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石造反也經過一番策劃,先是不聲不響地把家人從晟國京都接出,然後又與穆兆延聯繫,等到他的大軍達到邊境,然後和他合兵一個,帶着寧國軍回頭反攻晟國。
有了他的幫助,沒幾天工夫寧國兵就又再次攻到江州境內。
這個消息傳進京中,駱寰初勃然大怒,火速把衆臣召集到朝堂。
他第一個質問的就是秦昭。
“秦昭,盧大石與你交情莫逆,現在他造反了,你打算給朕一個什麼交待?”
秦昭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被駱寰初問得一頭冷汗,出班跪倒,說道:“回皇上,臣也不知道盧大石會造反,臣回京之後已經不再和他聯繫。”
“哼,不聯繫他之前也是你手下的人,他的性情如何你應該知道,爲何沒能早發現他存不軌,竟然還讓他留在軍中!”
秦昭那個冤枉勁就別提了,就算盧大石早有反心難道他會對自己說?而且讓盧大石留在軍中也是當時樞密院的決定吧,現在竟然一股腦怪到自己頭上。
見秦昭被父皇責難,駱鳳澤站出來說道:“回父皇,盧大石本就是俞宏手下的叛將,當時任用他都是情非得已,與安西侯關係不大,請父皇不要責怪安西侯。”
“可是這兩次任用他都是秦昭的主意,現在他造反,秦昭當然負有不可推卸之責!”
秦昭被他責怪得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說道:“回皇上,沒能及時發現盧大石的野心確實是臣失責,所以臣願再次帶兵出征,平定亂黨!”
駱寰初正是這個意思,見他請命說道:“好,那朕就命你再次統兵,前去邊關平定邊患,敵軍攻勢兇猛,你即刻整頓人馬,儘快出征!”
“是,臣領命!”
商量完軍情從朝上下來,駱鳳澤和秦昭走在一處,憂心地嘆氣道:“真沒想到盧大石也會造反,只是他反得也太不是時候,他這一反前去平叛的必定是你,可是你的夫人卻已經快要生了,安西侯豈不是去得也不安心。”
秦昭比他更上火,可是沒有辦法,就算造反的不是盧大石,前去平叛的也只能是自己,既然在朝爲官,就是這麼不自在。
他一邊發着愁一邊回了安西侯府。
他回來的時候展紅菱正腆着大肚子在花園裡散步。
現在已經確定她懷的是雙胎,八個月的身板兇得歷害,她還能堅持自己運動已經很不錯了。
秦昭到花園裡找到她,來到她身邊扶住她的胳膊,說道:“你怎麼又出來了,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在牀|上躺着。”
展紅菱說道:“沒事的,越是這樣越要運動,不然對孩子不好。”
說完見秦昭臉色很不好,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很不開心的樣子。”
秦昭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說,只能低頭着嘆氣。
展紅菱更加奇怪,說道:“你這究竟是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和我說麼?”
秦昭想了又想才說道:“紅菱,我、我又要出征了!”
展紅菱一陣發怔,道:“怎麼會這樣?又是哪裡出戰事了,又要你出征?”
秦昭說道:“還是西疆,唉,說了你都想不到,盧大石竟然造反了,因爲他與我關係比較好,皇上便怪到我頭上來,如果我不出兵平亂,皇上肯定會懷疑我。”
展紅菱也好生奇怪,道:“盧大石?他怎麼會造反?他之前被俞宏蠱惑,能保下一條命就已經謝天謝地了,現在竟然造反,想必其中有什麼隱情。”
秦昭說道:“有沒有隱情都沒用了,只要造反,皇上就決不會容他活下去。”
展紅菱嘆氣道:“是啊,當初讓他帶幫助你去收伏俞宏的私軍是你的主意,寧國入侵時你投軍的第一站又是去的他那裡,皇上不懷疑你纔怪呢,若是不帶兵去剿滅他實在說不過去。”
秦昭拉着她的雙手說道:“是啊,我也這樣想,再次帶兵我倒沒什麼,只是實在對不住你,你馬上就要臨盆了,我卻要遠離京城,你生產的時候不能在你身邊,實在愧對你。”
展紅菱朝他笑了笑,說道:“沒事的,你放心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不,是我們母子三個,兩個孩子知道父親去爲國殺敵,一定會乖乖出世,不會難爲我的!”
