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韻公子處理問題的思路十分清晰而有條理,承諾幫我們出面處理目前諸多的麻煩,雖然我並不在意什麼usr和狼蛛之類的,但對於他的好意也表達了感謝。
感覺得出來,他肯定是想讓我們在寶島這段時間過得舒服一些。
不過如果出面整我們的人是許鳴的話,我覺得效果可能沒有那麼好,畢竟許鳴此人便是寨黎苗村血案的幕後兇手,這件事情在我們之間橫着,就如同一根刺,永遠都會刺痛我們彼此雙方,沒有任何周旋的餘地。
即便是許鳴不先發制人,等回頭騰出手來了,我們也得找這小子麻煩。
這事兒,是爲了蟲蟲。
至於許鳴後面那人,秦蘇河說過,那人叫做秦魯海,至於是什麼來歷,我不是很清楚,但依韻公子看似跟他好像有點兒交情。
不知道許鳴會不會賣他面子。
尚老的大壽在兩天之後舉辦,雖然退下來了,但尚老以及他整個的家族,在寶島的影響力還是巨大的,門生故舊無數,另外官方肯定也會派一定級別的代表出席。
這諸事繁忙,依韻公子並不能一直待着,拜訪過這邊之後,他表達了歉意,然後告辭離開。
人一走,羽痕就從房間裡溜了出來,兩隻眼睛裡面彷彿要冒出小星星來,一臉迷醉地說道:“哇,他好帥啊,真的……”
我是男人,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摸着下巴,說不知道他結婚了沒有,要是沒,你可是有機會的哦?
羽痕慌忙擺手,說偶像是用來崇拜的,我一醜小鴨,哪裡跟有那種奢望?
聽到女兒說出這般沒出息的話語來,老彭鬱悶得直搖頭,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接下來的時間,又是繼續等待,尚老大壽過後的第三天,依韻公子又一次過來拜訪,與他一起的,竟然還有那個少年郎阿樂。
那年輕人是第一次來這兒,下了地下室,一臉戒備地審視着周遭,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見面之後,依韻公子一臉歉意,說對不起,這幾天要應付各種各樣的關係,實在是太忙了,沒有時間過來,抱歉哈。
我說你我共過生死,何必如此客氣?
聽到這話兒,他笑了笑,然後說道:“本來我父親並不同意此事,不過我講起了當初你我曾經在荒域並肩而戰的事情,他最終還是點頭了;只是我離開的時間太久了,許多關係需要調理,家族也有很多生意在等人決策,沒有辦法陪着你們一起……”
我慌忙擺手,說無需勞煩你,你忙你的,只要將地點方位告訴我就行了。
依韻公子搖頭,說雖然跟家父溝通了好幾次,但他最終還是不願意把進入東海蓬萊島的路線和方法告訴我和你們,而是將這些全部傳授給了阿樂——對了,在三天前我父親的大壽上,阿樂已經拜我父親爲師,成爲他的關門弟子,也是我的小師弟了,你們認識一下……”
我點頭,說之前見過一面了。
豈止見過面,而且還打過一架了呢……
依韻公子似乎不知道我和阿樂之前的恩怨,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這一次由阿樂帶你們去,來回都有他領路。”
啊?
