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了這個叫在水一方的游泳館,通過救生員陸靜的描述,蘇予莘確實在這裡做過救生員,這和劉傲戎的描述一致,時間也對得上。
蘇予莘在這裡工作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因爲揩油女性顧客而被老闆開除了,而且陸靜還提到了一個關鍵的線索,蘇予莘有暴力傾向。
特別是陸靜無意間的一句話:“這要是控制不住,不得殺人啊!”
這句話,讓我和黎夢都感到了一絲後怕。
特別是我,一切還要說回劉傲戎第一次來公安局報案的時候,對我們說起的那場夢。
在劉傲戎的夢裡面,蘇予莘殺了張菁菡,原因是張菁菡想要和蘇予莘私奔,但是蘇予莘只是想和張菁菡玩玩,並沒有準備娶張菁菡的打算。
張菁菡的突然淨身出戶,要和蘇予莘長相廝守的決定讓蘇予莘有些措手不及,畢竟私奔可不是過家家,是要很多打算的。
首先兩人未來的生活該怎麼樣,再美的愛情也逃不過金錢二字,在這個沒錢寸步難行的世界,要如何生活。
其次就是張菁菡私奔,並沒有和劉傲戎離婚,他們沒有辦法登記結婚,否則就要涉及重婚罪。
而且劉傲戎如果報警怎麼辦?劉傲戎有權有勢的,蘇予莘以後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還有一系列不得不去思考的現實問題,都讓毫無準備的蘇予莘有些無奈,甚至有些暴躁。
特別是張菁菡的不依不饒,還有在沒有得到蘇予莘準確答覆的哭哭鬧鬧,都讓這個有暴力傾向的蘇予莘感到有些癲狂。
於是,擁有極強暴力傾向的蘇予莘,就殺了張菁菡。
這一切都是劉傲戎的夢境,不能作爲破案的線索,但這一切似乎都和真正發生的案件對應上了。
這……這也太神奇了吧……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張菁菡的失蹤,和蘇予莘有直接的關係。只是張菁菡現在是死是活還不可知,如果張菁菡真的被殺了,那麼蘇予莘就有重大作案嫌疑。
張菁菡已經失蹤四天了,如果她真的被殺了,那麼屍體被藏在哪了?
眼下最爲關鍵的,還是要找到這個叫蘇予莘的男人。
“那你知道蘇予莘離職之後去哪了嗎?”我定了定神,又問了一下面前這個叫陸靜的男人。
陸靜搖搖頭,回答道:“不知道。”
我想了想,又追問了一句:“那蘇予莘在離職之後,你們還有聯繫嗎?”
陸靜依舊是搖搖頭,隨後給出了一個非常現實的答案:“同事就是這種關係,不知根不知底,又沒有什麼過深的交情,也就沒什麼聯繫了,萬一他哪天管我借錢怎麼辦?而且他還有暴力傾向,萬一我不借錢,他說不定會把我打一頓,嘖嘖嘖,這種人啊,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沒有辦法,眼下這條線索又斷了。
離開在水一方游泳館返回寧州市公安局的路上,我愈發覺得這起案子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裡奇怪。
各種線索來得快,去得也快,每一條線索看似都和案情沒有什麼關係,但每一個線索都像似一塊拼圖,讓我們對整起案件有了更深的瞭解。
“秦沐,你不覺得奇怪嗎?”黎夢忽然問我。
她的這句話可是說到了我的心裡,因爲我也正在思考這個問題。
“你覺得哪裡奇怪?”我趕緊問了一句。
“這起案件從頭到尾都透露着一種奇怪,從最開始的張菁菡和初戀私奔,再到劉傲戎報案,說自己夢見了張菁菡被殺。似乎所有人都知道這起案件到底是什麼情況,只有我們警察被蒙在了鼓裡,到現在爲止,張菁菡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黎夢幽幽開口說道。
我點點頭,淡淡說了一句:“你繼續說。”
“現在不管張菁菡是生是死,都和蘇予莘有直接的關係,但我總覺得劉傲戎有些奇怪。”黎夢忽一皺眉,喃喃了一句。
“劉傲戎是很奇怪,特別是他的那個奇怪的夢。”我輕聲附和了一句。
黎夢堅定地搖了搖頭,對我說道:“我說的奇怪之處不在這裡,而是他給我們提供的線索。”
“線索?”我很是不解地問道。
“對,線索!第一次他來報案的時候,他口口聲聲說相信自己的夢,說什麼自己有特異功能,還說在自己的夢是一種預見未來的方法,所以他才特別堅信張菁菡已經被殺了。但是他第二次給咱們提供在水一方游泳館線索的時候,他卻非常期盼地問咱們,張菁菡有沒有找到。既然劉傲戎堅信張菁菡已經被殺了,那麼咱們找到的就只能是張菁菡的屍體,所以我覺得劉傲戎的話前後似乎有一些矛盾。”黎夢認真地對我說道。
聽完黎夢的分析,我也不禁皺起了眉頭,這種東西就是一種細思極恐,越去思考就越覺得奇怪。
黎夢有她自己從犯罪心理學方面對案情的分析。
我有我自己對嫌疑人換位思考的案情還原。
從我的角度上來看,我還是比較能理解劉傲戎現在的心理狀態的。
妻子出軌和初戀私奔了,對於一個男人絕對是非常大的打擊,不管那個夢是不是真的,劉傲戎現在的心裡是非常矛盾的。
天使告訴他,張菁菡還活着,兩人之後辦理離婚手續,各自安好。
惡魔告訴他,得不到的就要毀掉,張菁菡已經死了,這是她的報應,是自作自受。
而且我現在嚴重懷疑,劉傲戎已經有一些精神分裂了。
返回寧州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正巧碰見刑警隊王警官帶隊回來。
看着王警官扶着腰疲憊的樣子,我走上去打趣道:“怎麼了王警官?腰不行了?”
“去去去,你彎腰你整天你試試?”王警官有氣無力地說道。
“怎麼樣?有什麼線索嗎?”我忽然正經起來,認真地問道。
王警官非常疲憊地搖搖頭,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絲殺氣。
都說想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了,現在我相信了。
這些都是因爲劉傲戎的一個不着邊際的夢境,讓王警官帶隊沿着鐵路去尋找所謂的“埋衣”地點。
“有個屁線索啊,我們所有人都派去了,低頭彎腰找了一天,連寧州市十分之一的鐵路線都沒有檢查完,這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啊,我現在真想暴打劉傲戎一頓。”王警官一手扶着脖子,一手扶着腰,看上去非常悲壯。
嗯,對,就是悲壯。
轉眼又到了下班的時間,下班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現在有了案情,而且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的案情,讓我們都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就在這時,劉傲戎又出現了。