秦昭小心地躲着她的肚子把她摟在懷裡,說道:“紅菱,真是苦了你了,嫁給我實在讓你擔太多的心了。”
展紅菱道:“說得什麼話,當初我在臨州的時候你又爲我做過多少呢,現在換到我支持你,夫妻本就應該相互扶持的。”
秦昭和她溫存了一小會兒,說道:“走吧,我送你回房休息,我的時間不多,再去向母親辭,準備一下就要出征了。”
展紅菱道:“好,我去幫你準備行囊……”
當天晚上,秦昭就帶着大軍誓師出征了。
展紅菱雖然告訴她自己不會出去送,可還是揹着他悄悄來到城樓上,親眼看他帶着大隊人馬遠去。
秦昭又一次要去生死廝殺,她怎麼可能不擔心,之前說得那樣輕鬆都是假裝的,既然知道他非去不可,又何必再給他增加負擔。
秦昭走後的一整夜她都沒睡着,心裡七上八下總是不託底,擔心他在兩軍陣前有危險,又擔心駱允澤那羣人在背後對他使陰招。
實在擔心在不行,第二天早朝時間一過她就來到靖王府。
自從赴過駱鳳澤和張淑婉的喜宴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來。
她來的時候駱鳳澤正在陪着張淑婉,張淑婉懷孕之後吐得歷害,駱鳳澤十分心疼,有時間便在身邊陪着。
聽說展紅菱來,駱鳳澤直接讓人把她帶到張淑婉的屋子。
展紅菱進門之後給兩人施禮。
駱鳳澤看着她的身板嚇了一跳,說道:“哎呀,安西侯夫人怎麼都這個樣子了,可比王妃駭人多了。”
張淑婉也道:“都說安西侯夫人懷的是雙胎,看來真是不假,夫人都這個樣子還出來,實在讓人擔心。”
展紅菱道:“其實我也不願意出門,只是有不得不來的理由,我是來求王爺的。”
駱鳳澤道:“夫人有什麼事儘管說,安西侯不在,有什麼事本王都會幫你的。”
展紅菱道:“我要求五爺的事也是與侯爺有關,侯爺帶兵出征,我擔心有人在背後給他使壞,所以讓想王爺在朝中多加照應。”
駱鳳澤說道:“哦,這個夫人儘管放心,我今天在朝上已經向父皇請命了,全權負現安西侯的軍需,除我之外,其他任何人不得插手。”
展紅菱喜道:“原來王爺早就想到了,有王爺在朝中坐陣我就放心了,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王爺和側王妃,便先回府去了。”
張淑婉說道:“安西侯夫人何必這麼着急走,既然來了便在這裡坐會,我上次沒見到夫的面一直覺得可惜,不如今日我們再殺上兩局,解了那天的遺憾。”
駱鳳澤也道:“是啊,正好淑婉吐得難受,下棋分分神也是好的。”
盛情難卻,展紅菱便留下來陪張淑婉下了盤後才離開。
可是她出府的時候正好被陳曼芯的侍女雲珠看到,回到陳曼芯那裡說道:“王妃,我剛剛看到安西侯夫人了,她的身板可真嚇人,足有王妃的兩個大,真不知道這樣的身子怎麼還敢到處走。”
陳曼芯聽了心裡發恨,暗道看來這女人的龍鳳胎是真的了,這女人怎麼就那麼好命,一胎得兩個、一兒一女,而自己拼了命的想要兒子,結果懷的卻是女兒……
展紅菱越是擔心,秦昭那邊越有事。秦昭的大出發之後還沒趕到江州,軍營中就離奇着了一場大火,把他們所帶的軍糧燒得乾乾淨淨。秦昭抓住了縱爲之人,可是沒什麼也沒審問出來,人卻自盡而死了。
粒米皆無的西征軍只能停在半路上等糧。
駱寰初得知之後又發了一通脾氣,然後再派人給秦昭送糧。
駱鳳澤知道這次秦昭軍中出事多半又是與駱允澤有關,不放心讓別人去送,他便又親自押糧。
這樣一來,安西侯府和靖王府兩個當家人便都離京出去了。
秦昭走了展紅菱擔心,可是駱鳳澤走了卻把陳曼芯高興壞了,眼看着她還有不到個月就生了,如果駱鳳澤在家,她如果真生出女兒來要調換也不容易,可是駱鳳澤一走,府裡便會再有別人盯着她,那樣行事就方便多了。
而這些日子她的母親也儘快壞了,每天派人兩邊詢問情況,既要關注着女兒的情況,還要注意那個孕婦,萬一哪個有動靜另外一個就要生,不然這樣才能保證換下來的孩子不被人發現。
駱鳳澤走第十天,陳夫人突然得到稟報,說那個待產的孕婦不小心摔了一跤,被摔得馬上就要生了。
陳夫人聽了急匆匆來到靖王府,跟女兒說道:“曼芯,不好了,那個孕婦要生了,怎麼辦,你是不是也要立刻生?”
陳曼芯自從懷孕到現在,找了快有一百個郎中給診脈,可是有一個算一個,個個都說她的必是女兒,已經沒有別的懸念了。
現在她已經把所有的希望都研寄託在那個孕婦身上,聽說她要生把心一橫,說道:“好,那我就也生,反正也快到日子了,這時候生沒什麼奇怪的。”
說完招呼雲珠,道:“去,把準備好的催產藥熬上,我這就要喝。”
雲珠奉命前去,不一會把藥熬好端來。
陳夫人見狀擔心道:“芯兒,你確定要喝?催產難保不會出現意外,你可要想好啊!”
陳曼芯道:“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我不生還有什麼辦法,所幸的是王爺不在家,我們行事方便,只要女兒挺過這一次,把兒子換到手,女兒的後半生就有指望了!”
說完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這藥也是陳夫人在京城名醫那裡醫她弄來的,據說藥效很好,即不傷胎兒也不傷大人。
陳曼芯喝過沒多久藥效便起來了,肚子一陣陣擰勁的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