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芯看着一身塵土的他出現在自己前面,頓時覺得自己換了個男孩兒來絕對是正確的,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真不敢保證駱鳳澤回來後會很快來看她。
“王爺,您回來了,一路辛苦了!”
陳曼芯一邊說着一邊過來幫駱鳳澤換衣服。
駱鳳澤說道:“嗯,我還好,王妃才辛苦,生產的時候我沒能在你身邊陪着,本王愧對王妃。”
聽到他說了一句溫存的話,陳曼芯的眼淚瞬間落下來,生孩子的痛苦對嬌生慣養的她來說絕對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生的時候她一直在心裡大罵駱鳳澤沒良心,如果不是有他,自己就不會生孩子,可是他卻對自己不好。得因爲他體貼而落淚,原因並不是感動而是委屈,委屈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得到的卻僅僅是他施捨一般的一點點。
但是多次教訓之後,她不再敢像從前那樣任性了,只能把委屈嚥到肚子裡,還要小心地哄着駱鳳澤。
她和雲珠一起幫駱鳳澤換完衣服,然後把孩子抱到駱鳳澤面前,說道:“王爺,您看看咱們的兒子,又白又胖的,現在都已經滿月了,父皇前日下的旨,賜名駱止軒。”
駱鳳澤滿眼疼愛接過孩子抱着,說道:“哦,讓父王來看看我的小軒兒,我家小軒兒都滿月了才見到父王,想不想父王……”
陳曼芯忙道:“當然想了,每天都在依依呀呀的念哪父皇呢!”
駱鳳澤抱着孩子坐在牀邊,逗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哦,對了,安西侯夫人也該生了吧,她生的到是不是龍鳳胎?”
陳曼芯的臉僵了一下,哪怕是到自己屋裡來了,還是三句話不離展紅菱。想着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生了,倒也是一對,但卻不是龍鳳胎,而是一對女兒!”
“一對女兒……”駱鳳澤目光閃了閃,微笑着說道:“倒也不借,她的女兒一定像她,一對古靈精怪的小姐妹,倒也挺有趣的。”
陳曼芯眼睛眨了眨轉向一邊,這個男人的心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別人生了女兒就是挺可愛的,可是之前卻對自己嚷着,如果生下女兒就把世子之位給張淑婉的女兒,他自己究竟知不知道有多偏心……
張淑婉的屋子裡,金喜正在向她稟報:“側王妃,王爺回府了,只是、只是他去了王妃那裡。”
張淑婉的神情有些失落,不過還是硬撐着說道:“王爺剛剛當爹,回來當然要先去看他的孩子了,這是很正常的事,一會看小王子就會過來了。”
她和金喜都是這樣想的,可是一直等到晚上駱鳳澤也沒過來,原來他在陳曼芯那裡剛剛吃完飯,小王子駱止軒就病了,又哭又叫鬧個不停,奶媽勉強餵了他幾口奶也都吐出來了。
駱鳳澤以爲是自己不會抱孩子把“兒子”傷到了,連忙派人去找御醫過來。
御醫看過之後說駱止軒肚子着了涼纔會這樣,孩子太小不能吃藥,只能用熱毛敷着肚子,等孩子自己緩過來。
駱止軒不舒服駱鳳澤當然不能立刻走,把奶媽一頓臭罵之後親手給“兒子”敷肚子。又累又乏的他敷着敷着臥在牀|上便睡着了。
他睡着了正全陳曼芯的意,把駱止軒交給奶媽抱走,自己也陪駱鳳澤一起躺在牀上睡了。
兩人一覺醒來已經是初更時分,駱鳳澤在外面一個多月,陳曼芯又剛生完孩子身體好轉,兩人當然就該發生點什麼,所以張淑婉就被徹底扔到一邊了。
張淑婉點着蠟燭坐在房裡等着,等到天黑不見駱鳳澤過來,派金喜過去問,結果金喜只陳曼芯的院門就被攔住了,雲珠告訴她,說駱鳳澤和陳曼芯已經睡下了,讓她不要去打擾。
金喜回來向張淑婉稟報,張淑婉聽到之後心裡一陣陣發冷,摸着自己的肚子輕聲叨唸道:“難道僅僅一個孩子,對男人的影響就這麼大?因爲孩子就能改變對孩子母親的看法,如果那樣的話,希望我的孩子也能是個男孩兒,那樣纔能有和陳曼芯爭下去的資本……”
這時金喜說道:“側王妃,難道您忘了,您不是一直懷疑王妃的孩子不是……那什麼,所以您的孩子如果是男孩兒,那纔是真的呀!”
