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升跪地哀嚎起來:“不敢啊!小人真的不敢啊!小人只想找秦家要個說法,真的與三皇子無關……”
“不敢你也敢了,無關現在也有關了!我倒要問問你,你究竟打算怎麼樣?是跟本皇子到府裡去好好談談,還是立刻走人,從令後不再來秦家鬧事?”
王全升連連點頭:“小人走,小人走還不行麼,求三皇子放過!”
駱鳳澤這才擺了擺手說道:“記得本皇子說過什麼,你若再敢來秦府鬧事,看本皇怎麼怎麼你……”
展紅菱在後面看了半天,見他的意思是要放王全升離開,連忙說道:“三皇子且慢,我還有幾點疑問,讓這人答完再說。”
駱鳳澤回過頭來,問道:“展小姐還有何疑問?”
展紅菱道:“朱媽去世當夜秦伯母就曾派人找過王全升,可是他和他的兒子卻都不在,甚至連去哪了都沒人知道,爲什麼現在他突然間回來,他回來了,他的兒子又在哪?他們家爲什麼要搬走,朱媽在秦府晨都做了什麼,他究竟知不知道?”
駱鳳澤暗想,對啊,朱媽帶着許多疑團死了,那麼這些事就應該問他的家人,自己竟然只想着幫秦家打發走這個麻煩,卻忘了還有關鍵的事情沒問。
想着朝王全升說道:“聽見沒有,展小姐問這些問題,你都一個一個的回答,回答完了就可以放你走。”
王全升眼珠直轉,心道不是自己來秦家找茬的嗎,現怎麼成了自己受審了?可是沒辦法,皇上的兒子就在眼前站着,自己敢不回答嗎?
沒辦法只好說道:“小人、小人賭錢輸了,房子被別人收去,小人沒地方住,所以就帶着兒子走了,後來到這來找我老婆要錢,聽人說她死了,所以、所以小人就想給她討個公道,至於她在秦府裡做什麼小人卻不知道了,便是她向來本份,肯定不會做什麼錯事就是了,要是有人說有,那也是冤枉她!”
聽他說完,駱鳳澤轉頭又看向展紅菱,意思是問她這個回答她是否滿意。
展紅菱注視着王全升,見他頭垂得低低的不讓人看到臉,看起來像是害怕駱鳳澤,但未必不是在那裡心虛。
她想了想朝駱鳳澤說道:“那三皇子就讓他離開吧。”
駱鳳澤吩咐兩個侍衛,道:“放了吧。”
這兩個侍衛才鬆開手,王全升從地上爬起,狠狽地向府門走去。
秦昭想了想吩咐樑可:“去,悄悄跟着這人,看他去了哪裡。”
樑可也領命出去。
梁氏見秦昭又和駱鳳澤、展紅菱湊在一起,他們的事自己根本管不了,只好向駱鳳澤告退,自己回房歇着去了。
秦昭請駱鳳澤、展紅菱到廳裡落坐,問道:“三皇子怎麼出現得這麼及時?”
駱鳳澤道:“再過些日子就是殿試了,別人都在準備,我想過來看看你有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
秦昭搖頭道:“父親去世,我哪還有心思求功名,安心在家爲他守孝就是了,殿試我是肯定不會去的,去的話不只別人嘲笑,我也會看不起我自己。”
駱鳳澤也低頭,道:“是啊,老師的死對秦家實是個巨大的打擊,不只他不能再爲父皇分憂解難,而且要把你一禁三年,不能成親、不能爲官,大好的三年時光就沒了。”
一旁的展紅菱說道:“所以我才懷疑秦伯父的死不正常,實在太是時候了,死在科考快要結束時,不只能影響到這次科考,甚至連下次的科考都在孝期之中,同樣不能參加,簡直是毀了秦昭半生!”
駱鳳澤也道:“是啊,按展小姐的推算,若真是人爲的話,對方的用心實在是太險惡了!”
秦昭也低頭咬牙,內心的痛恨遠勝過展紅菱和駱鳳澤,並且憑藉做兒子的直覺,他更加感覺到父親的死不正常,所以但心有線索就要拼命地查到底。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想起羅芙草的事,對展紅菱說道:“對了紅菱,你把那種草拿給三皇子一些,請他幫忙找御醫問問,看能不能有人知道那東西的作用。”
展紅菱從翠蘿手裡拿過包着羅芙草的小布包遞給駱鳳澤,道:“這就是那天我們在秦伯父枕中找出的羅芙草,我今天剛剛找郎中問過,那些人竟然全都不知道,只有一個老郎中說這是西寧國的草藥,至於效用什麼的根本說不清楚。”
駱鳳澤一邊接過一邊狐疑道:“竟然是西寧國的東西,現在兩國局勢緊張,已經很少有西寧國的商人過來了,怎麼他們那邊的草藥還能賣到我晟國來呢?”
