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婷被陳曼芯斥責得不敢說話。
陳曼芯惱怒看了她一會兒,把宮內的婢女、包括秀珠在內都打發出去,拿出一個小紙包來對陳曼婷說道:“這個東西你拿好,回去之後想辦法放到展紅菱的飲食裡,包管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陳曼婷嚇得心一陣狂跳,道:“這行麼?之前秦沛死得那麼隱秘都被查出來了,展紅菱如果被藥死,他們肯定也能查到我頭上!”
陳曼芯道:“放心好了,這是王蒲昌那老江西新研究出來的藥,不用費那麼多周折效果也比那個好,這種藥別人沒見過,包括莫青雨在內,所以肯定是查不出來。”
陳曼婷便遲疑着把藥接過,想着那就試試好了,反正就算做也是讓秀珠去,查出來也有她給頂罪,自己有皇后護着,出不了多大的事。
她一邊想着一邊把藥收進袖裡,又與陳曼芯說了一會話後便告辭出去。
走在出宮的路上,秀珠往她身上打量,忽然問道:“五小姐,您的披肩呢?”
陳曼婷往身上摸了一下,說道:“哦,肯定是忘在皇后娘娘的宮裡了,算了,下次來再拿吧,反正今天也不冷。”
秀珠說道:“冷不冷的倒沒什麼,可是……五小姐覺得皇后會幫你保管着麼?下次再來肯定沒了。”
陳曼婷想想也是,自己的東西在陳曼芯眼裡都是破爛,她怎麼可能幫自己收着呢,於是說道:“那我在這裡等着,你去幫我拿回來。”
秀珠等的就是這句話,連忙應道:“是,小姐稍等一會,奴婢去去就來。”
說完一溜煙地跑回陳曼芯的宮中。
陳曼芯聽說秀珠又回來取陳曼婷落在這裡的披肩,她不屑地抿抿嘴,對宮女說道:“去,給她送出去,別讓她進來了。”
宮女拿着披風出去,過一會空手回來說道:“回娘娘,秀珠拿了披肩也不肯走,她說有事要向娘娘稟報。”
陳曼芯皺了皺眉,道:“她能有什麼事,罷了,帶她進來吧。”
秀珠進來之後向兩旁看了看,說道:“皇后娘娘,奴婢有機密的事要向娘娘稟報,娘娘可不可以讓別人都下去?”
陳曼芯搞不清她在賣什麼關子,不過笑臉珠畢竟是陳曼婷的人,沒準主真知道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於是她便把宮人都打發出去,說道:“好了,現在人都走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秀珠向刀子近前湊了湊,說道:“娘娘,奴婢冒昧問一句,皇后娘娘剛剛是不是又讓五小姐做什麼了?”
陳曼芯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說道:“你問這些做什麼?我要讓五小姐做什麼都是主子的事,你個奴婢多什麼嘴!”
秀珠連忙低頭,道:“是,奴婢是多嘴了,可是奴婢要說的與這事有關。”
陳曼芯有些生氣,道:“怎麼這還沒出宮,她就把事情告訴你了?”
秀珠眼睛直轉,腦門有些冒虛汗,可還是說道:“不是,五小姐沒跟奴婢手,是奴婢自己聽到了,剛剛向外走的時候五小姐很生氣,奴婢聽她一邊走一邊叨咕,什麼‘又逼我做這種事、拿我當刀子使、再這樣逼我就把太子的事說出去,看、看皇上知道了要不要你的命’……”
陳曼芯不知有詐,聽得腦中嗡地一聲,暗想道,陳曼婷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難道是母親告訴她了?母親怎麼能這麼傻呢,就算她再爲自己辦事,可也不十成相信她呀!母親可是真是老糊塗了!
想着她緊張地問道:“她真這麼說的?”
秀珠道:“是的,奴婢聽着是這些話。”
“那她還說什麼了?”
秀珠低頭道:“奴婢暫時只聽到這些,覺得好像很不對勁,所以就想辦法回來稟報皇后了。”
陳曼芯冷眼打量着她,說道:“你這奴婢,不是一直對五妹很忠心麼,怎麼今天會把她的事向我稟報?”
秀珠連儘快說道:“皇后娘娘,您是不是忘了,奴婢從小可不是五小姐的人啊,奴婢早先可是和雲珠姐姐一起侍候皇后的,後來老夫人嫌奴婢太笨了,纔給打發到五小姐那裡去的,奴婢雖然跟了五小姐,可是心還是在皇后娘娘這裡的!”
陳曼芯點了點頭,她對秀珠的話還是很相信的,就算沒什麼從小侍候自己的說法,可現在畢竟自己也是皇后,作奴婢的哪個不趨炎附勢,陳曼婷在秦府眼看着沒出路,她敢對自己有怨言,秀珠沒有不向自己稟報的道理。於是又問道:“那你就聽到這些?還有沒有別的?”
秀珠假裝思索了一下,說道:“五小姐的聲音太小,奴婢只聽到這些,其他的聽不清了。”
“哦,那你知不知道,她所謂的‘太子的事’是什麼事?”
