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回想起阿爾法跟我說過的話,生活要及時行樂,假如在將來的旅途中遇到屬於我的那個她,我一定義無反顧的追求到底。
阿爾法正在用實際行動向我證明:老子不是開玩笑的!老子要來真的了!
鐵籠裡的貓羣要沸騰了,大笑,怪叫,聲浪快把頂上的帆布都掀翻了,鐵籠裡面空間狹窄,關兩隻的隔間裡貓咪幾乎臉貼臉,關三隻的就已經疊羅漢了!,而現在跟安可可關一起的那隻棕色貓咪已經驚呆了,他原本嘲笑安可可向素不相識的偶遇者伸手求救,沒想到現在連求愛者都出現在面前了。
我看的出來他此時的尷尬,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籠子,但這是不可能的,空間就這麼大,他只好把身體儘量蜷縮在一起,假裝透明瞭。
貓羣亢奮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但還是在竊竊私語,安可可張張嘴,既不能對阿爾法的話充耳不聞,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迴應我們。
也許我的問題最直接最關鍵吧,她還是先問我:“你打算怎麼救?”說話間,她望向我們的腳下,我注意到,整個大鐵籠子分成左右兩部分,分別用一把鎖關起來,然後再使用鐵柵欄將空間分成狹窄的隔間。
鐵鎖很新,柵欄幾乎跟我們的尾巴一樣粗,除非能搞到鑰匙,否則我們真的只能陪安可可走最後一程了。
阿爾法依然很執着:“我有辦法救你,但是你要答應我的請求。”
我不禁捂臉。大哥,我服了你了,這話說一遍就讓我們很難爲情了,第一次可以算你一時衝動,心直口快,就這麼算了,你又來一次,這不合適吧,聽得我尷尬癌都快犯了啊!
南槍槍也只能默默轉身假裝開解他的小弟:“沒事,丟了就丟了,到城裡有精品貓糧吃,那才叫絕味。”
我遲疑着說:“那個,最重要的還是先救大家出來,對了,這種事情一般有保護協會的志願者會攔車實施救援的……”
貓羣發出一片泄氣的哀鳴之聲,其中有個細聲細氣的嗓音說:“我已經被抓了三次了,被志願者救了兩次……”
“這條路我走過,上次就是在屠宰場門口被解救的,不知道這次還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阿爾法揮手讓大家安靜,說道:“好了,好了,大家稍安勿躁,我來想想辦法。”
說完,他盯着車頂沉吟半晌,然後看向我說:“我有個主意,等我先去車頂上檢查一下。”
這個鐵籠子高度上已經超出駕駛艙一塊,仰頭看着還是很炫目的。
阿爾法原地起跳,先抓住了鐵柵欄,然後像一隻壁虎一樣慢慢的一步一步爬上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一閃,消失在鐵籠頂,過了一會兒他探頭道:“你們都上來,我需要幫手。”
爬鐵籠子可不像爬樹,不光費力氣,還費爪子,我的左腳掌被固定柵欄的鐵絲劃破了,踩在白色的帆布上,一步一個紅腳印。
這時候車輛速度明顯加快了,王胖胖最後一個爬上來,被風吹的睜不開眼睛,滿臉驚慌的說:“阿爾法你想出的辦法最好能讓這車停下來,不然的話,待會兒再讓我從這麼高的地方爬下去,打死我都不幹!”
阿爾法現在站在鐵籠子的最邊角,風吹的他搖搖欲墜,但是他面無懼色道:“我就是要讓車停下來,然後再去搶他的鑰匙。”
說罷,他開始張開嘴衝着帆布的一個角咬下去,可是這帆布本身厚重,耐力又強怎麼可能咬的動,再細看的時候我發現,這帆布跟鐵籠子之間一共有六個用細鐵絲綁好的固定點,阿爾法指揮我們把車後半身四個固定點的鐵絲全部解開。
這鐵絲綁的也不是特別緊,南槍槍牙口比較好直接就可以把鐵絲咬斷了,這一步很輕鬆就搞定了。
接下來有點難度,失去鐵絲固定的帆布開始被風掀了起來,一直被關在中間的貓咪過慣了暗無天日的生活,突然眼前一亮,欣喜若狂,阿爾法趕快指揮他們安靜,否則只要貨車司機聽到響動,往後窗看一眼我們的計劃就徹底完蛋了。
靜靜觀察一會兒,司機沒什麼反應,對面也沒有來車,現在就是最佳時機。我們按照阿爾法的吩咐,分兩組,分別咬住帆布的兩頭,然後一起用力向駕駛艙的方向拉。
這次弄出來的動靜較大,司機好像意識到後面出了問題,正要回頭看,但是已經晚了,我們飛快的爬過駕駛艙的頂層,抓着帆布的邊角跳了下去,整個帆布“嘩啦”一下將駕駛艙全部遮蓋起來,司機已經沒有了視野,手慌腳亂的踩剎車,打方向盤,貨車像喝醉了酒一樣開始走S型路線行進,我和阿爾法正好在同一邊,現在我們離地面也就不到半個身長的距離,我左邊就是飛速旋轉的車輪,但是比起跳瀑布,這些都是小意思,我能看到阿爾法眯着眼,咧着嘴衝我樂。
