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很快就緒,場面上從一開始就火藥味十足,我真時候後悔爲什麼自己選擇坐在沙裡飛和娜娜中間。
“烏雲蓋雪提到你們的時候,總是興奮異常,你們就像她的家人,小姑娘比以前開朗多了。”
娜娜是一隻身材修長的狸貓,渾身油光可鑑,站遠了看自帶一圈光暈。
,嗓音抑揚頓挫,中氣十足,仔細聽的話也能感受出一絲嫵媚。
只不過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話,沙裡飛已經有點不滿意了,輕輕咳嗽幾聲說道:“烏雲蓋雪是我指派的特使,他可以全權代表我對東城治安管理的所有意見,我覺得她一直都很享受這個身份帶來的快樂。”
沙裡飛和娜娜是商量好了來我們家來打嘴仗的嗎?
這一個說烏雲蓋雪在沙裡飛的手下過的不快樂,明顯是想拉攏她,另一個則說能給烏雲蓋雪身份和權力,也是吃定她的意思。
我張了幾次嘴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女王看着乾着急,最後決定親自上陣,開口說道:“多虧你們二位了,烏雲蓋雪要費勁心思揣摩兩位的心思,開心盜匪這麼硬的點子,居然讓一個小姑娘一肩抗,一定是在考驗她對不對?”
這下兩杆“火槍”徹底熄火了,金大大滿頭大汗盡地主之誼說道:“吃好,喝好啊,吃好,喝好……”
我最受不了沉默了,隨便起個話頭,想問下大搜捕找回了失去的小魚乾,新舊貨幣兌換是不是就無限延後了。
沙裡飛解釋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流浪貓的上層搞出來的,我們只負責把找到的小魚乾原樣奉還,至於貨幣政策就看上層的決定了,反正對於那些‘大老虎’們來說,換不換都一樣的。”
第一次聽到他語氣平和的說話,我還真是挺不習慣的,我們的曾經在賽虎的村子裡有關一段不愉快的回憶,更不用說在南城的時候我和安可可差點命喪他手。
娜娜聽到沙裡飛的話之後,也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就算找回的小魚乾是原有量的兩倍都沒什麼用了,淘金商會和錢莊努力推廣銅礦石的種種好處,到現在爲止那堆魚乾還在倉庫晾着呢,流浪貓根本無意收回了。”
稍微一頓,她好像故意強調一下,說:“那個大搜捕行動可以說徒勞無功。”
“我覺得比絲毫不考慮成本無限制的接受流浪貓的要求要難多了。”沙裡飛針鋒相對。
娜娜面不改色,回頭問烏雲蓋雪:“聽說東城出現了擁有不死之身的貓咪?”
烏雲蓋雪遲疑道:“確實,我親眼所見,就是那幫盜匪……”
“不死之身純屬無稽之談,我不想讓大家以訛傳訛,所以就壓下來了。”沙裡飛似乎預先知道娜娜要如何發難,直接說道。
這就是死鴨子——嘴巴硬了,明明自己身邊跟着一個到朔日夜就會變身的“嗜血貓”,居然不相信“不死之身”?
我覺得現在東城如果出了可以變成人類的貓咪這種傳言,我也不會立刻否定的。
難道沙裡飛是在隱藏什麼嗎?還有,烏雲蓋雪曾經提到他想利用烏雲蓋雪的血液研究出更加強悍的格鬥士,那天我們看到朱麗葉和狼哥的交手的招式,只能用驚世駭俗來解釋了。
這頓飯吃的不歡而散,烏雲蓋雪今天決定留在這裡,她也對星期一充滿了好奇,提議要跟我們一起參加審判。
“你們這都問了些什麼東西,難道不是應該先扎幾刀,或者泡水裡試探一下他的身體極限麼?”
畢竟是年輕啊,這想法就是不拘一格,我怎麼就對這所謂的不死之軀一點都不感興趣呢。
安可可用近乎責備的眼光看着烏雲蓋雪,說道:“你腦子都想些什麼東西,怎麼會變的這麼殘忍?”
