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和秦昭在這裡浪漫,卻不知道展紅鸞和展霄也來了。
得了父親的指示,知道許雲暮也會來,展霄和展紅鸞便在街上來回的逛,逛來逛去,還真遇到許雲暮了。
展霄和展紅鸞迎上去故作驚訝道:“原來雲暮公子也在,真是巧啊!”
花燈會本就是年輕人聚集的場所,遇到他們許雲暮倒沒覺得奇怪,平和地說道:“是啊,真巧,沒想到能遇到展兄和紅鸞小姐。”
展霄說道:“既然遇到就一起走吧,人多熱鬧一點。”
許雲暮點頭道:“好啊,我也正想找熟人熱鬧一下呢……”
說着目光不經意地向兩邊掃着,道:“怎麼紅菱小姐沒與你們一起來麼?”
聽他問起展紅菱,展霄和展紅鸞心裡隱約不痛快,展紅鸞故意道:“嗯,她也來了,只不過她是來找秦公子的,似乎只有她們兩個人呢。”
“哦,是麼,呵呵。”許雲暮乾笑了一下,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走吧,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展紅鸞往他身邊走了走,道:“我看那邊有吹糖人的,還有人練雜耍,不如我們去看看吧!”
許雲暮隨意道:“好啊,那我們就去看看。”
三個人走在街上,展霄故意走到展紅鸞的另一邊,讓她和許雲暮的位置更近些,許雲暮像沒有發現一樣,邊走邊和這兄妹兩個聊着。
許雲暮對糖人和雜耍都沒什麼興趣,見展紅鸞在那裡選糖人,便到旁邊的一個燈攤上看燈。
展霄盯着他的動靜先怕走散,可是向許雲暮看去的時候,卻突然見到展紅菱和秦昭就在不遠處的燈攤前,連忙拉走展紅鸞來到許雲暮身邊,吸引請注意力,道:“雲暮公子看燈啊?”
許雲暮道:“看這些人猜燈迷,挺有意思的。”
展霄說道:“以雲暮公子的才智,猜這些東西太玩笑了,我們不如去看雜耍吧,那邊的人正在表演鑽火圈。”
展紅鸞得哥哥提醒也發現展紅菱就在不遠處,哪怕她對許雲暮沒有對駱鳳澤那麼大興趣,可是因爲許雲暮對展紅菱有好感而激起好勝心,偏想與展紅菱爭一爭,於是也擋着許雲暮的視線道:“是啊雲暮公子,雜耍比花燈有意思多了,我們過去看看。”
許雲暮不好硬拗着她們,點頭道:“好啊,那我們就去看看。”
花燈會的雜耍就這一家,周圍擠滿了人,展霄和展紅鸞、許雲暮費了好大勁才擠到前邊。
三人進來時已經不再鑽火圈,可是卻舞起了火流星,甩來甩去十分好看,許雲暮雖然不太感興趣,卻也不由多看了幾眼。
展霄見時機已到,悄悄用戳了展紅鸞一下,用手示意她自己先離開。
展紅鸞朝他揮了揮手,然後轉回頭去和許雲暮一起看雜耍。
火流星耍完雜耍便告一段,跑龍套的端着銅鑼開始要錢。
許雲暮往鑼盤裡扔了塊碎銀子,轉頭說道:“這裡太擠了,我們還是走吧……”
可是卻見看到展紅鸞在自己身邊站着,問道:“展兄呢,他沒與我們一起進來?”
展紅鸞道:“有,我哥是和我們一起進來的,可是剛過來就見到他的朋友在外面,又出去打招呼了,說一會就回來。”
“哦,那我們再在這裡等他一會兒。”
展紅鸞忙道:“不用,他說這裡太擠就不再進來了,我們還是到外面去找吧。”
“嗯,好。”
就這樣兩人又帶着各自的隨從向外擠,擠出來後仍舊沒有見到展霄,展紅鸞又建議在街上走着找。
展霄早就躲回家去了,當然不可能被他們找到。
就在展紅鸞和許雲暮快要走到燈市盡頭的時候,展紅鸞再次看到秦昭和展紅菱相對而立,她連忙扯着許雲暮轉身。
許雲暮奇怪道:“紅鸞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展紅鸞眨了眨眼,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道:“我想我哥肯定是把我忘了,他自己先回家了,我想我還是回家去好了。”
大黑的天色,展府離正陽街又不算近,許雲暮怎麼能讓她和絲桃兩個女孩子走夜路,只好說道:“哦,這麼晚了,是該回府了,不如我送紅鸞小姐回去吧。”
展紅鸞喜上眉梢,道:“那就麻煩雲暮公子了。”
說着她和許雲暮、絲桃,再加上許雲暮的小廝一起向展府方向走去。
花燈會上人多,人多的地方便有人來賺銀子,包括行乞要飯的在內,也想趁着熱鬧撈點好處。有能耐的乞丐走在正街面上要,沒本事的只敢躲在街邊,有人在面前經過的時候乞求一點施捨。
展紅鸞和許雲暮剛走上展府方向的一個巷口便被一名乞丐攔住。
那乞丐穿着一身破爛衣服,凍得直哆嗦道:“公子、小姐,可憐可憐,施捨小人一點吧!”
