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怔愕地擡頭,心道怎麼這麼巧,陳曼婷竟然和小侄女同一天生辰?
“呃……也是,陳小姐怎麼不早說,我們也好幫你慶祝一下。”
陳曼婷低頭道:“那怎麼好意思,我只是一個妾室,上有婆婆和夫人、幾位嫂嫂們,我做生辰也太不懂事了。”
梁氏說道:“哪的話,你可不是一般的妾室能比的,倒底是皇后娘娘的妹妹,說什麼也不能委屈了你……”
說着朝身邊的李媽說道:“去,叫廚房再加幾個茶,然後拿壺好酒來,我和侯爺要幫陳姨娘過生辰。”
李媽早就被她交待過,連忙應了一聲出去。
雖然秦昭不是誠心想幫陳曼婷慶祝,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裝也要裝下去,於是點頭說道:“嗯,好,來點酒助助興也好。”
他說得隨意,卻沒見梁氏和陳曼婷相視的眼神裡那一抹得逞的笑意。
李媽很快把酒拿上來,只是一共有三壺,三個人每人旁邊放了一壺。
梁氏吩咐人給三人各倒一杯,然後舉起杯來說道:“這是曼婷到侯府來過得第一個生辰,我們都沒什麼準備,婆婆便用這酒表達一點心意,希望曼婷在秦家可以長長久久,開開心心,來吧,一起喝一杯。”
說完她先把杯裡的酒喝光。
陳曼婷在旁邊說道:“謝謝婆母,那曼婷便也幹了。”
說着用袖子擋住嘴細細地把一杯酒也喝乾了。
她們兩個女人都喝了,秦昭便不能喝,而且在他覺得喝杯酒也不算什麼大事,於是也端起酒來一飲而盡。可是沒想到酒入嘴之後火辣辣的,好像鋼針一般剌得舌頭和咽喉生疼。
他皺着眉強把酒嚥下去,問道:“這是什麼酒啊?這麼辣!”
梁氏也假裝着問李媽:“是啊,這是什麼酒啊,姨娘過生辰,竟然給我們喝這麼辣的酒!”
李媽說道:“回老夫人,您之前說要好酒,老奴想着這從前老爺的朋友送的北地的酒肯定是最好的,於就是拿來了,沒想到會這麼辣,要不老奴再去換別的來。”
梁氏說道:“哦,既然是別人送給老爺的,那我們就喝着吧,也算是在懷念以老爺。”
秦昭聽說是父親的酒,他便也傷感起來,沒再提換掉的事。
就這樣樑和陳曼婷,你找這個理由乾一杯,她找那個理由乾一杯,秦昭便一杯一杯地陪着喝,可他卻不知道,梁氏和陳曼婷喝的都是清香的果子酒,根本沒什麼酒力,只有他一個人的是烈性酒。
再說展陌府裡的展紅菱,一早上過來之後就張羅着各種事情,快到午時的時候,程彥的妻子、展紅菱和展陌的舅媽於氏也來了,跟她兩個人一起忙活着。
兩人一直忙到晚上,於氏說道:“紅菱,天色都晚了,你還不回府麼?”
展紅菱說道:“不了,我來前說了,今天晚上在這裡住,我叫人在禹州運來一車布料,現在已經到城外了,一會到了我要看一下,有沒有什麼毛病。”
於氏說道:“這怎麼行,你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再怎麼忙也不能把侯爺一個人扔在家裡,去吧,你回府去吧,我在這裡盯着,有事情我會處理的。”
展紅菱笑道:“那舅媽不回去舅舅豈不是也要一個人了。”
於氏說道:“你舅舅今晚衙門裡有事,也告訴我別等他呢,什麼時候回來不一定。”
展紅菱道:“那好吧,那我就回去,這裡勞煩舅母了。”
“什麼勞煩不勞煩的,你快回你的吧。”
展紅菱這纔回屋叫上翠蘿和銀杏,抱着困得發軟的無憂和長樂回府……
再說秦府之中,一頓晚餐吃起來沒完,在梁氏和陳曼婷的配合之下,秦昭不知被灌了從少杯酒,就算他酒量不錯,也被灌得兩眼發花、頭暈目眩。
梁氏看看外面天色已經大黑,秦昭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明知故問道:“昭兒這是怎麼了?好像喝多了。”
秦昭手撫額頭說道:“是啊,這酒太烈了,實在喝不了了。”
梁氏看向陳曼婷,眼中滿是微笑,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回去歇着吧,曼婷啊,你把侯爺送回去吧,別想他一個人摔着。”
秦昭雖然喝多,可是還保護着最後一絲清醒,搖晃着站起身,擺手說道:“不用她了,讓、讓樑可來扶我就行……”
梁氏說道:“樑可不在,我打發他去給曼婷買糕點去了。”
說着話陳曼婷已經走過來,秦昭沒辦法只好讓她扶着出去。
到外面之後了昏頭脹腦地走着,不知不覺被陳曼婷扶到她的屋子去。
秦昭進屋之後感覺不對,擡起朦朧的眼睛看了一下,見不是自己和展紅菱的屋子,轉頭向外就走,說道:“不行,我不能在這裡休息……”
陳曼婷心裡暗氣,心想都醉成這樣了,還是不肯在我的房裡睡,你的定力可真是夠好的。
可是秦昭一個勁向外掙,她想留也留不住,便只能扶着他再往秦昭和展紅菱的院子走。
邊走邊想着,哼,既然你不願意在我的房裡,那就在你們的房裡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能成事,本姑娘什麼都豁出去了!