張淑婉腦中一亮,道:“是啊,我怎麼把這茬兒忘了,這件事要是真的,那她陳曼芯可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
不過興奮了一小會兒她又冷靜下來,說道:“此事雖然對我們極其有利,但一定要事行謀劃好,不然萬一搞不好,可就把我們都搭進去了……”
秦昭不在家,展紅菱的孩子滿月也沒擺滿月酒,不過外面的人還是知道了,安西侯夫人根本沒生下龍鳳胎,而是生了一雙女兒。還風傳展紅菱因此抑鬱,產生得了臆症,硬說自己生了三個孩子,長子不見了,兩個女兒被她排老二老三。
其實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所謂的產後得了臆症的消息是梁氏讓人放出去的,不然她實在沒法解釋展紅菱把兩個女兒列爲二小姐和三小姐的說法。
駱鳳澤回到京城後的第二天,展紅菱帶着無憂和長樂去瑞安寺拜佛,給兩個孩子和秦昭祈福。
瑞安寺裡的香火還是那樣旺盛,而與從前不同的是現在除了香客之外,還有很多病人到這裡來求醫。
出家之後的莫青雨寺裡施草贈藥,到寺裡沒多久就得了菩薩轉世的名聲。而寺裡的僧人也沒拿他當剛入寺的小和尚對待,進寺就是方丈的親傳弟子,地位和寺裡的幾個大和尚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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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紅菱從外面進來,一殿一殿拜着菩薩,向功德箱裡捐了錢,然後纔來到院後,讓小和尚向莫青雨通稟,說自己要見他。
莫青雨出家之後的法號還是叫青雨,不知道是方丈覺得他沒有了斷前塵,還是覺得他已經超脫到已經不爲舊事舊物所困擾的境界。
小和尚進去後不一會出來,對展紅菱說道:“女施主,青雨法師那裡還有幾個病人,他讓我帶您到禪室等侯。”
展紅菱心道:“莫青雨無論是出家還是在家,自己想到見他都躲不開要過病人這一關,唉,真是沒辦法。”
想着說道:“那就麻煩小師父了。”
那小和尚在前面帶路,展紅菱和翠蘿抱着無憂和長樂在後跟隨,三人一起來到禪堂。
小和尚給兩人奉上茶來,然後便出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展紅菱和翠蘿兩人在禪堂裡乾等着。
翠蘿小心地向展紅菱打聽道:“小姐,您來找莫先生只是來看望他的麼?”
展紅菱輕呼一口氣,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翠蘿噎了一下說道:“小姐的心思我哪知道。”
展紅菱往她懷裡的長樂身上看了一眼,嘆氣道:“唉,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我煩惱,想來想去的,真快要得臆症了,有時候甚至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錯怪了婆婆,這孩子沒準真是我的?不然再怎麼婆婆也不至於把我的孩子搶走啊,而且這麼久了,她就沒出過府門一步,我想着如果是她偷出去養,怎麼也要去看看吧,所以……”
“所以您想打莫先生確定一下?”
展紅菱的眉頭微微向下垂,說道:“唉,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做到,確定血緣關係這東西可實在太複雜了。”
翠蘿說道:“能的能的!聽說有種滴血認親的方法,是不是親生的一驗就知。”
展紅菱苦笑道:“如果他用的也是那種法子,我還真就不敢相信了……”
兩人說着話,莫青雨已經從外面走來,一身僧袍的他不只沒比從前難看,倒真有幾分世外聖僧的韻味。
莫青雨進到禪堂向展紅菱施禮:“安西侯夫人,讓您久等了。”
自從他出家之後,展紅菱這還是第一次認真看他。
她上下打量着莫青雨,說道:“唉,看來你在寺裡的日子過得還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不過這副疏遠的模樣還是讓我傷心,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出家了呢!”
莫青雨的目光向下垂着,說道:“無論出家與在家,人總還是那個人,安西侯夫人不必見外。”
展紅菱在心中嘆息,如此疏遠的稱呼,我又怎麼能不見外。
她這裡發愣的時候,莫青雨又問道:“安西侯夫人可是向我興師問罪來了?”
展紅菱微愣,道:“問罪?我有什麼可問青雨的?”
莫青雨看向她懷裡和無憂,說道:“便是這兩個孩子,我聽說安西侯夫人生了一對女兒,並不是龍鳳胎,難不成來怪我的藥不靈、或者是脈診得不準了?”
展紅菱淡淡笑了一下,說道:“我是那樣的人麼,莫說我不確定自己究竟生的是不是龍鳳胎,就算我真的生了一對女兒,也沒有怪青雨的道理,青雨盡了力,什麼結果都在老天,青雨畢竟不是真的菩薩,哪裡有那麼大的神通。”
莫青雨再次請她坐下,說道:“那麼夫人此來的意思是……”
展紅菱道:“難道我只來看看你就不可以麼。”
莫青雨道:“可是以是可以的,只是夫人這次來肯定不是。”
“好吧……”展紅菱不得不承認,說道:“我這次來確實是還有別的事,我……我想問問你有沒有確定親緣關係的方法,我想、我想看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目光投向翠蘿抱着的長樂。
“呃……”莫青雨沉吟了一下說道:“按他們的說法可以滴血認親,可是據我的經驗,滴血認親的方法並不準,所以……如果讓我告訴你實話的話,那麼可以說是沒有。”
展紅菱露出失望之色,靜默了半天說道:“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看來這個世界上真不可能有那種手段。”
莫青雨也說道:“是啊,真正的親緣關係是沒辦法驗的,如果滴血,我覺得還不如看孩子身上的特徵,是否與父母兩人相符、或者與家中親近長輩相符的,用醫術去驗的可能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