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雙城?
我本來還在爲自己凱旋歸來,結果卻沒有一個人歡迎我而有點兒小別扭,聽到這名字,頓時就緊張了起來,也知道他們爲什麼沒有理會我。
相比於我,自然是黑手雙城最爲重要。
對於這點,我無比清楚。
只是黑手雙城當初隨着千通王的離開而神秘消失,這些天來,我也偶爾聽人提過他,卻並沒有得到什麼消息,此刻聽到屈胖三這般說起,立刻就來了精神,低聲問道:“那他人在哪兒呢?”
屈胖三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幾秒鐘,方纔說道:“應該走了。”
啊?
我說什麼時候走的?
屈胖三說大概是在法陣合攏之前吧,不確定,但大體如此。
我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屈胖三說這兒的情況,收拾殘局的時候,陸左曾經來瞧過,關於老蕭他小姑的東西,都給人翻過了,雖然作了掩飾,但還是能夠瞧得出來,整個茅山,沒有誰敢亂動傳功長老的房間,除非是黑手雙城。
我說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屈胖三看向了旁邊的陸左,陸左深吸了一口氣,說不,我能夠感覺得到,這裡存留有他的氣息。
我說那又是怎麼確定他在封山之前離開的呢?
屈胖三自信滿滿地說道:“我的法陣一起,沒有經過守陣人的同意,是沒有人能夠離開的,就算他是黑手雙城,也不行。”
我說那萬一他沒有走呢?
屈胖三笑了,說不,只要你在茅山,他就不會留在這裡。
我說這是什麼道理?
屈胖三嘿嘿直笑,說你當初將虛清那老傢伙叫出來的時候,他瞧見了,可不是轉身就跑?也就是說,不管黑手雙城到底是他自己,還是那魔頭,對於你,或者說你身後的那虛清,都是懼怕的,既然如此,自然沒有待在一起的理由。
我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說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衆人哈哈笑了起來,連與黑手雙城有着密切關係的包子,都沒心沒肺地笑着。
她顯然已經走出了心理的陰影。
陸左和屈胖三將這房間上下仔細檢查清楚之後,由屈胖三帶着兩個小姑娘去了旁邊玩兒,而陸左則帶着我來到了草屋前的藥圃附近來。
聞着藥香,陸左問道:“那位閻副局長走了?”
我點頭,說你應該知道他的來意吧?
陸左笑了,說知道,不過想着這事兒老蕭應該能夠幫你擺平——同樣的手段,不能夠耍兩次,用在我頭上,再用在你頭上,不合適;當時我雖然名氣大,但孤家寡人,沒有憑恃,但你不同,剛剛當了茅山的外門長老,就算是出於面子的考慮,茅山都得挺你到底。
我說你倒是想得開,把我往外推。
陸左衝我眨了眨眼睛,說難不成你當了茅山的外門長老,就打算叛出我敦寨苗蠱了?
我摸了摸鼻子,說別嚇我,我剛剛幫茅山清理了叛徒,可不想也給人當做叛徒。
陸左哈哈一笑,這才問起了我這兩日的事情,我如實作答。
聽我講完這一路上的驚險,他感慨了一聲,說陸言你也算是走出來了——當初我和老蕭也曾經被茅山的刑堂長老,以及其他人追得滿世界亂跑,狼狽不堪,而現如今你卻單槍匹馬地去追殺茅山長老,而且還一下子兩個,不錯,連我這個不稱職的師父,都與有榮焉。
他並沒有問我太過消息的事情,簡單的誇讚之後,又問起了我們是如何打發那閻副局長的。
我也一一講來,當聽到我的各種講事實、擺道理之後,陸左哈哈大笑,不過很快,他就把握到了一部分被許多人忽略的事情來。
他問我,說你確定那個被宗教局抓起來、後來逃掉的栽贓者,是在荒域用剝下來的皮囊化作你的青鹿王?
我說這個世界上的法門和手段,我所知不多,但如果閻副局長並沒有說謊話,一切都屬實的話,那位青鹿王的可能性的確是最大的,畢竟連氣息都很相似,就不是一般的易容術所能夠替代的了。
陸左說不是荒域的人,不能離開那兒,來到這個世界麼?
