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水鎮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鎮,雖然行政上是一個鎮級的單位,但實際居住人口也就只有五千人左右。而且這裡的居民基本都是世居於此,老一輩人相互之間都比較熟悉。
想要在鎮子裡找到一個開門鎖和通下水的人,並沒有像在市區裡那麼困難。
經過多方調查,我們收集了十幾個做雜活的工作人員信息,最後鎖定了一個叫做龔元亮的中年男人。
結合當地公安局對於開鎖職業的備案資料,我們對龔元亮這個人有了一個較爲全面地瞭解。
龔元亮,今年四十歲,近幾年纔來到古水鎮定居。
年輕的時候跟着裝修公司做過裝修工人,所以他不僅僅會開鎖和通下水道,還掌握了木工、電工、焊工、瓦工、水暖工等專業技能,簡直就是一個全能的多面手。
爲人老實,專業技能過硬,在古水鎮有着較高的知名度。據鎮子上的人說,他在黑暗之中,開一把鎖只需要不到十秒鐘的時間。
“這個人還是一個人才啊。”
我看完龔元亮的資料後,不禁發出了一聲感嘆。
“但從專業能力上來說,他完全可以打開白楚月家的門鎖,入室作案。”林子凡沉聲說道。
“調查一下他,看看他和這起案件有沒有什麼關係,特別是調查一下他,和嚴思恩有沒有什麼關係。”我沉聲說道。
重案組立刻對龔元亮展開了調查,調查計劃不變,林子凡和薛杭依舊去調查死者白楚月和唐承基、嚴思恩夫妻的社會關係。
因爲有公安局的開鎖業備案記錄,我們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家。
他的家雖然住在古水鎮,但位置卻在古水鎮的遠郊地區,無論是距離白楚月的家,還是距離嚴思恩的家都是非常遠的。
我們到達龔元亮家的時候,看見路邊停着一輛藍色的小三輪車,三輪車是廂式的。車廂上掛着宣傳牌,開鎖、通下水、電工、瓦工等等,下面還留着聯繫電話。
車子比較老舊,大片的藍漆脫落,露出了裡面黃色的漆地,應該像是某個快遞公司送快遞的車。
“查一下,看看這輛車屬不屬於盜搶車輛。”
出於一名刑警的本能,看見這種不合格的車子就犯了職業病。
對三輪車進行登記記錄之後,我們敲響了龔元亮家的大門。
“誰啊?”房子裡面傳來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我們沒有回答,依舊敲着門,直到大門打開,我們纔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警察證件:“寧州市公安局刑警,你是龔元亮吧?”
“啊……我是啊。”龔元亮明顯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我們,機械式地應答了一下。
“有件事情我們需要向你調查一下。”我說完,就做出一個要進入屋子的動作。
見我要進門,龔元亮先是猶豫了一下,下意識想要攔住我們。但他立刻就回過神來,身子慢慢後退一步。
我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目光在龔元亮的臉上打量了一下,龔元亮現在的神情很是緊張,不停地嚥着唾沫。
這是一個單人居住的一居室,是龔元亮租的房子,房間裡非常雜亂,充斥着煙味、酒味還有一股黴味。
屋子裡一下多了三個人,甚至沒有一個坐的地方。
龔元亮站在我們身後,怔怔地看着我們,表情很是尷尬。
“昨天晚上九點鐘,你在哪裡?”我看着他,隨口問了一句。
龔元亮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瞬間就慌了,他尷尬地笑了笑,用來掩飾自己驚慌的內心。
“那個……昨晚我在家啊。”龔元亮淡淡的說了一句。
“哦?”我露出了一個有些詫異的微笑,沉聲說道:“你確定在家嗎?”
聽到我這個帶着質疑的聲音,龔元亮立刻就改口了,重新說了一句:“哦,我有一段時間不在家,我出去跑跑活。”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有人看見你昨晚騎着三輪車出去了呢。”我笑了笑,淡淡說了一句。
“是啊,哈哈。”龔元亮咧着嘴,尷尬地傻笑了幾聲,弱弱地附和着我們。
“昨天晚上下雨的時候,誰找你做活了?是什麼活?”我話鋒一轉,又問道。
“啊這……”龔元亮瞬間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我,大腦飛速運轉,急忙說了一句:“沒有人找我做活,但每次遇到這種大風天,經常會遇到有人家大門鎖死,有的人連手機都會被鎖在家裡,所以我就會騎着三輪車出去跑跑活,看看有沒有人家需要開鎖。”
我點了點頭,他的話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他的表情實在是過於驚慌了,他的心理素質很差啊。
就在這時,江聽白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證物袋,將龔元亮枕頭上的幾根帶着毛囊的頭髮裝了進去。
看來脫髮是全人類的敵人啊。
這一切動作,都被龔元亮看在了眼裡,他靠在門框上,先是揉了揉頭髮,後是隔着衣服撓了撓手臂。
“白楚月你認識嗎?”我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樣子,忽然問了一句。
“啊?”龔元亮先是發出了一聲疑惑,而後搖了搖頭否認了一句:“不認識。”
黎夢微微皺起眉頭,接過話來問了一句:“嚴思恩你認識嗎?”
“認識,我給她家通過下水道。”龔元亮定了定神,直接承認了。
“那你認識劉浩鵬嗎?”黎夢隨口編了一個名字,準備測試一下龔元亮的反應。
龔元亮搖了搖頭,語氣非常堅定地回答了一句:“不認識。”
“嗯。”黎夢看着他,輕聲應答了一句。
“昨天晚上古水鎮發生了兇殺案,你聽說了吧?”我站在房間裡,目光四處打量,語氣非常平緩地問道。
“聽說了,聽說了。”龔元亮用力嚥了一口唾沫,淡淡說道。
“你昨天晚上出去跑活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我將目光收回,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一次,龔元亮一改之前尷尬且支支吾吾的態度,語氣也變得異常堅定:“我看見了一輛白色轎車!”
“白色轎車?”我沉聲問了一句。
“是的,白色轎車,還濺了我一身水呢!”龔元亮抱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