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這麼一點兒的時間,消息就傳到京都去了?
我沒有動,而是問道:“誰?”
汪副局長說道:“是林齊鳴林局長。”
林齊鳴?
我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接過了手機,然後走出了審問室,這才說道:“林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金陵這兒?”
林齊鳴說我現在在總局,接到了金陵打來的報告,知道你回來了——我聽說你之前不是在東海蓬萊島的麼,怎麼又回金陵來了呢?
我說你還知道東海蓬萊島的事情?
林齊鳴笑了,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東海蓬萊島被聖光日炎會入侵,緊接着你陸言站出來,力挽狂瀾這事兒,在整個日韓、港澳臺和東南亞一帶都傳瘋了,現如今你的名聲,不光在國內火爆,那些地方也是如雷貫耳,別人紛紛都說你陸言是繼你堂哥陸左之後又一領袖人物,而且還拿你跟當年的陳老大相提並論,可謂是風頭一時無兩呢……
我苦笑,說你可別這麼說,我這也就是碰了運氣而已,算不得什麼的。
林齊鳴說你可別謙虛了,我可是聽說了,又是幾百號的一二流高手,包括聖光日炎會的,還有他們從港澳臺和日本網羅而來的高手,都給你一團轟雷給解決了,聽說連大名鼎鼎的南美地下皇帝倒吊男,也都折損在你手裡了?
我說不是我手裡,我可打不過他,他是落在東海蓬萊島高人的手裡的。
林齊鳴說你知道麼,現在你那“千面人屠”的外號,已經是落實得妥帖了,都說你這個傢伙是修行界的終結者,人家辛辛苦苦練了一輩子的修行,給你三兩下,就弄沒了,兇名可比當年的“黑手雙城”,還要恐怖……
我聽林齊鳴轉述着江湖上對我的風評,忍不住苦笑。
傳言中我身高三丈,膀大腰圓,怒目圓瞪,宛如佛前金剛一般,怎麼聽,都感覺像是反派大魔王。
然而事實上,我終究只是一個隨波逐流、被人算計的棋子而已。
許多的情形,我都是被逼無奈,並沒有說主動去惹過誰。
如此又聊了一陣,林齊鳴開始跟我講起了正事來:“我聽說,就在剛纔,你把日本靖國神社的西園寺一郎給斬了?”
啊?
我說對,有這麼一回事兒,怎麼了?
林齊鳴猶豫了一下,苦笑着說道:“其實呢,我這邊的事情基本上審覈結束了,準備返回東南局赴任,結果因爲一點兒事情,又在京都拖了兩天,然後正好碰到你的事情,總局這邊跟你有交情的人不多,我算一個,他們就讓我來跟你聊一聊——事實上,就在半個小時之前,日本外務省那邊發來一個照會,是日本天皇皇宮處來的通函,說他們的一位老師在我國受到襲擊,希望中央能夠介入此事,保證他們國民的安全……”
我聽到,不由得罵了一句三字經,說那個所謂的國民,不會是西園寺一郎吧?
林齊鳴說道:“還真是他。”
我有點兒惱了,說那幫人還要不要臉啊,林大哥,事情的經過你也是瞭解的,是他西園寺一郎帶着人伏擊我的,不但搞了烈性炸藥,而且還弄了汽油陣,再加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佈置,我差點兒沒死那裡,怎麼着,現在見到情況不妙,開始過來撈人了?你們幹嘛理啊,直接告訴他們,說西園寺一郎涉嫌謀殺,被當場擊斃,不就行了?
林齊鳴依舊苦笑,說陸言,總局這邊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瞭解,現在咱可做不了主,而且你知道那個西園寺一郎的身份嗎?
我說一手下敗將,我管他什麼狗屁身份呢?
林齊鳴說西園寺一郎此人在日本國內十分著名,不但是日本當代神道教之中排名前三的人物,而且精通劍道、陰陽術,門下弟子過千,人才輩出,與此同時,他還是天皇的御用祭祀,曾經主持過許多大型祭祀活動,這樣的人物,堪稱日本神道教的國寶,你說說,他的死訊傳出去,會引發什麼樣的風波?
我說他再牛波伊,管我屁事?難不成他千里迢迢跑過來殺我,我還得束手就擒,連反抗都不能?你們那邊,難不成還想把我給捆了,交出去?
林齊鳴說如果是想要弄你,你覺得會是我來打電話麼?
聽到這話兒,我的怨氣消減了一些,說得,你說吧,要我怎麼做?
林齊鳴說這件事情呢,我會通知金陵市局這邊,儘量把證據給落實了,不要給人有詬病的地方,另外你們不是抓了活口麼?掏出點什麼東西來了沒有?