我一臉錯愕,看着滿心不甘願的阿樂,不過很快就收拾了心情,朝那年輕人伸手說道:“那麼就拜託了。”
我表現得十分熱情,阿樂即便是再不願意,也只得伸手出來,與我相握。
我握過手之後,指着旁邊的老彭說道:“老彭的右手,手筋給狼蛛的那幫人挑斷了,現在一身刀法無法施展,聽說東海蓬萊島有一種很神奇的藥物,叫做軟玉斷續膏,於是想一同前往,不知道……”
依韻公子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很快就舒展了開來,跟我說道:“啊,這事兒……”
老彭瞧見,慌忙說道:“如果麻煩的話,那就算了。”
依韻公子擺了擺手,然後說道:“老彭這事兒,實屬無妄之災,一身精湛過人的刀法倘若是沒了,實在可惜;按理說也沒啥問題,不過雖然家父在東海蓬萊島有點兒面子,但時光荏苒,現在人家也未必會理睬,所以不管是你,還是老彭,送你們過去,自然沒有問題,但至於能不能登島,這個還得對方說了算。”
這意思應該是同意了。
我知道依韻公子爲了促成這事兒,應該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但是東海蓬萊島虛無縹緲,裡面的人也幾乎不與外界接觸,到底是什麼想法,也不是依韻公子所能夠左右的。
所以他能夠給我一個機會,我就已經十分滿足了。
談定了此事,阿樂告訴我們,說今天準備一下,他明天下午過來接我們,然後準備在夜間出海。
通知完此事之後,他便先行離開,而依韻公子則留了下來,詢問我跟許鳴之間的恩怨。
我將寨黎苗村血案一事跟依韻公子講起,並明確地告訴他,說此事不管是我,還是許鳴,我們兩人之間的這坎兒,肯定是過不去的,基本上和解不了。
聽到我說完這些,依韻公子嘆了一口氣。
他告訴我,說許鳴那邊的回覆,是隻要我這邊願意達成和解,並且起誓日後不衝突的話,他當然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對方這麼好說話,反而引起了他的猜疑,所以纔會找我來求證,現如今聽到這事兒,他也便不再多勸了。
這事兒,肯定是許鳴做得錯了,依韻公子也無意爲他推脫。
錯便是錯,你得認。
不過依韻公子還是表示,他會運用他尚家的影響力,讓那幫人的執行力大大減輕,讓這事兒高高擡起,輕輕放下便是了。
說起許鳴,他說之前其實是有過一兩面之緣的,也知道此人的換魂過程。
許鳴出身貧寒,不過人很聰明,又極爲刻苦,一直勤修苦練,表現得十分優異,並且在修行上展現出了極爲優異的天賦來,很快就成爲了一名不錯的青年高手,並且得到了秦魯海的賞識。
依韻公子也覺得此人很是不錯。
只不過這人走得越高,似乎權力慾望就變得越大,現如今聽說準備重新要收攏邪靈教殘黨,重組新的邪靈教,實在是有些膨脹……
我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說,但邪靈教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他走這一步,未免有些太過於激進了。
依韻公子搖頭,說近些年邪靈教屢屢犯下惡事大案,故而在大陸的口碑極差,但其實在港臺、東南亞和海外的名聲其實還算不錯,它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厄德勒,英文裡面叫做全能教,而邪靈教只不過是外人對它的蔑稱而已。
我說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依韻公子苦笑,說說起來,我與邪靈教也有一些淵源,當年我還曾經被人與其他三人,並稱爲邪靈四大公子呢——其實厄德勒當年創教之時,乃不世天才沈老總集合了當時江湖上影響力最大的幾個宗門,海納百川而成,本來是想有一番大作爲的,結果後來因爲他突然失蹤,門下又是良莠不齊,結果最終敗落……
我說這事兒倒是聽過一些。
依韻公子說厄德勒雖然敗落,但並不能說烏鴉一片黑,裡面還是英才繁多的;另外我告訴你,那秦魯海便是厄德勒十二魔星之一,名曰秦魔,而他也是秦蘇河的大伯。
啊?
聽到這話兒,我不由得一愣,感覺到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將我們藏匿於此的秦蘇河,居然跟滿世界追殺我們的許鳴後臺是一家人。
這到底什麼情況啊?
瞧見我驚疑不定的臉色,依韻公子笑了笑,說你也別緊張,秦魯海雖然是秦蘇河的大伯,不過那秦魯海早就叛出了龍虎山,自立門戶,雙方勢同水火,並不來往——我的意思,是雖然厄德勒,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邪靈教已經滅亡,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畢竟有着那麼大的影響力,暗底下終究還有許多看不見的東西,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對於依韻公子的提醒,我表達了十二分的謝意,而依韻公子又與我聊了一會兒之後,方纔告辭離開。
他走了之後,我還在消化與他交談的事情,而一直顯得很安靜的屈胖三則點了點頭,說尚正桐這二流子一生處處留情,到處都是私生子,但養了這麼一孩子,倒也是個厲害人物,頗有他當年風範……
我說你指的是依韻公子?
屈胖三點頭,說此子做人做事,皆有可取之處,名將之風,即便是比起當年如日中天的尚正桐,也毫不遜色;不過我看他彷彿在某處瓶頸,一直不能突破,故而方纔止步於此,但如果有朝一日他悟了,必將一飛沖天,到那個時候,這世間的頂尖高手之列,又將多了他這麼一人。
我聽他說得篤定,雖然不知道他爲何這般說,但覺得很有道理。
這樣的人不出頭,誰人能出?
難道是我?
想一想,這今後的世間,其實也是相當讓人期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