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苦笑着說道:“唉,不這樣實在沒法趕路,三公子不知道,我現在都有點懷疑我自己是男人了……”
駱鳳澤被她說得想笑,可是想想展紅菱又確實挺不容易的又笑不出來了。
這時秦昭走到展紅菱身旁,低聲問道:“紅菱,裡面的人怎麼樣?”
展紅菱向兩旁看了看說道:“莫先生又給他們餵了一次藥,現在還在房裡躺着,掌櫃打聽他們的情況,我說他們病了。”
秦昭點了點頭說道:“唔,三公子是專門來押他們進京的,走,我們進去吧。”
在這裡不好細問,展紅菱只好說道:“那真是太好了,走,我們進去吧。”
駱鳳澤朝帶來的幾個侍衛揮了揮手,這些人跟在他們後面向客棧裡走去。
雖然這些人都喬裝成駱鳳澤的僕人,可是突然間來這麼多人,客棧掌櫃還是嚇了一跳,見是展紅菱和秦昭帶來的人,問道:“二位,這是你們的客人還是來住店的?”
秦昭說道:“這是我那幾位朋友的家人,聽說他們生病來把他們接走。”
“哦。”
掌櫃半信半疑,可是卻深知有些事情不能多問,便住嘴不理。
他們進去的時候樑可和莫青雨還在房裡守着,知道這幾個人的身份重要,他們一時也不敢鬆懈,從秦昭走了之後兩人幾乎就沒離開這間房。
見到駱鳳澤在秦昭的陪伴下走進來,趴在桌子上打磕睡的樑可立刻站起,而莫青雨不知道駱鳳澤是誰,慢慢站起身說道:“秦兄,你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
秦昭也沒向他介紹莫青雨的身份,只是說道:“已經辦妥了,現在要把他們押走,先生辛苦了。”
“無妨。”
他們說話的時候,駱鳳澤看着被平放在牀上的幾個人說道:“就是他們?”
秦昭點頭道:“是的,那個黑壯的就是盧大石,其他的都是他的手下,紅菱那塊令牌也是從他手裡得來的。”
駱鳳澤朝身後的侍衛們揮手,道:“來,把人架出去,出去時小心些,別讓人看出破綻來。”
那些侍衛立刻過來把盧大石和那幾個軍兵架起,扶出去送到外面的車裡。
衆人收拾了行李,到樓下結了房錢後全都上了駱鳳澤帶來的車輛,一起向京城趕去。
有靖王府的人押車,連進城門的時候都沒人敢到車裡看一眼,順利地把這幾個人押進城中。
把人移交給駱鳳澤,展紅菱和秦昭的心纔算放鬆一些。
展紅菱離家日久,知道外公一家和展陌肯定擔心死了,於是和秦昭、莫青雨分開,自己去了程府。
而秦昭則帶着莫青雨回到自己家。
果然如展紅菱所想,她幾個月沒回來,外公程應舉和舅舅程彥都快爭急瘋了,以爲她在寧國出了事,前後派出幾拔人去尋找了。
展紅菱一進程家大門,看門的家人像見了神仙一樣驚喜,連招呼都沒和展紅菱打一個,卻大呼小叫地向府內跑去:“老爺、少爺!紅菱小姐回來了!紅菱小姐活着回來了!”
展紅菱微微冒汗,心道怎麼還特意加了“活着”兩個字,好像有誰告訴他們自己死了一樣。
她一邊想着一邊向裡面走,沒走出多遠,展陌已經風一樣撲了出來,眼裡含淚道:“姐,你怎麼纔回來了,我們都擔心死了,前些天聽說西寧被東寧給滅了,我們還以爲你死在那裡了呢……”
展紅菱連忙拍着他的後背說道:“沒事的,姐這不好好的,姐福大命大,走到哪裡你都不用擔心,死不了的。”
他們說着話,程彥也已經大步從裡面出來,看着展紅菱神情激動,說道:“紅菱,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這陣子你外公和我們有多擔心你,你外公從你走了沒和天就開始唸叨,後悔不該讓你去。”
展紅菱輕輕推開展陌道:“都是紅菱的不是,讓外公和舅舅擔心了,若不是那裡不便通信,我就早寫信報平安了。”
程彥說道:“好了,平安回來就好,快進屋裡,你外公還在等着。”
進到廳裡見了外公又是一陣唏噓,問到這次寧國之行可查到秦沛的死因,展紅菱說道:“有些眉目,我們找到的大夫說伯父確實有被藥物害死的跡象,但是還有些細節不清楚,大夫已經被我們帶回來了,以後就住在秦昭家中,直到弄清秦伯父的死因爲止。”
程應舉嘆氣道:“唉,果然是這樣,可憐秦沛本來都已經疾病纏身了,竟然還有人要害他!”