展紅鸞最是厭惡這種又髒又臭的人,剛想把他趕走,可是又想起爹孃平日的教誨,在人前切不可嫌貧愛富,要表現得有惻隱之心,這樣名聲纔會好。
平時展紅鸞是不在乎這些的,可是現在要與許雲暮在一起,要博得他的好感,所以她才強忍下罵走那乞丐的衝動,堆起一臉虛假的微笑,站在那裡往袖子裡掏了掏,掏出一錠五兩的銀元寶放在那乞丐的手裡,道:“唉,真是個可憐人,給,拿去吃頓飽飯吧。”
這乞丐從小到大都在討飯,就沒見過給這麼多銀子的,驚訝地把眼睛睜得老大,擡眼去看展紅鸞。之前離得遠只知道是個年輕小姐,現在在近處纔看清,這小姐還長得如花似玉。
許雲暮對沒對展紅鸞產生好感不知道,可是這乞丐卻一下就心動了,看着展紅鸞的眼睛當時就冒出一片小星星。
許雲暮看到這乞丐的表情,還以爲他被展紅鸞的大方嚇住,隨口稱讚道:“紅鸞小姐真是菩薩心腸,如此善良的女子世上難得……”
一邊說着一邊陪展紅鸞繞過那乞丐向前走。
那乞丐怎麼會放過這個時機,在後面眨了眨眼,忽然一頭倒地上,手捂着肚子哀叫:“好心的小姐,救救我吧,我已經餓了五天了,現在又冷得要死,若沒地方避寒一定會凍死街頭!”
前面四個人轉回頭來,展紅鸞的丫鬟絲桃看不下去了,叫道:“你這個人怎麼得寸進尺,不管你是冷還是餓,我家小姐那不是給你銀子麼,你拿着去住店吃飯不就行了!”
那乞丐在地上向展紅鸞爬過來,拉着她的裙角道:“小姐,小人是想去住店,可是小人雙髒有臭,即使有銀子店家也不會收留,求小姐行行好吧,不要讓小人凍死街頭!”
見他拉着自己的裙子,展紅鸞厭惡到不行,真想一腳把他踢開,可是轉頭又見許雲暮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實在不好那樣做,抿了抿嘴道:“那好吧,看你也怪可憐的,便帶你到我家住一家,明日暖和過來再離開好了。”
說着朝絲桃示意,道:“快,扶他起來。”
絲桃沒辦法只得捏着鼻子把那乞丐扶起,攙着與四人同行。
許雲暮明知道這乞丐是裝的,可是見展紅鸞竟然輕易就允許,他也不點破,一路如常地把展紅鸞送到家門口,看着展紅鸞把人帶進府去,這才帶着小廝轉身離開。
展紅鸞和絲桃帶着那個乞丐進到府裡,大門剛一關上,絲桃倏地便把手鬆開,閃了那乞丐一個趔趄。
展紅鸞回頭朝家人吩咐,給這人弄點吃的,明天早上打發他離開,說完就到爹孃房裡覆命去了。
藤氏和展志承打聽過她和許雲暮相處的事,聽說她爲了爭取許雲暮的好感施捨乞丐,還帶回家來,展志承和藤氏不只沒有責怪,反正誇她做得不錯。
展紅鸞見沒什麼事,便回房去休息了。
再說那個乞丐,從小被人瞧不起慣了,絲毫不覺得展紅鸞和絲桃這樣對他有什麼不應該,美滋滋地跟家丁去吃了飯,然後在門房裡住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家丁趕他走,他又死皮賴臉地要見展紅鸞的面。
家丁想着是二小姐把他帶回來的,所以便帶他去見展紅鸞。
剛好展紅鸞又在藤氏的房裡,說着昨晚見到展紅菱與秦昭親密的樣子,藤氏正在擔心着,家丁便進來了,向母女兩人稟報:“二夫人、二小姐,昨晚二小姐帶回來的那個乞丐不走,硬要再見二小姐一面。”
展紅鸞想起那人就討厭,惱火道:“不是給他吃住了麼,怎麼還賴着不走?”
家丁說道:“小人也不知道,反正他硬要見二小姐,我們怕他鬧事,就來稟報了。”
藤氏說道:“估計是想再要銀子,把他帶進來吧。”
展紅鸞道:“娘,你怎麼這麼好心,我昨晚都給他五兩了,竟然還要,這樣貪得無厭就該把他打出去!”
說着話乞丐已經進來,進屋向藤氏和展紅鸞看了一眼便跪在地上,哀求道:“夫人、小姐,求你們不要讓小人走,小人出去也是討飯,搞不好還會凍餓而死,求你們讓小人留在府裡吧!”
展紅鸞瞪眼,沒想到他是這樣的要求,怒斥道:“你還真是不要臉,不只要銀子,竟然還要賴在人家裡!您當好心施捨你就是欠下你的,憑什麼要人養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