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漸涼,門前寬闊的馬路鋪上厚厚的一層梧桐葉子,光禿禿的樹幹看上去跟裸體一樣十分羞恥,這是一個貼秋膘的季節,火鍋城裡已經忙翻天了。
“喵嗚——”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從樹上跳了下來,準備回家,剛剛過中午,但是太陽已經像一枚沒什麼熱氣的煮雞蛋,還不如回家圍着火鍋暖和呢。
距離上次集體會議已經過去三天了,當天晚上大家還躊躇滿志的拍着胸脯說一定要把開心盜匪的過去翻個底朝天,找到他們的來歷就能順藤摸瓜知道他們可能選擇的藏匿地點,剩下就是烏雲蓋雪帶着沙漠軍團的狸貓挨個去排查了。
睡一覺起來就發現院子裡還有滿滿當當的流浪貓等着補充熱量,加強營養爲度過嚴冬做準備呢。什麼開心盜匪,見鬼去吧,只要盜匪沒出現在自己家裡就繼續混吃等死吧。
春困秋乏,我也沒什麼剩餘的精力,尤其趕上萬物凋零,季節更替,渾身上下說不出的一股燥熱憋屈,難道貓咪不分雌雄都有生理期?
人類和動物的生理規律可是天差地別的,比如藍鯨四年發一次情,每一次發半個月,倉鼠四天發一次情,每次發兩天。
按照這個規律推斷下去,貓咪這種體型的動物估計是和隔幾個月發一次情……壞了,我不敢再想下去了,難怪這幾天女王一直跟我說自己被跟蹤,每次都不固定,但是都是公貓。
原來她是在暗示我該採取一些行動了,可是我生理上好像跟這個身體已經完成契合了,心理上還沒準備好啊,我得去找阿爾法商量個辦法。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我走到火鍋城大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阿爾法衝我跑過來,笑的滿面春風,滿眼情慾……媽呀!難不成連他也對我又非分之想?
“跟我來!”阿爾法不由分說一把將我拽進了一條隱蔽的小巷,長身直立擺了個壁咚的姿勢,說道:“最近你有沒有發現有什麼變化?”
“變化?”我上下打量一下阿爾法,說道:“感覺你變的神采飛揚,不同凡響!”
“我去!我是說你有什麼變化,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是公的!”
“哦?嗨!你想哪去了!我可沒什麼別的意思。”
這阿爾法居然這麼自戀,我連女王都看不上能看上他麼。
“我問你”,阿爾法緊緊貼着我的耳朵說話,鬍子已經快扎到我眼睛裡了,“你對女王真的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沒有!絕對沒有!”我後脊樑傳上來一陣涼意。
“那你怎麼不早說,人家放棄南城的一切,跟着一窮二白的你來到這兒,你現在說對她沒有想法,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因爲我的靈魂是人類,還不習慣跟一隻貓翻雲覆雨,雖然人類也從動物這裡受到啓發解鎖了不少新姿勢,但是……唉我說的這些阿爾法也不明白啊。
我剛準備從阿爾法的“包圍圈”衝出去,沒想到他身手敏捷,一巴掌又把我抓了回來,眼神炯炯,好像能在我身上穿兩個窟窿。
“好好,我說,我說,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阿爾法總算鬆開了爪子,我混沌的腦子開始運轉,“嗯,這樣,我最近呢,身體抱恙,確實沒有心思,你等我過了這陣……”
“你最近是不是感到身困體乏,四肢無力?”阿爾法直接打斷我的話。
“對!”
“食慾下降,精神萎靡?”
“對呀!”
“這就說明正是時候啊,過了這個時候你想做的事情,女王還不一定答應呢。”
完蛋了,看來這些都是貓咪發情期的症狀啊!我本來還想找阿爾法幫我想想辦法,沒想到他已經開始……等等,這一定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你爲什麼跟我說這些?女王讓你來的?還是安可可讓你來的?”
阿爾法扯一下耳朵,剛纔的氣勢全消散了,低聲說道:“我就不能是自己來的?”
“你管天管地,還管到我牀上了啊,管的挺寬啊!”我有點生氣了。
阿爾法後退一步,眼睛看着地上,說道:“是女王來找我和安可可聊天的時候,突然說你怪怪的,一點表示都沒有,想請教一下該怎麼撩撥你……”
“停!我不想知道你們都說了什麼。”
我滴個乖乖!朋友們都沒搞清楚狀況就開始針對我了,女王說有公貓跟蹤她說不定就是她自己編的故事,沒什麼效果之後又開始找阿爾法來給我做心理諮詢了。
“飛飛,你說實話,身體抱恙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你這麼拖着對女王也不公平啊。”
“我當然是暫時……你說永久的是什麼意思?你要不要現在就試一下。”
我本來就已經很煩躁了,現在自己的好朋友居然懷疑我是被閹割過的,我已憤怒到頂點了,體內嗜血之力爆炸,閃現到阿爾法的身後,一把抓住了他的尾巴。
阿爾法突然受襲完全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還在發愣的時候屁股傳來一陣肌膚撕裂劇痛。
“我去,放開,你太變態了……哎吆……快放開……”
“我讓你知道一下到底誰才永久抱恙,真把我當成南槍槍那種死太監了是吧,說,服不服!”
