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家,還被幾個熊孩子追趕了半條街,等到了火鍋城的時候,我都快累吐血了。
阿爾法也勉強支着困頓的眼睛,啞着嗓子喊:“金大大,麻煩來碗熱乎乎的麪湯。”
這點出息!我必須要進補一下了,“我不要麪湯,我要來一整條魚!”
“金大大不在,沒有面湯也沒有魚!”
一聽這心不在焉,磨磨唧唧的聲音我就知道肯定是王胖胖,現在已經過了開店的時間了,這貨居然斜臥在石頭臺階上懶懶的曬太陽,嘴裡還大嚼特嚼,香氣四溢,怪不得說話這麼含糊。
“你吃什麼呢?”我小心說話怕把滿嘴口水噴出來。
“沒什麼,你們怎麼纔回來,看樣子昨天動靜挺大啊。”王胖胖好像有點慌,匆忙擦嘴掩飾。
我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王胖胖連連咳嗽,不得不把已經嚼的稀爛的一條小魚乾吐了出來。
我立刻就清醒了:“好啊,你是土豪嗎?知不知道你吃的這條小魚乾能換到五分之一的芝士火鍋啊!”
王胖胖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放手,咳咳咳,放手啊……”
李流流也跑出來了,賊頭賊腦的說:“遊輪那邊的‘二陳’來過一趟,說是等你回來就去一趟遊輪,他們有事找你商量。”
我自然知道是什麼事情了,飛流昨晚帶着自己的兄弟們大鬧中海遊輪替我吸引火力,沙裡飛一定是找到了證據然後又賣一個人情給“二陳”。
李流流又說了一遍,唯恐我沒聽清,我說道:“有事情商量應該是他來找我,我幹嘛找他!”
找他肯定要被揍!
李流流不聲不響的躲到一邊去了,喃喃道:“這跟我可沒關係。”
他張口說話的時候我也聞到一股風乾魚的鹹腥味,山上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金大大要是知道自己僱傭的店員趁他不在偷偷把錢當放吃了,估計也要吐血三升啊。
阿爾法也知道今天冰鍋冷竈肯定開不了夥了,忙着打聽安可可的傷勢,王胖胖咳嗽了好半天,翻着白眼說出了醫院地址,我和阿爾法餓着肚子再次出發,不等到安可可和女王徹底脫離危險,吃什麼都味同嚼蠟。
我先安排飛流在火鍋城等我們回來,反正他身上都是些擦傷,藥效過去之後也特別累,我讓他隨便找地方休息。
臨走我安排王胖胖先忍忍別等我們回來連家都被他吃進肚子裡去了。
醫院我是來過一次的,一切輕車熟路,只是我和阿爾法這渾身血跡的樣子被攔下來了,沒辦法一定是被當做沒主人的野貓了。
“我們本來就是流浪貓啊,沒什麼可抱怨的。”阿爾法隔着玻璃窗看裡面鮮豔光潔的地板。
“不一樣的,這裡面也有混進去的,我是知道的,你看那隻,他還在笑,那不就是整天在牆角根裡撿垃圾的花花嗎?”
花花看到我指指點點笑的更歡實了,我氣的吹鬍子瞪眼睛但是沒有任何辦法,最後他笑的無聊了,自己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
花花剛出門口就被我一把抓着耳朵拽了出來,不管他怎麼嚷嚷我都不放手,一直拖着他走到角落裡我才鬆手。
花花揉揉自己的耳朵,笑嘻嘻的打招呼:“兩位老闆,早上好!”
我嗯了一聲,說道:“在醫院有沒有看到我朋友?”
“有,有的!”花花雙耳直立,嗓音洪亮。
“哦,”我挑眉問道:“哪個朋友,我說了麼?”
花花語氣陡然一變,指着阿爾法笑道:“這不就是你形影不離的朋友麼!”
“我……”阿爾方衝上來,攥緊拳頭,“你這傢伙真是不打不識相啊。”
花花抱頭求饒:“別打別打,開個玩笑麼,我知道,二位最心愛的已經一大早就被送進醫院啦,我早就打聽好了,已經出了急診,沒什麼大礙,你看着消息夠不夠一頓飯錢呢?”
我扭頭拉着阿爾法準備離開,留一句:“夠!你現在就去吧,過了今天就作廢了!”
花花嗖的一下就躥我們前面去了,不忘說一聲謝謝老闆!
