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那麼我們之前確定的調查方向就要改變了。
“兇手一定是在宋思蒙家中沒有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所以才殺害了陳盈盈,又在陳盈盈的家裡進行翻找。”薛杭沉聲說道。
“宋思蒙和陳盈盈是閨蜜,但不是同一個工作崗位。所以,案件性質可以排除商業競爭導致的僱兇殺人了。”我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因爲,不單單是這一條線索,還有我們分析出來的其他的線索,也將會被推翻。
“兇手,不僅認識宋思蒙,還認識陳盈盈。入室殺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熟人作案。”林子凡看着我們,對這起案件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現在我們的思緒還沒有理清,所以纔會感到迷茫。
而我們現在做的,就是要對這些線索進行仔細的梳理,尋找到我們需要的,對案件有用的線索。
我站在牆邊,用指尖輕輕抵着太陽穴,喃喃着:“如果是熟人作案,兇手就不能是一個‘鴨子’,也就是她們口中的‘小奶狗’。因爲宋思蒙剛剛被‘小奶狗’害死,陳盈盈不可能讓一個‘小奶狗’上門。”
“兇手和陳盈盈是老熟人,但和宋思蒙是剛剛認識的,可是陳盈盈又不知道兇手和宋思蒙認識……”黎夢晃了晃腦袋,說出了一段繞口令似的分析。
“雖然有點亂,但是我同意黎夢大妹子的看法。根據現場勘查的結果來看,就是這樣的。只是我們也不知道,兇手到底有沒有找到他需要的東西。”江聽白站起身,摘下白手套,認真地說着。
“所以,如果兇手沒有找到他需要的東西,還會繼續殺人的。”我慢慢擡起頭,看着江聽白,幽幽說道。
“老秦,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要回去做屍檢了。”任秋石走出臥室,對我說道。
“好的,沒什麼事情了,我等你的屍檢報告。”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任秋石說着。
“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兇手非常專業,一刀致命。估計除了這一處刀傷外,解剖屍檢也得不出什麼結論。死者的死亡時間在兩個小時以內,兇手也是在殺人佈置現場之後,就打電話報警了,他一定特別期待咱們看到這個‘藝術品’。”任秋石點了點頭,和曾嵐撤離了案發現場。
技術隊還在做最後的物證收集和固定工作,稍後我們也要撤離案發現場了。
“既然沒有辦法從死者的社會關係展開調查,那我們就只能從兇手的角度進行思考了。有什麼重要的文件,是宋思蒙和陳盈盈纔有的。”我換了一個思路,忽然開口說道。
“所以,我們要從宋思蒙和陳盈盈的生活交集尋找線索。要是我們能早點想到這個問題,可能就會避免……”黎夢說着說着,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這種事情是沒有辦法避免的,兇手是一個瘋子,是一個喜歡藝術的瘋子。誰也沒有辦法去預判一個瘋子的行動,好在以前咱們對嫌疑人的側寫還能用,只不過是換一個調查方向而已。”我淡淡說了一句。
“兇手殺人之後,用玫瑰花來佈置現場,這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林子凡忽然看着我,發出了一個有些奇怪的聲音。
“這很正常,有太多的變態連環殺人狂,在殺人之後都願意留下一些線索。他們自以爲這是對警方的挑釁,殊不知這是一個關鍵的線索。”江聽白笑着說了一句。
“從玫瑰花的花瓣來看,這是一大捧玫瑰花,而且是比較新鮮的。從附近的花店展開調查,看看有沒有符合犯罪側寫的人員近期來購買過鮮花,先撤吧,我總覺得,應該能發現找到什麼重要的線索。”我站直了身體,離開了陳盈盈的家。
我說的重要線索,只是一種直覺,我也不敢肯定。那就是從以往的案件中,查看有沒有一些相似的案例。
兇手殺人佈置現場,留下玫瑰花,是一個很明顯的個人習慣。如果能找到相同的案件,就能借鑑以往的案件調查經驗,給我們提供一些關鍵的線索。
返回寧州市公安局,我立刻打開了公安機關的內部網站,輸入關鍵詞“玫瑰花”,進行案件搜索。
通過這個關鍵詞搜索到的案例,足足有七十多個,是從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末開始,一直到今天,橫跨七十多年,在全國範圍內發生的所有涉及玫瑰花的案件。
我翻閱了很多案件的卷宗,很多案件中的玫瑰花,並不是什麼關鍵的線索,也沒有找到符合我內心的案件。
隨後,我進行了不斷的案件關鍵詞篩選,一起案件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這是一起發生在五年前的意外車禍案件,一名女司機因爲疲勞駕駛,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車子駛出了公路,撞上了路邊的大樹,而後出現了側翻和起火。
公安機關進行立案調查,經過法醫科的屍檢和刑警隊的調查走訪,都沒有發現疑點,幾個關鍵的嫌疑人也都有不在場證明。
案發現場也沒有發現可疑的痕跡,符合疲勞駕駛導致的交通事故,最後定性爲意外死亡。
只是有一點,那就是在死者駕駛的汽車裡,發現了一大束玫瑰花。
這束玫瑰花放在了汽車的後備箱裡,警方看到玫瑰花的時候,花束非常完整。經過了如此嚴重的車禍,還有側翻,玫瑰花竟然完好無損,連一片花瓣都沒有掉落。
這一點非常奇怪,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但是卻沒有通過這一束玫瑰花調查到什麼。在意外案件中,很多事情都是突發和偶然的,也許是這束玫瑰花有什麼特殊的魔力吧。
但真正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是這起意外案件的死者,死者叫慄雪珍,時年三十二歲,未婚,是一家連鎖洗浴中心公司的營銷總監。
“洗浴中心?!營銷總監?!”我忽一皺眉,喃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