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鶴市公安局刑警隊長馮從雲的態度突然轉變,還有他說的那番話,讓我感到非常的意外。
我怔怔地看着他:“什麼意思?”
馮從雲看着我,欲言又止,他看了看門口的方向,這才小聲對我們說道:“現在,我們刑警隊不能調查這件事,所以這起案子就只能交給你們了。警察的名譽,就靠你們來守護了。”
他的這一番話,讓我們所有人更加奇怪了。
黎夢很是不解地問道:“警察的名譽?馮隊長,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
馮從雲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纔對我們緩緩開口:“這起案件發生之後,我們刑警隊就立刻展開了調查。平鶴市的治安很好,已經好多年沒有出現殺人案了,所以我們非常重視。”
他說着說着,忽然沉默了一會,這才繼續對我們說着:“就在我們調查的時候,副局長突然找我,叫我停止調查這起案件。我當時還納悶呢?原來是你們重案組來了。”
聽他說完,我愈發的感到有些奇怪,便問他:“副局長爲什麼不讓你繼續調查了?”
馮從雲皺起眉頭,對我們說道:“當時我也納悶呢,怎麼突然就不讓查了呢?也許是因爲你們要來吧,話說,你們重案組不是處理重案要案的嗎?怎麼普通的殺人案也管?”
“我們也非常奇怪,我們平時確實的負責調查一些重案要案,我們也沒想到,一大早接到命令名來了。”我淡淡的說道,
“這是我們的失職,重案組來平鶴市,我們應該去接你們的,但是我們不知道你們哪天來,尋思到時候局裡會通知我們呢。”馮從雲笑着說道。
“沒必要,我們又沒不講什麼排場。對了,你說你們已經開始調查了,你們調查到什麼了?怎麼沒有資料呢?”我定了定神,繼續問道。
馮從雲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已經對死者劉禹琦的社會關係展開調查,發現他曾經在一個酒吧當保安,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就跑到拆遷公司去上班了,我剛剛查到這裡,正要繼續查下去,就被副局長叫停了。”
“你說劉禹琦在拆遷公司上班?他在拆遷公司做什麼?”我急忙追問了一句。
馮從雲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緩緩說着:“我也不清楚,我們正要順着這條線繼續查下去呢。”
“那個拆遷公司是什麼情況?”我想了想,又問道。
“那個拆遷公司是樺夏房地產公司的合作伙伴,樺夏房地產公司是政府的主要合作單位。說白了,就是政府城市化的建設,由政府批准,樺夏房地產公司蓋房子,然後拆遷公司對地皮上的住戶進行拆遷。這個劉禹琦就是負責拆遷的,我懷疑,這起案件應該是因爲拆遷事宜引發的矛盾。”馮從雲向我們講着自己調查到的結果。
拆遷辦,又叫拆遷辦公室。負責與拆遷有關的事務,是在城市改擴建過程中應運而生的辦事機構和組織,屬於臨時單位,事後就會被撤銷。
拆遷公司,是一個公司,長期負責拆遷項目的工作,對建築物的拆除以及對建築物的破碎,挖掘,以及清運,另外對於水塔的煙囪以及廢舊機械的設備所需要的拆除,對房屋的修繕,對土石方的工程等相關的類目,都屬於拆遷公司的經營範圍。
說白了,政府要對一個地方進行改擴建,要蓋房子。在和居民商量好拆遷的事宜之後,讓老舊房屋的居民搬走,由拆遷公司進行老房屋的拆遷,最後由房地產公司來蓋房子。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這個沒有任何學歷、文化、技術的劉禹琦,應該就是搬遷公司最底層的一個員工。
而且他是一個混混,是一個打手,所以這起案件很有可能與拆遷工作當中經常會遇見的“釘子戶”,從而引發的暴力拆遷案件。
“所以,只要查一查這個拆遷公司在拆遷的過程中,有沒有暴力拆遷,或者和居民有沒有矛盾,案子就查清了啊!”我沉思片刻,緩緩說道。
馮從雲滿臉苦楚地看着我們,大聲說着:“沒錯啊,我也是這麼查的,這不剛開始查,就被副局長叫停了嘛。”
這真是一件怪事,這起案件並沒有多麼複雜,而且線索非常明顯,只要一直查下去,就可以破案。
可是一邊叫停,一邊指派重案組,看來這起案件的背後,確實有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很有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牽扯出很多人的利益關係。
所以,我們重案組成了欽差大臣,勢必要挖出這個利害關係網。
但我也深知,這種事情不是那麼好挖的,這一次,我們重案組被人當槍使了,這是借刀殺人啊。
“沒關係,既然我們來了,那就繼續查下去,我要查一下近十年來,平鶴市所有的拆遷項目,越詳細越好。要包括房地產公司,拆遷公司,拆遷住戶的所有信息。”我想了想,制定了一下接下來的調查方案。
可是就在這時,馮從雲有些無奈地朝我們投來一個無力的目光:“秦組長,這件事恐怕我幫不了你了,我已經被叫停了,也就代表我沒有進入公安系統內部網絡的權限。現在,整個平鶴市公安局,只有副局長級別的纔有這個權限。”
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我有權限,也查不到那麼多的東西,只能查到在拆遷過程中,引發的民事糾紛和刑事案件。至於各個公司以及搬遷住戶的信息,屬於政府文件,我們這裡查不到。”
“那就先查近十年來,因爲拆遷而引發的民事糾紛和刑事案件吧。”我點點頭,緩緩說道。
馮從雲也點點頭,對我說道:“可以,今晚你們先休息,等明天上班了,我去找副局長,讓他給權限。”
“明天太遲了,這些事情今晚就可以處理好。”我搖搖頭,決定今晚就開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