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肉來到寧州市,一定是進行毒品交易的,而他的手提箱裡只有現金,沒有任何毒品,這說明他已經完成了交易。
自從肥肉來到寧州市之後,兩名緝毒警察對他進行了全程跟蹤和密切監視,肥肉沒有時間接頭和替換手提箱。
所以,肥肉短暫停留過的火車南站行李寄存處一定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地點。
重案組立刻前往這個行李寄存處調查情況,這個行李寄存處在寧州市火車南站出站口的一個角落裡,房子不大,玻璃窗上貼着“超市”、“寄存”等字樣。
與其說是超市,不如說是一個小賣部,裡面只售賣一些簡單的泡麪、麪包、礦泉水一類的應急食品,種類單一。
小小的貨架後面,是一個寬敞的空地,裡面存放着各種行李。
看來這裡的“超市”只是一個副業啊。
“寄存行李嗎?小件15,中件30,大件50,這裡登下記。”
我們剛剛推門走進,裡面坐着的一箇中年大姐立刻說出了熟悉的話術,並且遞上來一個厚厚的登記冊。
“你好,寧州市公安局的?這裡只有你一個工作人員嗎?”我向中年大姐出示了一下警察證件,身邊的黎夢和林子凡已經在厚厚的登記冊中開始尋找關於D販肥肉的信息。
“啊……對,只有我一個人。”她有些慌張地說了一句。
中年大姐在得知我們是警察的身份之後,一時間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我們,腦海中在不斷回憶自己是不是做了身份犯法的事情,但思前想後,自己一直本本分分地經營,從來沒有做過違法亂紀的事情啊。
我看出了她的窘迫,隨後問了一句:“這個人你見過嗎?”
問話的同時,我遞上去一張肥肉的照片。
中年大姐接過照片仔細看了一下,最後用充滿肯定的語氣說道:“見過見過!”
“你確定?”我忽一皺眉,又一次讓她確認了一下。
“我確定,我見過他!他來我這裡寄存過行李。”中年大姐不假思索地說了一句,連連向我肯定道。
“他在你這裡寄存過什麼行李?”我認真地看着中年大姐,問道。
中年大姐看着我們,非常認真地說道:“這個男人在我這裡是包月的,他每個月十號左右,都會來我們這裡寄存一個黑色密碼箱,同時取走一個一模一樣的黑色密碼箱。”
“黑色密碼箱?”我看着她,愣了一下,隨後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就是一個黑色密碼箱,是王警官在調查那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件的時候,在案發現場發現的。
據王警官說,他們在那個密碼箱裡面發現了五十六萬嶄新的百元大鈔。
“對對對,就是這個!我們現在這裡還有一個呢!”中年大姐又一次點頭確定了一下,隨後就在我們的要求下拿出了那個黑色密碼箱。
“果然是一模一樣的。”大家都湊了上來,一同查看。
密碼箱是四位密碼鎖,還有鎖孔,是一種雙重密碼鎖。我們現在沒有專業的工具來開鎖,只能等一會將這個密碼箱帶回刑警隊,交給技術隊進行開鎖檢查。
“跟我們說說詳細情況吧。”我定了定神,對中年大姐淡淡說了一句。
隨後,這位中年大姐向我們仔細講述了一下這個肥肉的事情——
“這個男人每個月都會來,這個月十號他就來了,也就是前幾天的事情。他是我們這裡的老顧客了,而且都是包月的,給的價格也很高,是正常價格的雙倍還多一點。
因爲是我的老顧客了,都比較熟悉,所以他不用在登記簿上做登記,每次來我們這裡寄存之後,我會給他開一張取貨憑證,只要拿着這個憑證就可以來取貨。
但奇怪的是,他每次來我們在這裡寄存行李之後,沒過幾天就會有一個年輕的女人過來,拿着取貨憑證來取走他寄存的密碼箱,同時將一個一模一樣的密碼箱寄存在我這裡。
起初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女人手裡拿的那個取貨憑證是真實的,上面有準確的信息還有男人的簽名,我尋思他們可能是一家人吧。
又何況男人給我的是雙倍價格,我也就沒有去詢問其中的緣由。”
聽完中年大姐的話後,我們終於有點明白了。
寧州市的D品交易,就在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根本不起眼的行李寄存處完成的。
肥肉帶着裝有D品的黑色密碼箱,寄存在這裡,而後在寧州市的一個販D人員會拿着肥肉給她的取貨憑證來這裡取D品,同時將購買D品的現金裝進一個一模一樣的黑色密碼箱存在這裡,完成一次偷樑換柱。
而後肥肉會找一個機會,或在本月,或在下月,取走已經完成掉包的,裝有現金的黑色密碼箱離開寧州市。
長此以往,每月一次。
聯想到肥肉被滅口的事情來看,這起案件和我們重案組沒有任何關係,很有可能是寧州市本地的販D組織發現了肥肉已經被緝毒警方發現,身份暴露。
於是寧州市本地的販D組織爲了自己的安危,使用了比較極端的殺人滅口行爲。
這就側面說明,阮凝曼和倪雪晴的死,也是因爲肥肉的身份暴露而導致的被殺人滅口。
這也更加說明,通過肥肉連接西南邊境某販D集團的紐帶,就是寧州市這個從表面上看去人畜無害的忘憂音樂酒吧。
現在,我們需要做的是,查清楚那個和肥肉進行黑色密碼箱替換完成D品交易的女人是誰?
想到這裡,我拿出手機,翻出三張女性照片讓中年大姐幫忙辨認。
這三張照片分別是阮凝曼、倪雪晴、岑令慧。
中年大姐翻看了一下三人的照片,直接就對我們說道:“是她!就是她!”
“你確定?!”我緊緊盯着中年大姐的眼睛,發出了一個嚴肅的聲音,向她確認道。
因爲中年大姐的指控在本案中起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作用,這個指控甚至可以直接改變案情的走向。
“沒錯!就是她!她都來好幾個月了,我不可能記錯的!”中年大姐又一次向我們肯定道。
她指的這張照片,是阮凝曼。
“她果然參與了D品交易。”我定了定神,喃喃了一句。
就算阮凝曼、倪雪晴的死亡是因爲販D而殺人滅口,但我們也必須要抓住殺害他們的兇手。
而且這個兇手以及幕後的主使,一定就是販D組織中的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