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的夜,殷紅的血,鬼泣一般的喊聲,讓飛流重新想起了流浪貓和沙漠軍團紛爭不止的日月。
這可是純自然原生態的舞臺,比我精心設計的草臺班子要管用多了,突發“嗜血癥”的烏雲蓋雪雖然擾亂了我原先的計劃,但是結果卻是誰都沒能想到的完美。
代價也是有的,大家多少都帶點傷,阿爾法的傷最重,已經不能走路了,我們先留在 原地休息恢復了一下體力。
天亮之後我們輪流擡着阿爾法把送回了飛流的窩棚裡,阿爾法神志清醒,就是失血過多有點虛弱。
烏雲蓋雪沒有因飛流找回自己的記憶而感到欣慰,刻意跟我們保持距離一直坐在窩棚的頂上不肯下來。
飛流今天打算無故曠工一天,去他的錢莊首席保鏢,以前日子過的渾渾噩噩,今天才真正活的明明白白。
我等阿爾法沉沉睡去之後就把飛流叫了出來,他只說記憶全部恢復了,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屬於我想要的那一部分。
我指指還在窩棚頂上閉目思過的烏雲蓋雪,問道:“飛流,你以前遇到過類似的嗜血貓嗎?”
飛流搖搖尾巴,說道:“當然,這就是沙漠軍團用來對付獵犬隊的殺手鐗,以前只要蘇珊帶着我們出現在戰場,狸貓總是望風而逃,後來狸貓中突然冒出一批膽大凶悍敢跟我們正面抗衡的貓咪,就是你所說的嗜血貓了。”
“這也就是流浪貓不再信任你們的原因吧?因爲沙漠軍團已經找到了對方獵犬隊的辦法,蘇珊也就失去了原先在流浪貓的地位。”
“是的,要是單挑嗜血貓,我們絕對佔上風,但是這種打起架來不知死活的貓咪數量是我們的三倍,還有漸漸增長的趨勢,蘇珊從小跟寵物犬一起長大,所以她有一種特質,能跟我們成爲朋友,但是幫朋友忙也不能超過力所能及的限度,獵犬隊就解散了,蘇珊也遭到了流浪貓的排擠。”
開心盜匪那個時候應該還是蘇珊的乖寶寶,媽咪突然不再像以前一樣受到大家的重視和尊敬,周圍夥伴看待他們的陽光自然也有變化,復仇的種子就這麼埋進了幼小的心靈裡。
我把開心盜匪在東城裡的所作所爲都講給飛流聽,他的推斷跟我差不多,幾個兄弟不僅憎恨那些排擠他們母親的流浪貓上層,還對弟弟的死一直耿耿於懷。
他們一直與東城的秩序保持格格不入,甚至想千方百計的破壞規則,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件來吸引注意。
“不過,開心盜匪每次都能得手還是讓我想不明白,要知道七兄弟裡最聰明,最有主見的就是最小的星期日了。”飛流說道。
“哦?”我微微皺眉,盜匪的頭目明顯是“星期一”啊,“可是我據我的觀察,還是那個老大更加機敏一些。”
“好吧。”飛流擡手敲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也是我記錯了,你提到的這些事情,我怎麼想都覺得是星期日在幕後策劃的一樣。”
眼前突然落下一道黑影,烏雲蓋雪抖抖身上的灰土,問道:“會不會這星期日是在假死。”
“你反省夠了?”飛流笑眯眯的問道。
烏雲蓋雪看着遍身傷痕的飛流,眼神裡全是滿滿的歉意,這傷痕的意義不止於給對方帶來的肉體上的疼痛,也是保護我們的證明。
如果昨天晚上不是飛流可以跟烏雲蓋雪糾纏,我們幾個早已經成了烏雲蓋雪嘴裡的美餐了。
烏雲蓋雪囁喏道:“飛流,昨天謝謝你啊。”
“小事小事,”飛流倒是毫不在意,多幾條傷疤找回了自己,怎麼看都是自己賺了。
他補充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也許星期日沒死,但是他的兄弟們沒必要撒謊咒他對吧?除非他死了比活着更有價值。”
飛流對蘇珊還是比較瞭解的,跟我們說了很多她和她的孩子們的故事,其中提到了蘇珊的家就是一處廢棄的超市,這讓我想到了自己離開流浪貓救助中心的第一晚過夜的地方。
我思索良久後問道:“聽說蘇珊和大衛關係非同一般,那蘇珊後來是跟大衛一起離開了東城麼?”