貨車最終還是衝出了路面,開上了輔路,最後撞停在一棵大樹上,金黃色的樹葉嘩啦啦落滿了駕駛艙,我們的“蹭車之旅”也就到了終點。
駕駛艙靠我們這邊的玻璃門是半開的,阿爾法抓着帆布向上爬了幾步,一翻身跳了進去,我能聽到駕駛員的怒吼聲和阿爾法的嘶叫聲,過了一會兒,阿爾法嘴裡叼着一串鑰匙出現在窗口,他把鑰匙扔出窗外,我張嘴接住然後往車後跑。
經歷剛纔的驚險一刻,我叼着鑰匙出現的時候,貓羣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歡呼聲,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把鑰匙挨個試一遍,打開鎖,所有的貓咪都重獲新生了。
“三劍客”還在地上躺着,估計是被剛纔的撞車弄的七暈八素的,有點找不着北。王胖胖愣了半天吐出一句,“阿爾法,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我們跟貓咪揮手告別的時候,我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想法。我們在七星塔裡燒死了那麼多貓咪,雖然他們是邪惡的,但是我們當時的手法也比較極端,現在我們遇到這羣將要被送到屠宰場的貓咪並且順利的把他們救了下來,這可能是冥冥之中我們可以贖罪的一個好機會吧。
這是不是就是命中註定呢?
“當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遇見你就是命中註定!”
我回頭,阿爾法正一臉花癡的看着安可可,中間居然還擺着幾根火腿和半拉麪包!這是下聘禮麼?難怪阿爾法把鑰匙扔給了我!
我還在爲自己當一次英雄,享受一次喝彩而激動不已的時候,阿爾法已經開動腦筋爲了把妹而顯手段了。
安可可如墮五霧裡中,她轉頭看着我,問:“你的朋友是怎麼回事?”
我剛想回答,阿爾法再次搶話:“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阿爾法,初次見面,請多光照。”
阿爾法介紹自己的時候沒把那一長串名頭擡出來,我已經謝天謝地了。
他緊接着又問道:“你呢,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說罷又發現了什麼似得,“哦,愛麗絲,你叫愛麗絲,我才發現你有一個漂亮的項圈,上面的字母就是你的名字吧。”
安可可點點頭,說:“謝謝你救了我,阿爾法,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朋友們都叫我安可可,我已經不是寵物貓了。”
阿爾法嘴裡唸唸有詞“安可可,安可可…稱讚道:“不錯,好名字,安靜,溫柔,可人。”
我真是停不下去,安靜,可人是阿爾法拆開名字硬扯出來的,那“溫柔”是怎麼來的?再說了用“溫柔”來形容安可可真是糟蹋了這個詞的本意。
王胖胖看着那幾根火腿,眼睛開始放光,喊道:“我們差點被撞死,阿爾法你太不仗義了,就顧着泡妞!”
阿爾法正色道:“請你說話注意點,這個是我未來的……”
我趕緊大聲咳嗽幾聲,打斷阿爾法的表白,說:“那個,我們先找地方休息一下吧。”
王胖胖不依不饒,喊道:“爲了救她,我的魚都沒了,阿爾法你要補償我。”
阿爾法嘆了口氣說:“我已經送去了,除非我未來的……”
安可可搶過了話:“送我的是麼?好,我可以隨意處置吧?”
阿爾方法眼睛一亮,幸福感爆棚,說:“當然可以了,隨便你。”
安可可將火腿和麪包全部推到了“三劍客”身邊,冷冷的說:“都送給你們,謝謝你們救了我。”
然後轉過身走了。她居然走了?我怔怔的看着安可可的背影,想追上去,但是心裡千頭萬緒不知該跟她從何說起。阿爾法倒是毫不猶豫的緊緊跟上去了,這耿直boy突然化身追妞情聖我真是始料未及啊!
想了想我還是跟上去比較好,畢竟有很多事情需要找安可可問清楚。
“走吧,別愣着了!”我招呼南槍槍一夥,他正在跟小弟們分食麪包和火腿。
南槍槍突然擡着頭衝我詭異一笑:“朋友?情敵?唉,真是頭大啊!”
胖胖和流流這兩個小壞蛋故意笑的很大聲,李流流一邊笑一邊咽都被火腿嗆着了,正在不斷乾咳,這幫唯恐不亂的傢伙。
我淡淡的說一句:“那麪包都長綠毛了,你們小心吃的拉肚子,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說完我衝着阿爾法和安可可的背影追了上去,背後傳來“三劍客”咳嗽和嘔吐聲。
活該!我心裡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