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迅速運籌帷幄從的大魔王轉變成低眉順眼的“小媳婦”,用時之短根本來不及我們反應,好像之前就是一個任人擺佈的傀儡,現在突然就發現自我了。
我隨手抓了一根繩子,在空中抽打一次,裝出惡狠狠的樣子問道:“還是先交待一下你的問題吧,我們還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受傷,又問什麼突然出現在同家的錢莊呢。”
“也好。我也想徹底消除誤會。”星期一摸着腦袋,面色痛苦,說道:“其實分歧一開始就存在的,發現自己身體的秘密,返回東城之後,我還驚奇於這裡微妙的平衡,覺得流浪貓總算來到了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城市,但是星期日纔是我們這支隊伍的領導者,我們就像他身體的延長一樣,按照他說的做就可以了。”
“你們骨肉相連的兄弟啊,怎麼能說是隊伍呢嗎,還有領導者。”烏雲蓋雪一臉同情的望着他。
“蘇珊和大衛相繼離世之後,我們就被分開收養變成寵物貓了,我是第一個發現不死身體的秘密,然後想着大家可以做點事情,但是沒想到要報復,但是找到星期日之後纔算有了核心骨,我們不想再次散開,那就必須有一個可以發號施令的。”
親情的紐帶都無法將不同厚度的心團結在一起時,就只能依靠命令和權威了。
飛流曾經跟我說過,蘇珊的孩子中老七是最聰明最善於謀略的,但是星期一曾矇騙我說他們最小的弟弟死了,現在看來,只是死過一次,星期日僞裝成了同莊主的賬房先生,並且在他不聽話的時候除掉了他。
星期一將貓食全部吃完以後,砸砸嘴巴說道:“不死之身並不是沒有弱點的,我們也怕餓,怕冷,怕疼,看到東城的新秩序之後也想過隨波逐流先從最基礎的工作做起重新開始生活,但是自身的優越感讓我們每份工作都做不長久,星期日開始懷念蘇珊那個年代的生活方式,他一心希望東城能回到童年時代,哪怕爲此徹底破壞流浪貓和沙漠軍團之間的協議也在所不惜。”
剩下的故事就可以猜出來了,在教堂的時候,開心盜匪對我和烏雲蓋雪的處理方式就產生了歧義,只不過當時看上去星期一更能得到兄弟們的支持,沒想到現在被趕出來的也是他。
這星期日的蠱惑籠絡的能力確實不容小覷。
烏雲蓋雪對星期一故事裡的那隻埃及貓非常感興趣,一直在纏着星期一問個不停,那隻貓還有可能活着嗎,如果活着的話現在的多少歲了。
“你想幹嘛?活跟王八一個年紀有多無聊你知道嗎?”安可可說話都帶火藥味了,大概是怕烏雲蓋雪誤入歧途吧。
烏雲蓋雪一臉委屈,低聲說道:“我想,這種重生換身體是不是就可以不再受到嗜血之力的困擾了,上次我不小心弄傷阿爾法。”
阿爾法趕緊安慰道:“沒事,沒事,我皮糙肉厚的,你也不要想什麼邪門歪道了,我們就死磕湯飛飛,今天見到他的時候,我們居然沒有提這件事情,下次一定問出來他的草藥配方。”
安可可一看原來自己冤枉了烏雲蓋雪頓時羞愧的說不出話。
話題扯到了這方面倒是方便給星期一講解“救世主”了。當他知道金色瞳孔是一種類似詛咒一般的存在時,瞪園了眼睛說道:“可是我的媽媽從小跟我講的故事裡,救世主纔是取得勝利關鍵砝碼啊。”
“這麼說也對,獵犬隊本來可以將沙漠軍團徹底趕走的,但是被金色瞳孔的貓咪隊伍糾纏之後,開始失去了原本至高無上的地位,你的母親蘇珊受到了排擠纔不得不出走的。”
這阿飛流給我們講述的故事版本,作爲一隻親身經歷的戰鬥歲月的獵犬隊成員,我覺可信度是挺高的。
那個時候,似乎誰都沒有去考慮過爲什麼沙漠軍團爲掌握如此衆多的嗜血貓,而流浪貓這裡卻很少見到。現在基本可以推斷出來,也許沙漠軍團爲了取得那場消耗戰的勝利,炮製和補充了嗜血貓的數量,最終才能在這個城市裡紮下根。
這場消耗戰現在看來沒人贏家,也許保持現在的狀態就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個體的行爲總是會受到團隊和環境的影響,當開心盜匪以摧毀東城新秩序爲目標的時候,星期一也就不得不踏上了復仇路。
我對嗜血貓的延伸思考還沒有完,繼續問道:“在蘇珊的眼中,她們是輸給了自己還是輸給了嗜血貓?又沒有很清晰的說過希望將來能復仇呢?”