南槍槍已經帶着小弟準備水盆了,王胖胖帶着切菜,李流流拿着一大罐辣椒,我意外的發現連女王和金大大的眼光都充滿了好奇。
安可可看看準好的各種“刑具”嘆一口氣說道:“先試試溺水吧,要是連水都不怕,我才相信他是真正的不死。”
我和阿爾法都快抓狂了,是不是中午吃壞了啊,這朋友怎麼都跟打了雞血的似的呢。
我靠牆根把星期一擋在身後,阿爾法過去攔住了準備放水的安可可,示意大家先冷靜下來。
星期一慢騰騰的說道:“沒關係,我已經習慣被當做怪物看待了。你們的態度還算友好的。”
“烏雲蓋雪,你跟星期一可以算的上同類呢,怎麼也開始胡鬧了。”
阿爾法的語氣沒有任何斥責之意,烏雲蓋雪還在討價還價,“我就砍他一刀,輕輕的一刀,沒事的。”
最後還是星期一終結了屋子裡混亂的局面,他推開我無奈說道:“好吧,還是我自己來吧。”
繩子,菜刀,辣椒水,全遞到他面前了,既然星期一都不抗拒,我也想抱個小板凳前排看戲了。
星期一耷拉着腦袋,將這些雜碎一一接過,然後全扔到窗戶外面,在大家萬分困惑的目光注視下,開始講述他已經他的兄弟們的奇遇。
蘇珊和大衛沒有辦法繼續在東城生活之後就做好了帶着七個孩子到遠方過日子的打算,他們想跟過去徹底斷絕關係,就把眼光放的遠了一點,沒有去南城區,而是北上穿越荒山,準備去另一個大都市討生活。
由於受到現代都市生活的吸引,狸貓已經搬遷到了東城跟流浪貓簽訂了“互惠協議”,這樣原本作爲沙漠軍團的大本營——荒山——現在實至名歸成了一座荒涼的大山。
路上依然遇到不少艱難險阻,蘇珊失去了兩個孩子,星期四和星期日,不過出發的時候她和大衛就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背後是背叛他們的城市,只有一直向前走才能找到生活的出口。
大衛本來想將孩子們的屍首就地掩埋,但是遭到了蘇珊的拒絕,這也是後來得到那隻埃及貓的幫助時他們心中最大的安慰。
埃及貓時十分古老的品種,被法老成爲神貓,身上有着與衆不同的斑點花紋,體型看上去像一隻縮小的獵豹。
這品種完全是舶來品,據說最早引進埃及貓的是英國,蘇珊沒想到居然能在荒山遇到一隻外國貓咪。
這隻埃及貓咪常年累月的在深山老林中生活,言語行爲都有一種接近癲狂的狀態,她說可以幫助蘇珊復活她的孩子,蘇珊沒有輕易的相信,但是在一個月圓之夜卻發現自己的孩子搖搖晃晃的出現在棲身的山洞裡。
“停停停,這故事太無聊了,你們父母碰到一隻神婆子,然後死去的孩子就失而復得?那他們爲什麼長的跟你們不一樣?還有這跟不死之軀有什麼關係麼?”
阿爾法連珠炮的發問,直接將我們從這個神秘的故事裡全部拉回到了現實,必須承認他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和烏雲蓋雪的親眼所見也不會出錯。
星期一喝口水潤潤喉嚨道:“老四和老七的屍體已經接近腐爛了,所以神婆子,也就是那隻埃及貓召回了他們的靈魂卻只能附着在其他的身體上。”
“至於我們幾個,當時父母沒感覺到我們有變化,一直到翻過荒山安頓下來,機緣巧合成爲寵物貓之後,我從三十層的高樓上摔下來卻毫髮無傷,我就知道自己也不知不覺被那隻埃及貓做了手腳,然後主動找到自己的兄弟們,反覆試驗,發現只要身體不要發生超過限度的破壞,我們就不會死。”
我也聽得半晌說不出話,這埃及貓是閒的無聊麼,不顧對方勸阻要顯露自己的神蹟,事後還不要任何好處費?這麼好的事情我怎麼沒遇到,嗯,就當時老天爺對蘇珊和大衛的補償吧,可惜他的孩子 們擁用這麼特異體質卻沒有做出什麼有建設性的事情。
大家嘁嘁喳喳問了好多問題,不外乎這體質能給他們帶來什麼特別的感受,會不會有衰老的跡象,還有沒有其他特異功能。
被綁架甚至囚禁的南槍槍也忘記了報復這回事,一個勁的從“星期一”身上拔毛,說這是不死之身上的長的毛髮應該也有價值,他將來要拿去收藏。
“好了麼?我餓了,反正我也不想跑了,隨時都可以問啊。”星期一已經眼冒金星了。
“反正餓不死,怕什麼,從今天起就不給你準備飯了,節約一份伙食呢。”
“就是就是,你還沒嘗試過絕食呢,這次正好可以試一試。”
“要我說,還是把他送到醫院好好研究一下,興許能發現不一樣的奧秘。”
烏雲蓋雪比誰都興奮,她的表達方式太過激進了點,但確實是真誠的,她應該也產生了一種羈絆的感覺吧,我們過期一直在努力讓她融合,但是隻能給她親情的感覺,稍有不慎還可以成爲負擔,但這一次僅僅出現一個身體特異的貓咪,她就徹底淪陷了。
這纔是最好的方法,我覺得距離烏雲蓋雪徹底脫離沙漠軍團的那一天越來越近了。
星期一總算討來了一小份貓食,半蹲半坐,眼睛閃閃的望着我們說:“現在,我想聽聽救世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