秀珠對於這些還真不清楚,皺眉說道:“奴婢不知道,皇后和五小姐說的話奴婢都一句也不敢打聽的。”
陳曼芯稍微放鬆了一些,說道:“好了,今天的事你做昨很好,以後她再有什麼動作你都來向我稟報。”
秀珠答道:“是,皇后娘娘。”
說完抱着陳曼婷的披肩了,找到陳曼婷後給她披上。
陳曼婷還在抱怨:“不過取個披肩,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我等腿都酸了!”
秀珠心虛地說道:“通報的人不鼓勵類,奴婢求了半天她們纔給稟報,奴婢回去後又跟皇后施禮又什麼的,所以就回來晚了。”
陳曼婷聽着列不舒服,現在自己和陳曼芯的差距是越來越大了,給人家辦着事還要被人家瞧不起着,這可真是同人不同命。
她在這裡傻乎乎地心裡不平衡,卻不知道已經被她的心腹丫鬟給賣了。
她們離開後陳曼芯越想越害怕,又叫人到國公府把母親找進宮來。
母女兩個見面後陳曼芯緊張地問道:“母親,你是不是把軒兒的身世告訴給陳曼婷了?”
母女倆已經多年不談這個話題,哪怕是在沒人的時候也不說,生怕被人聽了去,見女兒突然說起,陳夫人嚇了一跳,說道:“芯兒,你怎麼又說這個,娘我又沒瘋又沒傻的,怎麼可能把這些說給陳曼婷,那不是誠心害你麼!”
陳曼芯說道:“可是您沒說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知道了?這不可能!”陳夫人懷疑道。
陳曼芯就把之前秀珠說的話對她說了一遍。
陳夫人也嚇得目瞪口呆,心想完了,肯定是陳曼婷從梁氏那裡知道的,唉,失策啊,當初自己就不該讓陳曼婷嫁到秦家去,本以爲她能弄死展紅菱給三女兒報仇,沒想到她竟然和梁氏勾結一氣,反過頭來想要威脅芯兒了……
陳曼芯看她臉色不對,問道:“娘,您倒是說話呀,是不是您和她說了?!”
陳夫人還是不敢告訴她駱止軒是秦家孩子的事,臉色蒼白着說道:“沒、我沒對她說過,我想,可能、可能是她根據什麼線索猜到的吧!”
陳曼芯皺眉想了想,似乎也有這種可能,畢竟張淑婉死的事情陳曼婷知道很多,再加上母親和自己的種種言行,或許她真的推測出來了。
想着她狠狠地咬牙,道:“真沒想來,用來用的,竟然把一把殺人刀用成勒自己脖子的上吊繩了,聽秀珠說話的意思,陳曼婷是早就想脫離我的掌控了,如果真讓她搞倒展紅菱,以後和秦昭在一起,那對我的威脅可就大了!”
陳夫人膽顫心驚地說道:“那、那能怎麼辦?”
陳曼芯抿了抿嘴角,狠心說道:“既然她敢有這種想法,那我們就一不做、二不休,讓她也去見閻王好了!”
陳夫人驚訝道:“曼芯你、你要殺了她?”
陳曼芯說道:“不然還能怎麼辦,這件事情,除了母親和我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陳夫人微微低頭,心道除了自己和女兒,梁氏也是知道的,難不成經把梁氏也殺了?
這時陳曼芯又道:“娘,您幫我想想辦法,要怎麼樣才能把陳曼婷解決掉?”
陳夫人苦着老臉琢磨了半天,說道:“曼婷她現在畢竟是安西侯府的人,我們又怎麼能殺?如果把她叫回國公府去弄死,況且有曼婷她娘在也很難成事。”
陳曼芯想了想,說道:“哼,看來秦府還真是個好地方,正好展紅菱不是也想弄死陳曼婷麼,我們便來個借刀殺人好了,讓陳曼婷在安西侯府出去,我們再借力推上一把,到時候,她死也與我們無關……”
再說陳曼婷和秀珠,回到府裡後陳曼婷把人都打出去,拿出那小包藥向秀珠交待道:“秀珠,你把這東西拿去,找機會下在展紅菱的飲食中。”
秀珠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麼,驚訝地說道:“小姐,您這是要……這樣的事奴婢不敢啊!”
陳曼婷惱火地瞪眼,道:“沒用的樣!多大點小事,你就給我推三阻四的!這麼多年我算是白疼你了!”
秀珠悄悄翻眼,什麼叫疼自己,這麼多年,沒少幫你做壞事倒是真的。可是被陳曼婷逼得沒辦法,只好把藥接過來,說道:“那好吧,奴婢就試試,只是展紅菱的院子奴婢很難接近,若是下不進去小姐可別怪奴婢。”
陳曼婷又瞪眼,道:“什麼叫‘試試’,什麼叫‘下不進去別怪你’,做了就得給我做到、做好!本小姐能不能成爲安西侯夫人都看你的了……”
晚上的時候秀珠拿着那藥來到異的房裡,向展紅菱稟報道:“夫人,五小姐命我來、來向你下藥。”
展紅菱道:“什麼藥?”
秀珠把藥包掏出來給她,道:“就是這個,她交待讓我下到夫人的飲食中,我們今天進皇宮,皇后又和王小姐密談來着,奴婢估計這是皇后給五小姐的!”
展紅菱小心翼翼地把藥包打開,用簪尖挑了一點藥放進清水裡,看了看又嗅了嗅,既沒顏色又沒味道,只是估計喝完之後肯定不會像看起來麼平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