“那倒是沒有吧。”星期一又開始撓起了頭,好像回憶過去會讓他不舒服一樣,“我們離開東城之後過的並不好,也許是老四和老七無辜的復活耗盡了我們的好運氣,蘇珊和大衛也一直鬱鬱寡歡,城裡的事情他們都儘量避開不談。”
正當我以爲問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時,星期一忽然渾身一顫道:“還有一件事跟嗜血貓有關,據說大衛見過一次沙漠軍團的精神領袖,也是嗜血貓隊伍的締造者,是個瞎子,好像叫什麼……挺複雜的一個名字,叫什麼來着,尼……什麼。”
“尼古拉斯!”我驚叫道,星期一被嚇了一跳,隨後狂點頭,“對對對,是這個名字!”
瞎子!尼古拉斯!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不停跳動的聲響,渾身寒毛直豎,大腦一片空白,那個貓之天堂的囚犯,劫持我的媽媽離開之後,居然又出現在了東城。
東城沙漠軍團潰敗之際突然又涌現了一支由嗜血貓組成的軍隊,這僅僅是巧合麼?
尼古拉斯和我的媽媽曾經幫着沙漠軍團建立一支強大的嗜血貓軍團隊這個想法迅速在我腦海中形成,再也無法抹去了。
朋友們的談話我一句都沒聽進去,女王也意識到我有點不對勁,不斷偷偷瞄我,我硬擠出個微笑讓她不用擔心。
時間容不得我去考慮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就算事實跟我的推斷有交集又能怎麼樣呢,還是先考慮下星期一的安全問題吧。
烏雲蓋雪提出一個想法,就是讓星期一戴罪立功,只要他說出兄弟們的藏身地點,烏雲蓋雪就有把握讓沙裡飛提供安全的保衛工作,後續可以通過娜娜的努力用小魚乾贖買的方式讓星期一重新獲得自由。
先不說這個方法牽扯的範圍太廣,一旦某個環節出錯就功虧一簣了,星期一堅決不同意出兄弟換取自由,如果他的兄弟想來滅口,他也不會反抗,寧可兄弟們負他,他不會負自己的兄弟。
“好樣的!我最看重的就是這種熱血漢子了!”阿爾法爲星期一的選擇拍手叫好。
烏雲蓋雪不滿道:“小姨你當初是怎麼看上這個愣頭青的?”
阿爾*了,尷尬的低頭不做聲了。
南槍槍繼續打擊道:“那還用說嘛,本來就是這個愣頭青跟狗皮膏藥一樣硬貼着人家不放。”
說完他用透明的塑料袋裡把整個身體都包了起來,這樣就不會出食客在菜湯裡挑揀出毛髮的事情了,南槍槍這幾天一直在後廚幫忙選食材。
眼看着火鍋城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紅火了,來往食客衆多,沙裡飛早就把清晰的連幾根鬍子都能看出來的“盜匪頭像”貼滿了大街小巷,星期一在這裡呆久了肯定會出事。
除了擔心其他盜匪會來滅口,我們還要注意沙裡飛的動向。
在同家錢莊的那天夜裡,狼哥確實在搜捕的路途中發現自己腳上的血跡,然後他帶着烏雲蓋雪和一隻狸貓小分隊也折返回了錢莊,烏雲蓋雪心有餘悸的說,他們在房樑頂發現雜亂的腳印時,她心跳呼吸全亂了,也不知道狼哥有沒有發現她的異常表現。
“真的差一點啊,就差一點,你們爲什麼不早點撤離呢?”看烏雲蓋雪的着急後怕的樣子,好像我們差點拖她後腿了。
“我覺得沒什麼。”我想起來那天夜裡朱麗葉和狼哥的爭吵事由,說道:“就算你重返現場擔心我們被發現,心跳慌亂,呼吸急促,狼哥也只會誤會是自己的英俊帥氣才讓你有失常的表現。”
烏雲蓋雪臉色一變就過來要撓我,狼哥對烏雲蓋雪是有那麼點意思的,而烏雲蓋雪覺察出來了卻什麼都不說估計是覺得太丟臉。
女王突然問道:“你們有沒有想過爲什麼沙裡飛會這麼在意盜匪的行蹤呢?要是沙漠軍團還跟以前在娜娜的授意下選擇無視開心盜匪的話,我們就可以安全的將星期一送出東城了。”
我和烏雲蓋雪不再追逐打鬧,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思考,自從開心盜匪擁有不死之身這個秘密被公開之後,沙裡飛在這件事情上就花費了很大精力,甚至不惜打破跟娜娜之間的平衡也要實行大搜捕行動。
“我可能知道一些。”烏雲蓋雪喃喃說道:“因爲沙裡飛自從來到東城就建立了一間實驗室,還把罪犯帶到過實驗室,可能不死之身對他來說比較神秘值得研究吧。”
沙裡飛進行研究實驗就如同一介武夫突然喜歡上了繡花,這裡面一定大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