“你這不是欺騙人家嘛!”阿爾法稍稍埋怨道。
“他太懶,就專門吃剩下的,要是有工作的話也不會被欺騙,我這是在幫他。”
花花只是小插曲,自從出了國庫和錢莊連續被盜之後,流浪貓開始對這種新的秩序不信任了,努力就能改變一切的想法已經開始土崩瓦解,慢慢的東城也會成爲第二個南城那種幫派氣息籠罩的地方吧。
我和阿爾法就找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慢慢等,南槍槍和金大大應該在醫院裡,如果有消息的話他們應該出來通知我們一下。
我們倆飢腸轆轆又昏昏欲睡,不時互相叫醒對方,免得真睡過去了,阿爾法提議還是聊天提神吧。
我說出自己最擔心的事情:“你說要是烏雲蓋雪真的失憶了,我可怎麼向安可可交待?”
“我還在想安可可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呢,你怎麼想的這麼遙遠!”
“啊?”我撥弄一下阿爾法的腦袋,“你是不是操心操過頭了,昏迷不醒的是女王,安可可出去的時候還能自己爬到哈克的背上呢!”
“那你就先想想女王要是沒挺過去你該怎麼辦……”稍頓之後阿爾法才說:“她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這個嘛,好像你說的挺有道理,不過我最想的知道的是烏雲蓋雪……”
阿爾法不耐煩的打斷我的話,說道:“能不能不要總提她,有些事情力所能及我們就做,努力拼搏也可以爭取一下,但是那種虛無縹緲甚至有點怪力亂神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這段話像一鍋鮮美濃郁的雞湯,我聽的都開始流口水,慢慢品出點別的滋味。
“阿爾法,你是不是開始討厭我們費這麼多功夫去爭取烏雲蓋雪?”
阿爾法不說話了,可能他也覺得剛纔的那番話說的有點欠考慮,要是安可可聽到這一段,他可能就徹底沒戲了,烏雲蓋雪是安可可的眼睛珠子,捧着怕摔地上沾上灰,含着怕像糖豆一樣化掉。
愛,應該是有限度的能力吧,給一方多了,給另一方就不夠,阿爾法付出這麼多但是像無聲無息投進安可可心湖的一塊大石頭,沒有出現一絲的漣漪。
“嗯,其實我也有點累了,如果有一天我們確定烏雲蓋雪可能沒辦法回來了,我也不會奇怪。”我閉着眼睛說道。
“累?誰說累?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要是安可可聽到了會傷心至死的,你實在太讓兄弟們失望了。”阿爾法突然開始激動起來。
我睜開眼睛,猜對了!面前赫然就是南槍槍和金大大。
阿爾法裝完了大義凜然,開始轉換成貼心暖男,問道:“安可可沒事吧?”
我補了一句:“女王什麼情況呢?”
問問題的時候從金大大和南槍槍的臉色我已經能判斷出答案是不是自己能承受的那種了。
“沒什麼問題,需要靜養!”
只有真正得到肯定的回答時候,我才能鬆一口氣,然後我像針扎一樣又跳了起來。
“不行,我們要輪流看守,別像上次一樣,我被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還遇到了開心盜匪。”
金大大豪邁說道:“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特意請了看護,每天都報告她們兩個的消息。”
這次我徹底放心了,然後心頭又壓下一塊巨石,我想起來失憶的飛流。
我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問道:“這個地方會不會研究寵物心理啊?”
金大大顯然沒明白我的問題,他說:“有的,陪着寵物運動,消除對方嗜睡懶惰的超重症狀,有什麼事嗎?”
我大概能猜到這種服務是專門針對好吃懶做的寵物貓的,或者讓王胖胖來試試會有成效,飛流來估計沒什麼卵用。
“算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時候萌萌老爺子正在教訓王胖胖和李流流,兩個倒黴蛋正在繞圈跑呢。
“一天就知道吃,快點跑!”
老爺子手裡有一天浸了水的麻繩,抽起來呼呼生風,這要是抽到身上換不得皮開肉綻啊。
金大大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我等着金大大得知他們兩個把小魚乾當飯吃的消息之後,會不會暴跳如雷把他們撕碎。
萌萌哭喪着臉:“金老闆,我出去進貨,回來就發現花花在院子裡躺着睡覺,地上還有被他啃壞的小魚乾,這兩個看門的一點都不頂事就知道睡大覺!損失慘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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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金大大發火:“這個花花!真是喂不熟,以前真是白讓他蹭那麼多次飯了。”
再看看提着一聲肥肉亂顫的王胖胖,他扯動着嘴角好像在笑!
原來已經把後路想好了,好吧,算你們聰明!
飛流聽到動靜也跑了出來,院子裡貓咪有心懷鬼胎的,怒不可遏的,無可奈何的,還有我這個心力交瘁的。
我叫着他出門找地方談話,飛流從院子裡走出來的時候,神色沒有任何異常,好像對周圍這一切都很熟悉,他的記憶好像只是忘記了關於朋友的一部分,而對環境還是熟知的。
我問道:“你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