秦昭也道:“是啊,更希奇的是這麼少見的草藥還出現在我父親的枕,要說沒有異常誰會相信。”
駱鳳澤親自把草藥收好,說道:“好的,我會找可靠的御醫去問,你們這邊也再查着,發現什麼情況及時通知我,總之我肯定不會讓老師死得不明不白的。”
說完話天色已晚,駱鳳澤和展紅菱便都告辭出了秦府。
展紅菱和翠蘿剛回到棋苑,就見程府的下人在府裡等候,見到展紅菱喜滋滋地說道:“紅菱小姐,您可算回來了,我都在這等半天了,我家少夫人讓我請您過去呢,老爺和陌少爺回來了,晚上設洗塵宴。”
“外公和陌兒回來了!”
展紅菱也是一喜,外公和陌兒一走兩三個月,自己每每想起都在擔心,這一老一小都不會照顧自己,生怕他們有點什麼事情。
她身旁的翠蘿聽到這消息也開心到不得了,程家老爺和陌少爺回來,就是栓子也回來了,分別這麼久,終於可以見面了。
於是展紅菱就着從秦家回來的車馬又來到程府。
程府裡面正熱鬧,一大家子人都聚在客廳裡,圍着程老爺子和展陌噓寒問暖,打聽一路上的情形。
展紅菱進來這後展陌立刻跳起來撲了過去,兩手抱住她的腰叫道:“姐姐!你怎麼纔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展紅菱摸着他的頭說道:“姐姐去你秦師兄家有點事,回到棋苑才知道你和外公回來,不然早過來了。”
說着上前向程應舉請安道:“外公一路辛苦,爲了陌兒,讓您老操勞了。”
程應舉擺手道:“沒事的沒事的,出去走走反而心情好,我看要是留在京中,我這陣子纔不好過呢。”
展紅菱知道他說是的罷|市官司的事,但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只說道:“不知這次求醫結果如何?我看陌兒的腿腳靈便多了。”
程應舉道:“求醫的效果不大,走遍了知名的骨傷大夫,只是求來些鍛鍊筋骨的方法,恢復成什麼樣還是靠他自己努力,自己活動,自己覺着控制。”
展紅菱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沒事的,總歸有這樣的說法,看來只要他努力,還是有希望的。”說着回過頭來心疼地看着弟弟,道:“陌兒要記得,以後不能偷懶,一定要自己好好練習。”
展陌出去這兩個多月,長得高了,也曬得黑了一些,他伸出受傷嚴重的右手,道:“我沒有偷懶,每天都在練習,姐你看,現在已經有三根手指能動了,現在已經夠拿筆的了!”
展紅菱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無論身全恢復得怎麼樣,最起碼出去走這一次,展陌的心情又好起來了,這比什麼都強。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過晚飯,其他人都散去了,展紅菱和展陌、舅舅程彥一起來到外公的小客廳落坐。
程彥問道:“父親,休市的案子您打算怎麼辦呢?”
程應舉看一眼展紅菱,道:“你不是說紅菱找三皇子向皇上說明實情,皇上要親審此案了麼,那你明天就稟明皇上,我去面聖就行了。”
程彥說道:“可是鄒帛文那邊畢竟還有幾個證人,我們這裡什麼都沒有,萬一藤晉再做手腳,直接咬死了父親,恐怕還是不好辦。”
程應舉胸有成竹地笑了一下,說道:“你爹我哪是那麼容易被他們咬死的。”說着叫僕人拿過一個薄子來,遞給程彥說道:“你看這是什麼。”
程彥接過打開一看,頓時面露喜色,道:“父親佻是什麼時候弄的,我身在京中竟然不知道!這下好了,有了這東西,就不信他們找的那三五個商人的話還能作數”
展紅菱好奇那東西是什麼,卻又不好直接過去看,不過喪好舅舅知道她等得着急,伸手把薄子遞過來。
展紅菱打開看去,卻見竟然是一份京城商人們的聯名書,書信的第一面是向皇上說明這次休市事件與外公全無關係,完全是被鄒帛文壓迫而自發組織,再後面一邊幾十頁,竟然都是商人們的簽名和手押,粗略估計竟然要有上千人。
展紅菱目瞪口呆,沒想到外公身在外地,竟然會弄出這麼個東西,要走訪千來家商戶可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到的,難怪外公在外面一直不回來,看來是暗地裡找人弄這東西去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對外公刮目相看,從前只聽說外公在商人中有威信,今日算是眼見爲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