗎?”
“有一點,看起來像是被關了很久的一個重犯,戴着腳鐐手銬,看起來好像會武功似的。”他回憶着。
“那你知不知道那腳鐐手銬是做什麼用的。”狄懷英像是問他,又像是問自己。
狄春注意到她的語氣不對,心中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難道不是關犯人的麼?”
“春哥哥,你知道嗎,在整個太原,只有我們這裡有這個玄鐵打造的腳鐐手銬,無論是何等武功高強的人,只要被這腳鐐手銬鎖上,也沒有任何辦法打開。這個人竟然被這玄鐵打造的腳鐐手銬鎖住,定是武藝十分高強的人,而這樣的人,竟然有人把他送進了官府,你可以想象嗎?他惹到的,不是另一個武藝比他高強的人,便是一個權力很大的人,而這兩種人,我惹的起父母也惹不起。”她說這話的時候,一點自信都沒有,反而很是害怕。也只有這個時候,她看起來纔像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
“英兒,你怎麼知道那是玄鐵打造的,萬一只是普通的鐵鐐銬呢?”狄春勸她。
“不,”狄懷英搖頭,“你沒有注意到,那人帶的鐐銬做工並沒有鐵鐐銬精緻,這是因爲它很難打磨定型的緣故,這定是那玄鐵打造的鐐銬。”
狄春見她這個時候又擔心又煩惱,心中不免有些心疼,語氣放柔轉移了話題,“伯父已經得到消息,長孫大人已經到達我們這裡,只是不知道在哪裡落腳,到時候知道了,免不了要引薦一番,你說我能得到長孫大人的舉薦嗎?”其實他一點也不在乎有沒有人舉薦,這個時候只是不想讓她煩惱罷了。
“長孫大人?”她愣了一下,還沒有轉過彎,突然想起這個輔佐了兩個皇帝的名人來,驚喜浮現在了她的臉上,連帶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你說長孫無忌!”之前因爲父親的事情,她還沒有想到這長孫大人是誰。
狄春滿意的看到她情緒的轉變,輕輕點頭,“是啊,你說我能得到長孫大人的舉薦嗎?”
“春哥哥,你若能得到他的舉薦那當然好,如果不能,你也不要灰心,以你的才幹,有的是人排隊舉薦你。”狄懷英拍拍他的肩膀,擔心他會遭受打擊。長孫無忌是什麼人,那可是跟隨了兩代帝王的傢伙,特別是在李世民當皇帝的時代,更是得寵的不得了。能讓李世民都看重的人能沒點斤兩嗎?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就答應舉薦這個太原中一個小縣城的普通一名舉人。
狄春笑了笑,其實他真的是不介意,不過他還是會努力,因爲狄父爲了這件事,已經開始去聯絡人脈,希望能早點找到這個神出鬼沒的長孫大人,他不能讓他們的好意變得沒有意義。
初夏的夜晚,徐徐的晚風吹在人身上還是有些涼。丫鬟小玉讓人將洗澡水水倒去之後,跟平時一樣,給大小姐整理了牀鋪,笑嘻嘻的說道,“小姐,今天大街小巷都在談論你的事情呢,說咱們狄府,除了老爺和春少爺,又多了一個精明能幹的人。”
“哦,他們都說什麼了?”狄懷英原本正在發呆,聽見她的話回過神來。
“哎呀,小姐,風這麼大,小心着涼了。”小玉回身過來,見狄懷英站在窗邊,窗戶大開,風吹了進來,急忙幾步跑過來將窗戶關上,又尋了件衣服給她穿上這才罷休,“小姐啊,這幾日夜間的風吹了可會頭痛的,還是小心點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