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光居住人口便足有近四千萬,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總人口還多,而這麼多的人口都集中在日本本州島東部、關東平原南端這一片狹窄的區域裡,使得這座城市成爲了世界上最密集的地區之一。
與此相對應的,東京還是世界五大全球性國際金融中心之一,國際航空口岸,一座擁有全球影響力的城市,也是亞洲第一時尚中心,亦爲全球最大的都市經濟體,與美國紐約,英國倫敦併爲“世界級城市”。
東京有着全球最複雜、最密集且運輸流量最高的鐵道運輸系統和通勤車站羣,以及極爲複雜的道路系統,而作爲初次抵臨的我和雜毛小道,一下飛機,看着出入口湍流不息的人流,聽着英文混合着日語的廣播音,自然是一頭霧水,對望發懵。
不過好在我們此番前來的時候,曾有通知過顧老闆,而他在東京雖然沒有分公司,但是也認識許多朋友,於是幫我們聯繫了一個對東京比較熟悉,而且還算是可靠的朋友過來接機,並且負責我們這些天在日本的食宿和行程。
那哥們叫做阿木,四十來歲,個子不高,眼睛不大,單眼皮,爲人十分的熱情。
阿木以前是香港來的留學生,來日本二十多年了,娶了個日本娘們,現在入了日籍,繼承岳父的祖傳產業,在臺東區淺草寺附近經營着一家舊式旅社。這阿木跟顧老闆是兒時的好友,是那種穿開襠褲就有了的交情,性格開朗,與我們也是自來熟,帶着我們出了機場之後,開車載我們先回旅社,一路上那嘴說個不停,興致頗高地給我們介紹着東京都裡的繁華景色。
我早年先爲了生活四處奔波,也算是去過中國的許多城市,感覺每一個城市都有着自己的特點,而最大的莫過於南方市,但是這所有的與東京比起來,又稍遜了許多繁華——雖然受愛國主義教育許多年,但不得不承認,東京是一處現代化程度極高的巨型城市,一路上看到的建築和路橋設施,都顯示出這座城市集聚的財富和活力,有着多麼的驚人。
我心憂加藤亞也此刻的處境,話不多,和蔫了吧唧的虎皮貓大人在後座瞧看這屬於別人的繁華,但是雜毛小道卻是十分健談,與阿木聊了一路,當然,他最關心的問題,還是這東京都的風月。
三月初的東京,春意已經在路邊的枝頭樹梢流露,但氣候還是有些偏寒冷,然而一路上的日本女孩兒卻並不畏懼,很多都已經露出了白晃晃的大腿,讓人覺得這還真的是一座幸福指數頗高的城市,只可惜現實跟日劇和電影裡面描述的景象,到底還是有些差別。
我們一路看來的日本女孩雖然穿着、打扮都頗爲時尚誘惑,但是美女率反而不如國內,特別是偶爾瞧見那些殺馬特風格的先鋒派,更讓人跌掉眼球,驚了魂兒。
阿木告訴我們,說倘若想看美女,倒可以去澀谷和原宿去,那兒是日本最著名的“年輕人之街”,也東京最著名的核心時尚圈,與此同時,在那兒遍佈着各種風俗屋、肥皂店和私人會所,那裡集聚了全日本最頂尖的服務性行業從業者,還有好多學生妹妹,從國中到大學都有,可以提供各種形式的援助交際,你們若是有這個興趣,改天倒是可以帶着你們去嚐嚐新鮮。
有興趣,簡直是太有興趣了——阿木的建議讓雜毛小道怦然心動,恨不得現在就直接殺過去。
阿木經營的旅社位於淺草寺附近,這附近的建築完好地保存了江戶時期的建築風格,使得這兒的景緻格外優美,而阿木的旅社也很有古韻,總共有着四十多間客房,規模不大,但顯得十分溫馨和別緻,因爲靠近比較著名的景區,所以生意很不錯,要不是顧老闆提前打了招呼,特意給我們留了兩間客房,說不定現在都已經爆滿了。
到了阿木這兒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他邀我和雜毛小道去附近一家最著名的居酒屋享用晚餐,給我們接風洗塵,不過來的路上我已經聯繫過了足利次郎,約好一會兒見面,於是便推辭了,先回房間去,將行李放下。
虎皮貓大人下了飛機之後情緒一直不高,車裡面也一直在打着盹兒,不過回到了房間裡,吃了些茶葉梗子,終於又恢復了些精神,召喚出朵朵、小妖和肥蟲子,還有附身於雷罰之上的小青龍,開了一個主題爲“拯救神女大作戰”的會議。