我說正在審呢,屈胖三再弄,你放心,撂了個底朝天。
林齊鳴說這就行了,你放心,不管我們這邊再怎麼明爭暗鬥,但沒有人膽敢冒出來,拿臉去貼日本人的屁股,所以你問題不大,主要是怎麼搪塞他們罷了;不過我想跟你提一個醒,叫做“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最近風頭太盛了,現在跳出一個西園寺一郎,明天說不定又跳出另外一個人來,而你,未必每一個,都能夠應付。
我點頭,對電話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實這一次我們也很小心了,只不過對方居然拿左哥的前女友黃菲來當誘餌……”
林齊鳴說你懂就好,你要知道,我們現在面對的敵人,遠比以前的更加強大,一切都得小心。
我跟他又聊了幾句,然後說道:“林佑的事情,怎麼樣了?”
林齊鳴說你知道了?
我說因爲在金陵,所以找戴局長辦事,聽他手下人聊過,所以知道了,我聽說你在查?
林齊鳴說對,事實上我之所以沒有去東南局赴任,這件事也有一部分原因,目前的情況有點兒撲朔迷離,事情或許涉及到南韓一個叫做釜山真理教的組織,而那個組織,據說在南韓的勢力十分龐大,跟他們的女總統都有一些聯繫。
我說人呢,查清楚在哪裡了沒有?
林齊鳴說沒有,現在還在弄,因爲蕭局的關係,總局這邊還是挺重視的,啓動了不少的特勤人員,我打算我這邊如果離開的話,讓布魚來接管這件事情,後續的事情,由他來跟你聯繫——對了,還沒有跟你說謝謝,我聽布魚說了,他之所以能夠回來,多虧了你。
我說他現在狀況怎麼樣了?
林齊鳴說還不錯,目前已經出院了,不過回來開工,估計還得有幾天時間,他沒有說太多的事情,但跟我講了,說沒有你,他估計一輩子都這樣了。
我說都是應當的,用不着說這些。
林齊鳴又跟我聊了幾句,然後讓我放寬心,日本人那邊,他在總局那裡幫我們頂着,問題不大。
掛了電話,我回來的時候,審問已經進入了尾聲,那人是個小角色,知道得有限,掏不出太多的東西來,而即便是交待的這些,估計以那幫人的專業性,應該也早就收拾妥當了,沒有給我們順藤摸瓜的機會。
此刻他最主要的作用,估計就是用來對付日本方面的質詢。
屈胖三問了我幾句,然後跟汪副局長這邊進行溝通,他告訴我們,總局那邊有了吩咐,要把這件事情給落實下來,務必辦成鐵案,不給借題發揮的空間。
因爲這事兒,我們不得不又在金陵這兒耽擱了一天,配合着金陵市局這邊將事情處理妥當之後,方纔離開。
至於後續的事情,以及黃菲母女的下落,我們雖然很是關心,但沒有辦法全程跟下去。
汪副局長跟我們交換了聯繫方式,說案子一旦有任何進展,他都會告知我們的。
對方很是客氣,甚至有點兒畢恭畢敬的感覺。
第三日,我們方纔乘上了前往豫南商都的高鐵,準備先去處理屈胖三的事情。
事實上,我此刻最擔憂的,是林佑。
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修行者,如果真的碰到什麼事情,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他畢竟跟我是相識於微末之時,那時的友誼遠不是現在的迎來送往所能夠比的,而且他還是蕭家女婿,不管出於什麼角度,我都應該出手幫忙。
只可惜現在的情況還在調查之中,得等到具體的消息傳回來,我這邊才能夠動,要不然也是有力沒處使。
在沉重的壓力之下,我和屈胖三這回學乖了,外貌變得很徹底。
一路上沒有什麼麻煩,當天抵達了豫南商都之後,我們並沒有停留太久,直接乘車趕往嵩山。
我們是傍晚時分趕到的嵩山,這邊的香火很盛,時不時就能夠瞧見上山進香的香客,以及路上行走,都能夠瞧見光頭的和尚。
跟其它的古剎相比,這兒比較入世。
我們在山下的一處小店落腳,打算先吃一點兒飯,結果坐下沒一會兒,發現周遭的幾桌,居然都是修行者。
這情況讓人有點兒詫異,所以我便下意識地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兩日後少林會有一個舍利佛法會,吸引了附近幾省的修行者過來觀摩,而這些人,也都是過來湊熱鬧的江湖人物。
這些人平日裡藏得嚴實,好不容易湊到一起,便開始吹牛扯淡。
我並不在意,與屈胖三點菜,結果沒一會兒,就聽到有人說道:“你們可知,那千面人屠又犯事兒了?”
豫南嵩山就是河南嵩山,不是河南的南邊,這裡不再多做解釋。之所以用化名,也是爲了和諧,大家理解就好。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