“大衛是教會流浪貓的精神偶像,並不能直接干預流浪貓的上層作出的決定,蘇珊被排擠之後,大衛也開始心灰意冷帶着蘇珊離開了,教會流浪貓失去了信仰,毫無戰鬥力,流浪貓開始跟沙漠軍團妥協簽訂了互惠協議,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開心盜匪要是能夠接受大衛的話,應該會把他看做家庭的一員,我覺得有必要當東城的教堂查探一番。
眼下阿爾法受了傷,尋找南槍槍的計劃暫時擱淺,我們正好可以騰出空來去一趟教堂。
烏雲蓋雪立刻否定了這個計劃,她說道:“教堂方圓四五里之類就已經沒有流浪貓了,那裡人類氣息濃厚,開心盜匪是不可能找到藏身之地的。”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教堂了,也許盜匪會利用我們這一點,直接就藏身在看起來最危險的地方啊。”
“話說教堂附近爲什麼沒有流浪貓呢?”阿爾法吃了一個西瓜之後已經恢復不少力氣,也開始參與我們的討論。
飛流嘿嘿笑道:“那裡有幾家寵物狗的託管站,還會定期舉行‘萌狗大賽’,所以流浪貓和寵物貓都會自覺避開的。”
我樂了,說道:“不過現在我們有你在,豈不是方便很多?”
飛流點點頭,說沒問題,烏雲蓋雪嘆口氣說道:“那我就不能再找自己的下屬幫忙了。”
方圓五里。佈置包圍圈的話,確實有點難,單憑我們幾個又肯定會打草驚蛇,必須想一個更好的辦法把這羣盜匪一網打盡。
烏雲蓋雪對城裡的地形都比較熟悉,用樹枝畫了一個大概的地圖,教堂周圍的詳細地形則由飛流補充。
這片地區對於貓咪來說就是禁區,很少有流浪貓不自量力的往裡面闖,烏雲蓋雪也是第一次知道教堂周邊的大概情況,看完之後又失望了。
“也沒什麼特別的啊,我一直把那裡當成聖地一樣。”
飛流解釋道:“本來就沒什麼,只不過發生幾起誤傷貓咪的事件之後就被傳的很恐怖了。”
我還是發現一個小問題,指着地圖問:“那同家的錢莊爲什麼也在這片區域裡?”
“這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吧,他們家錢莊生意不是主業,同莊主熱衷於拳擊格鬥,除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招收學員培養成格鬥士,然後參加東城的聯賽,或者提供安保業務。”烏雲蓋雪說道。
一家提供安保業務的錢莊居然會發生綁架案?這是有多諷刺,這安保的水平是有多次?以後還會有客戶嗎?
開心盜匪的現在給我一種手眼通天的寒意,居然敢對這麼特殊的錢莊下手,到底是藝高人膽大,還是背後有陰謀呢?
“烏雲蓋雪,你必須說服沙裡飛跟我們合作,如果任由開心盜匪這麼猖狂下去,他也不能成爲東城的主人。”我說道。
“好!那我試試吧。”烏雲蓋雪還是沒什麼把握,她又問道:“不如我們先去找娜娜,她對盜匪的所作所爲更加深惡痛絕,如果能把她爭取到我們這邊的話……”
我打斷她的話說道:“沒什麼用,我們需要狸貓幫忙,娜娜手裡沒有這種野生的混蛋,跟本不是盜匪的對手。”
阿爾法養傷期間也不忘跟着出主意,說道:“我們可以找‘陳老虎’,國庫被盜之後,二陳就對開心盜匪恨之入骨了,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找他們?”我搖搖頭,說道:“也就能用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保鏢吧,我看也靠不住。”
阿爾法接着說:“不是保鏢,是格鬥士,格鬥士需要在二陳的那裡註冊的,只要二陳開口,他們還真不敢不給面子。”
“大老虎”都有豢養格鬥士的愛好,還有爲數不少的嗜血貓,集體行動肯定是比訓練有素的沙漠軍團差多了,但是我們沒別的選擇了。
最後的決定是這樣,女王安可可留下來照顧阿爾法,我,烏雲蓋雪和飛流先到教堂打探,如果真有開心盜匪的蹤跡,再叫上金大大一起去找“陳老虎”借他的格鬥士一用。
女王跟我依依不捨的告別,沒辦法,這荒郊野嶺的難保會竄出什麼野生物種來,阿爾法還是走不了路,只留安可可看護肯定不行。
回東城的途中我們再次經過音莊主的錢莊,飛流歪着腦袋看自己曾經上班打卡的地方,大門緊閉,格外冷清,我問他要不要去跟曾經的主人打聲招呼,他說不急,等我這邊的事情辦妥了再說吧。
火鍋城正門已經亂成了一團,大老遠就看到萌萌愁眉苦臉的蹲在門前的臺階上,店員鬧哄哄的擠在一起,完全沒有平日整齊劃一喊口號的溫順。
“都是自己人,也就不爲難你了,你就給個實話。”
“就是,說好的三天,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過了今天我們可就搬東西了啊。”
“東西才值多少錢,肯定是要芝士火鍋的秘方啊”
聽這聲音好像不大對啊,怎麼感覺要分家一樣,我擠過去一把將萌萌拉起來問道:“老爺子,出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