虎皮貓大人是個全才,懂日語,所以它自封是聯席作戰部長,然後跟我們分析起了此番前來日本所需要面對的對手,也就是著名的伊勢神宮。
明面上來說,伊勢神宮是位於日本三重縣伊勢市的神社,被定爲神社本廳之本宗,內宮祭祀天照大御神,外宮祭祀豐受大御神,負責統籌管理全日本的125座神社,現任祭主爲昭和天皇第四女池田厚子,但是實際上伊勢神宮就如同我們的全國道教協會總部白雲觀一樣,是一個專門統御本土神道教的組織,而與白雲觀所不同的是,作爲皇權的代表,伊勢神宮更有權勢、更加獨斷專行。
我們先前所碰到的織田信玄、赤松等神官,皆出自於伊勢神宮門下。
從大師兄提供的資料來看,日本的修行者分成三塊,第一就是以神道教神官和安倍晴明這樣陰陽師爲代表的本土多神教修者,第二就是改良中原五行道術之後發展出來,以刺探情報、謀殺爲目標培養的忍者,以及佛教東傳之後的真言和尚。這些在日本的許多文化中都有體現,也廣爲人知。
古代的日本是一個妖魔橫行的混亂之地,而越是混亂,越出強者,傳承淵源也悠長,所以我們並不能夠小瞧天下英雄。
這一次我前來日本,首先是要跟加藤亞也見上一面,畢竟光聽足利次郎的一面之辭,就傻乎乎地衝上前臺來,這樣做其實很不成熟,而只有確定加藤亞也被強迫、違揹她的意願而被當做了祭品,那麼我們纔會出手,將她從伊勢神宮的魔爪之中,給拯救回來。
那個祝部博野之所以會指定亞也小姐成爲此次會陽節的終極彩頭,只怕是因爲她身體裡面有那巫咸遺族的力量存在,任何獲得亞也處子花冠的人,實力都能夠得到飛躍性的進步。
虎皮貓大人在百年前,就曾經和入侵中國的日本神宮勢力有過交手,對此也熟,在這兒一五一十地宣講着,探討各種方案,指手畫腳間,倒也頗有些大將軍的氣概。朵朵和小妖吵吵鬧鬧,肥蟲子四處拱吃的,倒是那小青龍特別喜靜,盤踞在房樑上面,一動也不動,當真像根上吊用的麻繩兒。
安靜,和烏龜差不多,新陳代謝就慢,這或許是真龍能夠長壽的原因吧?
大概在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我們接到了足利次郎的電話,說他已經到了臺東區,約我們在淺草神社附近見面。得到消息之後,我草草地換了一身方便行動的衣服,也沒有帶鬼劍,喊雜毛小道出門。朵朵並不喜歡神道教的寺院,沒有隨着我們,連同着小妖、小青龍和虎皮貓大人都不願意去,於是我便帶着不情不願的肥蟲子,留這些小傢伙們幫着我們看好行李。
先前在路上便大概問好了這一片區域的位置,我和雜毛小道出了門,倒也沒有迷路,徑直朝着淺草寺那邊走去。阿木這旅社離那邊距離不遠,我們又走得快,十多分鐘的樣子便到了寺院的外圍。
在東南角的一處樹林邊上,我見到了那個遠隔重洋給我打電話的少年,許久不見,他長高了一些,嘴脣上面也有了濃密的絨毛,略瘦,個兒顯高,沒有穿這黑白色的神官服,而是西褲襯衫,還有呢絨子的灰色中山領,讓人感覺像是日劇裡面的高中生。
瞧見我們從道路盡頭緩緩走了過來,足利次郎很激動,迎了上來,與我們招呼。
言談沒有幾句話,我便直接提出了要求,讓足利次郎安排一下,我要跟亞也小姐見一次面。
足利次郎連連搖頭,說不行,亞也小姐現在被供奉在西大寺觀音院的靜閣中祈願,她在靜閣之中,衣食住行都不能出閣,連與人見面談話都不行,而這個過程則有神道教與東傳佛教派人監督,一旦有違反,必須打斷重來,如果超過三次的話,那可能就需要……
“需要什麼?”我的心中一緊,厲聲問道,而足利次郎則喘着粗氣,低聲說道:“需要將亞也小姐放在一個內置尖釘的棺材中,封上蓋子,讓她受七日針刑,流血不死方纔能活……”
我的心一跳,尼瑪,這麼殘酷的東西,加藤一夫那老狐狸到底是怎麼想的?我這兒心揪得緊緊,而這時旁邊的雜毛小道突然朝着林中黑暗處喊道:“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