“服了,服了,你先放開行麼。我感覺屁股成兩半了……哎呀……我真服了……”
我說出南槍槍這個名字的時候,腦子裡突然有一個閃念,我停下來想認真捕捉這個閃念背後的含義,阿爾法還在大聲嚷嚷你放開放開,其實他是想說放開我的尾巴,但我已經石化了一樣還在苦苦思索,唯恐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這個閃念就無影無蹤了。
“湯飛飛!”
“阿爾法!”
女王和安可可的尖叫把我從沉思徹底拽回了現實,我突然意識到我和阿爾法的動作很容易讓她倆誤會,趕緊送開了阿爾法的尾巴。
“啊……”阿爾法後退完全成外“八字形”了,他疼的嘴裡不斷抽冷氣,斷斷續續的說:“這……我真……幫不了,你……”
女王一臉驚恐的跑開了,安可可剛想去追,想想還是算了,這種事情沒什麼好解釋的,還是看看阿爾法的傷勢吧。
我恨不得地上出現一道縫好讓我鑽進去,這個阿爾法能不能行了,明明是我把你的尾巴拉傷了,怎麼弄我好像有“斷袖之癖”一樣。
不過剛纔的那一幕誰看到都會誤會的,稍後再跟女王解釋,我急着要去見烏雲蓋雪。
“安可可,快!帶我去見烏雲蓋雪。”
安可可好像重新認識我一樣,聲音冷漠如冰,“你又想幹什麼!”
“哎呀!現在解釋不清,這樣你告訴我她在哪?我自己找她去。”
阿爾法口齒不清的說着什麼,安可可一巴掌排在他脖子上說:“老實點,別動!我在幫你看傷口。”
看來不把剛纔的事情解釋清楚是不行了,我拍拍阿爾法的肩膀說道:“你可要給我作證啊,我可什麼都沒幹。”
阿爾法皺着眉頭,臉上依然是痛苦不堪的表情,但他也知道這誤會弄大了就不好收場,衝着安可可連連點頭。
“什麼意思?想合夥瞞着我啊,我又不是瞎子,女王也看到了,要不她跑開麼?”
我快崩潰了,就跟阿爾法急了這麼一回還撞槍口上了,連忙解釋道:“真不是那麼回事,我跟女王……嗨,我是有苦衷的,阿爾法你說句話啊。”
阿爾法重重的咽一口唾沫,喘着氣說道:“什麼苦衷啊?還沒聊到這兒呢,你就霸王硬上弓了!”
“好了!我不是讓你說這個,你跟安可可說,咱倆啥事都沒有,我對你根本就不感興趣!”
“你什麼興趣我哪知道啊,但是我絕對是清白的啊,安可可你要相信我!”
這傢伙居然撲進安可可懷裡哭上了!出息!
“我剛纔想到一件事情,是跟開心盜匪有關的,必須馬上找到烏雲蓋雪,這下總可以相信我了吧。”我已經在哀求了。
“真是沒想到啊,有女王這樣的好姑娘,你都不動心,老是心心念念什麼盜匪,乾脆你去跟那幫盜匪一起過日子吧。”
安可可訓完我,又低頭看着阿爾法問道:
“盜匪裡有姑娘麼?”
“都是一幫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我就知道!”
安可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都已經看到阿爾法在偷笑了,這個傢伙絕對是在報復我,這是不怕事大呀!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安可可又換上衣服慈眉善目的表情說道:“算了,是女王命不好,烏雲蓋雪一大早就要參加一個緊急會議,她說晚飯儘量回來吃,咱們先回家等着吧。”
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萌萌都準備吩咐夥計關大門停業的時候,烏雲蓋雪急匆匆的衝了進來。
“萌萌叔,晚上多加人手巡邏吧,最近不太安全。”烏雲蓋雪丟下這一句就跑的沒影了。
萌萌不敢大意,特使的消息應該比老闆的還要快,立刻家加派了貓咪護衛。
“開心盜匪又出現了,這次的目標是錢莊,東城最大的三家錢莊有兩家已經被搶成空殼了。”
“這麼快?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烏雲蓋雪眼神閃爍,搖搖腦袋說道:“這已經是三天的事情了,只不過錢莊壓着不上報,怕被同行笑話,音莊主無意發現原來自己的老對頭也是受害者,才把事情報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