展紅菱低頭不語。
程彥又問道:“紅菱,西寧滅國時聽說百姓們慘遭屠戮,西寧國血流成河,不知可是真的?”
展紅菱想起當初西寧王都街頭的景象,道:“雖然沒達到那種程度,不過卻也相當悽慘,人是死了不少。”
程應舉說道:“唉,戰亂就是害人,當初寧國攻晟國的時候晟國也是生靈塗炭,戰火甚至幾乎漫延到臨州,街上到處都是逃難的人,凍死餓死的不計其數,右不是後來他們寧國自己鬧起來,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呢!”
這樣的事展紅菱倒沒聽說過,還以爲臨州一直都很安定呢,於是問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啊,看現在的臨州很繁華啊,沒見哪裡有哪裡有戰爭的痕跡。”
程應舉說道:“那是我小時候的事,外公就是那時候被餓怕了,之後就想盡法辦賺錢,結果後來越賺越多,反而覺得沒意思了,又跑到京城裡做這受罪的官,一做就是幾十年啊!唉,現在年紀大了,不求別的,只求以後別再經歷那樣的戰亂就行了!”
他的話說得展紅菱心裡一動,外公現在看來家大業大,原來卻吃了那麼多苦,可是這戰亂誰又知道呢,連年戰爭的寧國都窮瘋了,還不是說打就打來。
想着她往屋子裡看了看見沒有別人,小聲說道:“唉,其實,晟國還真是沒準很快就要打仗了呢。”
程彥目光一凝,道:“哦,是紅菱在寧國聽到什麼消息了?”
“這可不是聽來的消息,我們是親眼所見,親自證實的。”
說着她低聲把這次的事情和舅舅外公說了一遍。
程應舉和程彥聽完也嚇得直髮愣,程彥驚訝道:“俞宏竟然要造反?!他已經官至極呂,爲什麼要這樣?!”
展紅菱說道:“肯定還是有值得他造反的理由吧,本來這是極爲機密之事,皇宮裡也只有皇上才知道,說給外公和舅舅知道,是要讓舅舅以後在朝上小心些,不要說錯了什麼話,交往錯了人。”
程彥道:“那倒沒事,平常我在朝上不怎麼說話,只是作夢也沒俞宏會是這樣的人,他平常不是跟太子密切麼,卻沒想到是自己要造反。”
展紅菱道:“他和太子來估計如果不是爲了掩飾他的目的就是想通過太子多知道一些皇家的事情。”
他們這裡議論的時候,駱鳳澤已經把盧大石等人押解進自己的府裡,擔心帶進宮去再被人發現,只能放在這裡看押。
進城之後莫青雨已經給這幾個人服下解藥,駱鳳澤的侍衛們給他們上了綁繩。
之前自己進宮已經很惹太子懷疑,駱鳳澤便沒敢再連夜去見父皇,坐立不安地在府裡守了一夜,熬到第二天上午才進皇宮去向父皇稟報。
駱寰初聽到消息後決定親自到靖王府去審問,並且讓駱鳳澤把秦昭也叫來,兩方對質,審問起來或許容易些。
就這樣登基以來出宮不過幾次的駱寰初改換裝束,帶着幾個貼身侍,甚至連隨侍的太監也沒帶,就這樣來到靖王府。
他來的時候秦昭也得到消息趕到。駱鳳澤把府裡的閒雜人等都趕得遠遠的,讓侍衛把盧大石和那幾個人都押到衆人所在的客廳,都綁好扔在地上,然後侍衛們退了出去,只留下駱寰初和秦昭、駱鳳澤三人在場。
盧大石等人昨天夜裡就醒過來了,只是沒想到不過和“寧國來使”喝了頓酒,結果就弄成這樣了,醒來不只換了地方,還被人綁起來。
他們的嘴都被塞着,想找人着問也沒法問,直到被押到客廳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
這時終於見到有人,他趴在地上擡頭觀看,見前面主位上坐着一個人,此人臉色嚴肅,神態威儀,一看就知道是個當大官的;除他之外,廳裡還站着兩個人,一個俊秀的小白臉自己不認識,而另外一個卻是自己找到秘營裡去的“劉廣”。
看到秦昭也在,被拔除嘴裡填塞物的他憤怒地大吼道:“劉廣,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把我們綁起來,這裡又是哪裡?!”
秦昭爲了套他話沒有說實情,說道:“盧將軍,這裡是俞大人的府上啊,你不是到他的府裡來過麼,怎麼都認不出來了?”
盧大石雖然去過俞宏家,可是卻不熟悉,被秦昭這麼一說他還真有點信了,想着難道是自己喝醉了,被秦昭一路帶到這來?於是消了些怒火奇怪地問道:“這是俞大人家?可是俞大人爲什麼要綁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