進到秦昭和展紅菱的房裡之後,秦昭先跌跌撞撞地摸到桌子邊上拿起茶壺,嘴對嘴狠狠喝了一氣水,然後自己又向牀的位置摸去。
陳曼婷對他們的屋子不熟,只好先把蠟燭點着,藉着燭光看了一下,見秦昭已經側着身子半躺在牀上,只是雙腿還在垂在牀邊,手扶着額頭十分痛苦的模樣,並沒有真正睡着。
她心跳突然快了起來,一步步走過來,蹲在牀邊問道:“候爺,您還好麼?要不是妾身爲您做點什麼?”
秦昭扯了扯衣領,說道:“熱,好熱……”
陳曼婷心頭一喜,說道:“那妾身幫您把衣服脫了吧。”
說着伸手去解秦昭衣服。
秦昭一開始還沒什麼反應,可是當她把衣服解開,露出胸膛的時候,秦昭清醒了一些,擡手推她,道:“不、不是你、你出去……紅菱、紅菱……”
看到秦昭胸膛赤|裸,陳曼婷鼻血都快噴出來了,她再也顧不了什麼恥之心,擡手把秦昭抱信,臉巾在他胸上,說道:“侯爺,侯爺您爲什麼要這樣,妾身有什麼不好,讓佻這樣討厭妾身……”
秦昭迷糊着坐起身躲避,道:“不行、不能這樣,出去……”
陳曼婷死纏不依,只差最後一步了,她就不信醉酒的秦昭能把持得住,再次撲上來抱着秦昭說道:“侯爺,妾身喜歡你的呀,妾身什麼都能給您,您就不能寵愛妾身一次麼……”
她以爲今天展紅菱的院子裡沒人,惟一的男僕樑可還被梁氏絆住了,自己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看見,可是卻沒想到,正在這個時候,房門卻突然開了,抱着孩子的展紅菱突然出現在門口。
聽到門響,她和不太清醒的秦昭同時看來,卻見展紅菱也正一臉驚愕地看着兩人。
陳曼婷頓時呆了!
在人家的屋子裡,抱着人家的男人,心裡還打着不可告人的齷齪主意,縱是她臉皮再厚、膽子再大,這時候也得無地自容!
見到展紅菱,不只是她,秦昭也愣了,雖然他身體醉了,可是心裡卻清醒,不然也不會一次又一次推開陳曼婷,見到展紅菱回來,他本能地覺得要壞事,嘴裡含糊地叫道:“紅、紅菱……”
現在三個人中最愣的是展紅菱,她本以爲自己半夜回府能給秦昭一個驚喜,卻沒想到自己“驚喜”了!秦昭衣衫半裸、陳曼婷半蹲半跪在他身前,雙臂還死死地摟住秦昭,這情景實在曖昧到不能再曖昧。
展紅菱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打擊,站在門口嘴脣差點沒咬破了,牙齒咯咯作響了很久,最後把頭一轉,把着長樂向外就走。
身後的翠蘿抱着無憂、銀杏懷裡抱着好多東西,兩人都被她堵在門外,根本沒看到裡面究竟怎麼回事,她突然闖出來把兩人嚇了一跳。
翠蘿驚叫道:“啊,夫人您怎麼了,你慢點,別摔到小主子……”
時的秦昭酒也醒了大半,猛地推開身前的陳曼婷向外追去。
陳曼婷被秦昭推得摔在地上,她一手支着地面在那裡想: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是老天爺在成全她嗎?
翠蘿和銀杏正在門口怔着,秦昭卻又從裡面跑了出,把站在門前的兩人撞得直趔趄。
見到去追展紅菱,翠蘿放心起來,邁過門檻向裡面看去,卻見陳曼婷狼狽地坐在地上。
回想起秦昭出去時的衣衫不整,翠蘿也“明白”了些什麼,眼睛瞪得和嘴一邊大,心想着,我的天啊,終於出事了,難怪夫人會那樣!
再說展紅菱,傷心之下抱着長樂向外跑,她也不知道要跑向哪裡,只是本能地想躲開那個地方,躲開那種場景。
她在前面跑着,秦昭在後面大叫:“紅菱、紅菱你聽我解釋……”
展紅菱哪裡還肯聽他的解釋,抱着長樂飛快地出了院子就要往府門跑。
他們的完門處有矮矮的三步臺階,臺階不高,展紅菱即使生氣之下還抱着孩子,卻也一步就跨過去了,可是她後面的秦昭卻不然,畢竟喝了那麼多烈性酒,雖然意識上知道要把展紅菱追回來,可是身體卻處得半麻痹的狀態,平常上馬提刀都不在話下的他,下這臺階卻閃了腳,一腳踏空,整個人直釘釘摔了下去,摔得“噗通”一聲巨響,好像地震了一樣。
展紅菱聽聲音就知道是他摔了,氣頭上的她本來不想管,可是本能地卻又在心疼,摔得這麼響,肯定摔得很重,不知道受傷了沒有。
她的腳向前邁了兩小步,最後還是止住,抱着長樂慢慢地回身,一步步走回到秦昭身邊。
秦昭被摔得眼前發黑,即使在戰場上從馬上摔下來也沒這麼結實過,他掙扎了半天才爬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