我說據說在那大荒山之上,有一種叫做生死符的東西,可以打破這樣的限制,將人帶到這兒來。
這些天來忙忙碌碌,我和陸左並沒有太過於詳細的交流。
所以我在荒域的許多細節,他都並不知曉。
此刻也是有空,我便將此番與屈胖三前往荒域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陸左說了起來。
當聽我說完這一切,陸左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拍着我的肩膀,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老祖宗的話,着實不假,而你這些年來成長得如此迅速,也並非只是聚血蠱的功勞。你吃的這些苦,有很重要關係啊。
陸左對我在荒域所作的一切,大部分表達了讚賞,而一些小事情,則發表了不同的意見。
相對於剛纔,這會兒他問的事情卻很多,大概也是因爲跟那神秘的小佛爺有關係,他甚至還提問起了屈胖三當初出生的事情來,跟我聊了很久。
講完了這些,他回頭望了一眼屋裡,然後低聲說道:“關於陳老大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說他的什麼事兒?
陸左說最近的事情,老蕭有跟你談過麼?
我搖頭,說沒有。
雜毛小道因爲着急去金陵開會,所以讓人送我來這邊與他匯合,倒沒有特別多交代的地方。
陸左帶我往外面走去,然後低聲說道:“陳老大化魔的事情,在茅山事變的次日,就已經傳出去了,目前江湖上流傳的版本,是邪佛黑舍利魔化,將他打造成一個受迫害的悲情英雄——現如今中央已經將他給停職了,並且對他大部分的直屬手下都給予調查,只可惜晚了一步,那些與他走得最近的人都提前撤離了,包括程程和王清華等人;另外他在內蒙的特別基地,也發生了營嘯,大部分部下消失一空。”
陸左說的內蒙古基地,我聽說過,據說是黑手雙城培育後備力量的訓練基地,當初在長城擂臺時站出來挑戰我們的通天猿嶽楠,就是從那兒出來的。
那通天猿嶽楠據說曾經是邪靈教佛爺堂的人,在落入有關部門的手中之後,本應該送入白城子接受改造,一輩子都受盡監禁,卻沒有想到給黑手雙城將身份弄成了臥底和線人,最終堂而皇之地洗白了。
在內蒙基地裡,還有許多如嶽楠一般的猛人,這些逐漸替代了七劍這些舊人,成爲了黑手雙城的羽翼。
而此刻,這幫人一鬨而散,只有少部分人被抓捕。
陸左還告訴我,因爲受到黑手雙城的連累,往日曾經在黑手雙城麾下做事的人,包括七劍之中的林齊鳴、布魚、董仲明這些人,都紛紛被停了職務,接受總局政治處的審查。
在沒有得出正式結論之前,他們將被無限停職,這且不說,而且還會被限制人身自由。
嚴重的,甚至還要接受雙規。
而七劍這些人,則都是要被雙規的對象。
這些消息傳到了茅山這邊來,也有人詢問了茅山的意見,畢竟現在落難的這幫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親茅山的,現如今黑手雙城栽了,羣龍無首,所以就更想聽一聽雜毛小道這個新晉掌教的意見。
畢竟這一位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他的赫赫戰績,讓當局想要忽視,都無法辦到。
這事兒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講清楚的,而且通過別人傳遞意思,很容易被歪曲,所以雜毛小道急着去金陵,也有一部分是這裡的原因。
誠然,如同王清華、程程這樣的傢伙,絕對是一屁股翔。
但林齊鳴、布魚這些人,在我們的心中,他們應該跟魔化之後的黑手雙城,並不是同一夥兒的。
畢竟這些年他們被疏遠的情況,並不是做樣子的。
他們已經不再是黑手雙城最親密的心腹了。
這些正直而有能力的人倘若是被打下去,無論是對朝堂,還是江湖,都是一次很重大的打擊。
聽完陸左講了這些,我忍不住問道:“他後面,到底有沒有再露面?”
陸左搖頭,說沒有。
自從那一次之後,黑手雙城便再也沒有露過面,倒是有人見到過程程和王清華那些人,有人說他們已經去了外蒙,有的人瞧見他們出現在中俄邊境,衆說紛紜,至於具體的,誰也不知道。
我說關於蚩尤轉世的這個版本,有沒有流傳出去?
陸左搖頭,說目前沒有,不過還是得防範。
我又想起一事來,問他們上一次去法門寺助拳的事兒,陸左跟我聊起,說的確有,不過不是聖光日炎會的人,而是天山神池宮遇到的那夥黑暗真理會。
陸左跟我講了一下,十分簡單,不過給我的感覺還是挺恐怖的。
八國聯軍?
隨後他對我說道:“對了,現如今茅山雖然暫且穩定住,但外憂內困,處於危機邊緣,老蕭現如今在處理朝堂上的事情,至於江湖上,則得有你我出手了。”
我說怎麼辦?
他看向了我,說那毒龍壁虎的精血,你還有幾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